第二十九章·不舍亦无法
第二天一早路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来找洛铭巧了，只是这次无论路轩怎么逗她她都没有反应。
“铭铭我知错了，我不应该那么颓废我会打起精神重新振作的，你相信我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路轩挡在洛铭巧的面前一脸认真地说。
“让开我要上班了。”洛铭巧面无表情语气冰冷的来了那么一句。
路轩怕她更生气往边上挪了挪，洛铭巧看也不看他直接往前走，路轩跟在她的身边一直不停的说：“铭铭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说什么是什么。”
洛铭巧停了下来看着他，“我说什么是什么？那我说要你跟我回桂林呢？”洛铭巧的眼睛死死地看着路轩的双眼。
洛铭巧的话让路轩瞬间愣住了，眼神里透漏着差异和纠结，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洛铭巧苦涩的笑笑，“路轩等你什么时候想好要跟我回去，或者让我从你身上看到希望了你再来找我吧。”说完快步的离开原地，转身的一刹那认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终于对她说出了残忍的话，可是心疼的像凌迟一样。
路轩呆呆的看着洛铭巧越走越远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有一种快要失去她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心底。
回到出租房之后路轩拿出晾了三天的电脑，重新开始了写作中间休息的时候给陈明哲打了个电话。“兄弟工作室那边怎么样了？”
“我靠！路轩你给老子死哪儿去了，打电话不接，发QQ不回你是闹哪样啊！剩个烂摊子让老子一个人收拾是吗，快点麻利的给老子滚到工作室来！！！”陈明哲一接到路轩的电话就发起了狮吼功，从第一句吼道了最后一句，之后路轩就听见他在那边喝水的声音，喘了口气平静了一下陈明哲冷傲的开口问道：“打电话给我干嘛？”
变脸的速度路轩望尘莫及，摸摸鼻尖讪讪的说：“我这不是自己一个人冷静了两天嘛，现在打电话问问你情况。”
“哼，现在装善良啊，晚了！你的赶紧过来上班将功补过。”陈明哲没好气的说。
“行知道了，我明天就过去，今天在家把我那个小说写了，他星河解约咱总不能就真的不写东西了吧，总还会有别的合作商的。”路轩说的认真严肃。
“恩，你说的对，兄弟们也都还听够意思的，都没离开我们该振作还得振作起来啊，明天你来工作室接着跟他们商讨剧本、该完结的小说也完结了，我明天出去见见几个传媒商看看能不能合作。”这几天的变故确实让陈明哲忙的焦头烂额，已经两宿都没有睡觉了，声音沙哑一开口就能听出来他有多疲惫。
“这两天辛苦了，兄弟。”路轩由衷的说。
“少来，知道我辛苦还自己躲起来享清闲，回头请我吃大餐补偿我。”对于路轩的感激陈明哲嗤之以鼻，没好气的说。
“没问题。”路轩笑着说。
挂了电话路轩开始认真的投入到创作当中，一写就写到了第二天凌晨五点多钟。在床上躺了不到两小时就被闹钟吵醒，起来刷牙洗脸换衣服就出门了。到工作室的时候人来的差不多了，虽然工作室的境况不好但几个人却依旧认真的干着自己的活，依旧保持着激情和希望。看着他们路轩的决心就更大了，也立马加入到他们的队伍当中。
“今天开会除了6.16的案件之外呢还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家宣布。”院长看着门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门外的人，接着一个西装革履面容俊秀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洛铭巧看清楚进来的人之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来小顾你跟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吧。”院长看着顾西爵笑得友善。
“诸位上午好，我是新调任过来的审判员——顾西爵。”顾西爵像一个天生的王者，虽然年纪不大可浑身散发着一种压迫感，面对这里很多资质比他高年龄比他大的人他依旧是不卑不亢。顾西爵脸上含着温和的笑意扫了一眼在座的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正发呆的洛铭巧身上，他看着洛铭巧眼底的笑意更深，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洛铭巧被一道火热的视线拉回现实，顺着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刚好对上顾西爵意味深长的笑，吓得洛铭巧一下子低下了头。言小新敏感的察觉到两人的不一样，疑惑的看看顾西爵又看看洛铭巧。难道他们两个认识？可是没有听洛铭巧说过啊。
散会之后，洛铭巧故意磨磨蹭蹭的看着顾西爵出去之后才哭丧着一张脸出走出去。
“铭铭，你认识新来的审判员？”言小新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更加好奇了。
“认识，以前学生会的时候认识的，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洛铭巧单手捂脸痛苦的说。
“呃，只是认识的学长的话你的表情不对啊，你得罪过他？”言小新充分的发挥着想象力。
得罪过他吗？洛铭巧努力的在脑海里思索着有没有过得罪他的事情，在脑子里放了两遍电影洛铭巧才想起来似乎自己也没得罪过他，除了在学生会聚餐的时候他突然坐到她的在对面浅笑的说了句‘洛铭巧，你说我追你好不好？’时自己一个没绷住喷了他一脸的果汁。如果这算得罪的话那好吧，她承认她得罪过他。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言小新用手肘碰了碰神游中俄洛铭巧。
“啊？哦没什么，我在想我有没有得罪过顾师兄。可是没想到什么时候我得罪他了啊，除了一不小心喷了他一脸的果汁以外。”洛铭巧一脸的认真。
“你喷了顾师兄一脸果汁？”言小新掩面轻笑出声。
“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还是因为他而导致的。”洛铭巧一脸委屈的撇撇嘴。
“怪不得你一副很怕他的样子呢，放心吧——顾学长看上去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应该不会报复你的。”言小新安慰道。
洛铭巧突然眼珠子一转，笑嘻嘻的弯着言小新的手臂道：“小新你看顾学长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年纪轻轻就成了审判员人还长得帅气。”言小新由衷的称赞道。
“要不这样，你把顾学长给收了怎么样，这样我就不怕他会报复我了。”洛铭巧想的很美好。
言小新拿着本子敲着洛铭巧的脑袋，“你个死丫头想的挺美，在胡说看我不收拾你。”
洛铭巧揉着自己的脑袋撇着嘴两眼无辜的看着言小新，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言小新就憋不住的笑了，拉着她回了办公室。
两个人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短信、没有电话，就连QQ消息也没有。
为了洛铭巧的那句‘等你什么时候想好要跟我回去，或者让我从你身上看到希望了你再来找我吧。’路轩开始没日没夜拼命工作，写剧本、写小说甚至累到趴在办工作上就睡着了，努力到做梦都在想着剧本怎么写，小说的下一个情节是什么。
陈明哲八点多推开工作室的门时就看见路轩趴在键盘上熟睡的样子，放轻脚步走过去给他把滑落的外套拾起来从新盖在他的身上。手还没有收回来路轩就醒了，“几点了？”
“八点二十，怎么昨天熬通宵了？”陈明哲把自己的早餐分一半放在路轩的桌子上。
路轩揉揉眼睛又抹了把脸，“没有凌晨五点多熬不住趴着睡着了。”连续几天机会没怎么睡觉，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黑眼圈扒拉着老长，下巴上也都是一截青黑的胡渣，那副模样活脱脱**丝男。
“干嘛啊你这是，把自己比那么进干嘛？你这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知不知道，虽然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我希望所有同胞都积极努力但我也没说让你们拿命开玩笑啊。赶紧的去洗把脸把胡子刮了再把早饭吃了，然后你丫的赶紧滚回家洗澡睡觉去。”陈明哲说的一脸的嫌弃。
“不用，我吃完在沙发上躺会就行。”路轩无所谓的笑笑，指了指角落里的沙发说。
陈明哲看了看路轩又看了看沙发，然后什么也没说开电脑工作。
“小洛啊，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啊师傅？”洛铭巧低眉顺耳的站在王律师的身侧，不解的看着她。
“哦，没什么大事，你也来了有几个月了跟在我后面也有一段时日，刚好我手头上呢有个案件需要去外出查证，这个你拿好，回去好好看看下午呢跟着审判员一块儿去看看。”王律师把一本案宗交到洛铭巧手上说的云淡风轻。
“我知道了师傅，我会努力做好的。”洛铭巧一脸的认真。逗得王律师眉眼都染上了笑意。
“行了，去忙吧。”王律师挥挥手毫无留恋的就让洛铭巧告退了。
“铭铭，下午下了班咱们几个约出来吃个饭呗，我四个有段时间没聚聚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言小新提议道，其实她是看见洛铭巧跟路轩这段时间闹得挺大的，而路轩总是通过自己来关注洛铭巧的一举一动，她知道路轩对洛铭巧的在乎也知道他想见她，但是两个人太固执也太骄傲，所以我想帮着两人打破僵局。
“改天吧，今天我的跟审判员出去查证，我师父给我派任务了。”洛铭巧有点惋惜的耸耸肩，“书记员今天没让你做资料整理？”洛铭巧略带惊奇的问道。
“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任务。”言小新笑笑。洛铭巧表示了解的点点头。
“下午跟沈法出去？”言小新跟洛铭巧边吃边聊。
“不知道，我师傅没说，不过管他那个审判员呢下午外出时不就知道了。”洛铭巧无比心大的笑道。言小新点点头表示赞同。
当然这种好心情以及乐观再见到顾西爵跟她上了同一辆车的时候荡然无存。
“顾审判员好。”洛铭巧硬着头皮跟他打招呼，全程一直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
“小学妹，你的颈椎不太好？”顾西爵很真的问洛铭巧。
洛铭巧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傻愣愣的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你颈椎没毛病，为什么见到我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呢？”顾西爵笑得很温柔可不知怎么在洛铭巧眼里那笑意，让她觉得无比碍眼，有着深深的嘲讽的意味。
“顾审判说笑了。”洛铭巧看着窗外没好气的说。
顾西爵也不在意无所谓的笑笑，“都是同门，叫顾审判不是显得很生疏吗？还是叫我学长好了。”
“是，顾学长。”洛铭巧不走心应和着。
之后两个人一路上就再也没有说话，顾西爵认真的看着案宗，洛铭巧出神的看着窗外。
“大爷大妈你们好，请问你们认识袁国友吗？”到了目的地顾西爵率先下车看见一对年龄挺大的夫妻问道。
“哦，国友啊，知道知道我们是几十年的邻居了。你们找他有事？”大爷热情的回答道。
“没什么事儿，我们是他孩子的朋友，他儿子托我们过来看看家里情况怎么样。我没问你刚去过他家家里没人，您知道他在哪儿吗？”洛铭巧站在顾西爵的身后静静地看着那个笑得温和的男人。这一刻洛铭巧似乎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顾西爵，认真的、善良的、聪明的。
“哎呀，老袁家儿子真是有心了，老袁这会儿啊估摸着在鸟市呢，等会儿应该就会回来了。”大爷看看手表告诉他们。
“大爷您看您现在方便吗？我想跟您了解一下他们家的情况，不然我们这冒昧的登门造访怕老爷子不相信。”顾西爵给洛铭巧使了个眼色。
“是啊大爷，我们来这边也挺远的，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呢，这要是什么也没帮上我们跟朋友也没法交代。”洛铭巧这时候很有眼力劲的帮衬道。
“呵呵，没事，那你们进来坐会儿我跟你们说说吧。”大爷转身回到自己家。得到大爷的邀请两人也快步的跟了进去。
“这老袁啊媳妇走的早，家里就他跟儿子两个人。当初我们还劝他找个伴不然家里就俩大老爷们没个女人的怎么也打理不好生活，他呀说是怕孩子受委屈死活不肯再续弦，当初我跟我老伴儿也还给他撮合过呢，只是他那人脾气倔认定的事儿别人劝不动，所以后来我们也就不劝他了。”大爷给两人倒了杯水，回忆道。
“诶——对了，你们是老袁家小子的朋友那你们也是从国外回来的？”大爷突然间想到这一茬。
“不是，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认识的，一直有联系这不听说老爷子身体不大好，托我们过来看看嘛。”顾西爵很自然地接话，说的毫无破绽，洛铭巧坐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微微有些出神，她想如果换成自己或许做不到他那么自然吧。
“是这样啊，要说老袁他家儿子也是争气，考上北外之后还能出国留学当交换生。这孩子啊，从小就从聪明也懂事儿，别人家小孩子让家里操碎了心他家孩子就省心多了。”大爷说完爽朗的笑了，听着大爷的意思袁志远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学习好为人也不错。洛铭巧低下头不解的思索着，她不明白既然他能当交换生出国留学回来也是个海归含金量不低，那他为什么最后没有去一直在北京却还瞒着家里做出人已在国外的假象呢？他又为什么会杀了死者呢？
顾西爵回头看了眼洛铭巧，看着她纠结的小脸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地咳嗽一声提醒身边人不要露馅后接着跟大爷聊了起来。
从大爷家出来之后他们又去了几个证人哪儿合适了一些信息，晚上近九点才返回去。
“时间不早了，你先跟我去吃饭，吃完饭之后我送你回宿舍。”顾西爵靠在座椅上用手捏着眉心，看得出来他挺累的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还要不停的走访取证。
“不用了，你也挺累的——我自己回去随便买点吃的就行了。”洛铭巧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可以搞定。
“你吃什么？”然而顾西爵压根没又要听她意见的意思，直接拉着她进了一家饭店。洛铭巧坐在他的对面忍不住的翻白眼，这哪里是询问她的意见明明就是直接告知好吗！
吃完饭顾西爵将洛铭巧安全送回宿舍之后才回去，看着顾西爵的车走之后洛铭巧才进宿舍楼。
“顾师兄送你回来的？”言小新看了眼外面。
“恩，他怕我一个人回来不安全。”洛铭巧点点头，一下午她也累的够呛，把鞋子一踢包一扔直接以‘大’字的形状躺在了床上。
“这么看来顾师兄人还不错嘛，没你说的那么恐怖啊，还挺绅士的。”言小新摸摸下巴。
“嗯嗯嗯，所以让你收了他嘛。”洛铭巧累了还不调侃言小新。
“去你的，看你那样赶紧起来洗洗，别给我就那么脏兮兮的躺床上。”言小新一副嫌弃的样子吼道。
洛铭巧很想仰天长啸一句‘真尼玛是缘分啊！’。好不容易忙完一起案件接着又跟顾西爵搭档配合下一个案件，虽然在接触的过程中洛铭巧发现顾西爵似乎还挺不错的，但是她还没忘记一年前他在她耳边信誓旦旦说的那句“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妻子”，重要的是他明知道自己有男朋友，洛铭巧自他说过那句话之后吓得都不敢去学生会了。虽然现在人家未必还喜欢自己，但是面对跟自己说过那种话的人洛铭巧还是觉得挺尴尬的。
路轩那边也没有好一点，虽然大家都在努力的挽救工作室，尽管陈明哲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外面跑跟别人谈合作，但是成效不佳那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有一家像样的合作商。工作室的伙伴也有一两个顶不住家里的压力而抱憾离开了工作室，路轩写的小说和短剧也被之前的杂志社给退回来了。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儿压得路轩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一想到之前洛铭巧对他失望的表情他就硬着头皮挺了下来，这段时间他真的很想很想洛铭巧，可是又不能去见她害怕去见她所以一直憋着，只能偷偷地从言小新那里打听洛铭巧的点点滴滴，从言小新的点点描述里想象着她的模样。
好不容易有一天不忙不用出去查访，洛铭巧坐在办工作上看着桌子上放着的照片出神，很久路轩都没再联系过自己了，没有短信没有电话，就连QQ头像都一直是灰色的。她很想去见他可是自己说了那么很绝的话，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那么爱自己的他。这种想见不能见的感觉折磨着纠缠不清的四个人，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铭铭啊，你还是回来工作吧，你妈妈这几天心脏病又犯了，我这边要去深圳一段时间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你要是喜欢法院的工作或者想当律师爸爸都给你安排好，你就当是帮爸爸的忙，回来之后能替我照看着你妈点成吗？”周末的时候洛爸爸又按照惯例给她洗脑来了，只是这一次洛铭巧没有急着拒绝洛爸爸，沉默了一会之后她轻声的应了一声好。电话里的洛爸爸听到女儿的回答，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连声说会立马给她安排工作。
放下电话洛铭巧呜咽的哭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这么做像一个懦夫一样，可是她真的不适合在这个满是竞争、满是勾心斗角的北上广生活，也不想一直做一个不孝的女儿，父母健在就远游他方让父母一直记挂着。况且现在她跟路轩之前存在着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存在着很多未知得问题。似乎彼此都不再是曾经认识的那个人，又似乎彼此都不曾了解对方。
“铭铭，你真的决定要回就桂林？不再考虑考虑吗？”言小新不相信的看着洛铭巧。
洛铭巧不说话的摇摇头，从她红肿的眼睛就知道她做了怎样的挣扎之后才做了这样的决定，言小新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那，你跟路轩说了吗？”言小新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洛铭巧的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早点告诉他吧，别让他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言小新抱着洛铭巧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说。
洛铭巧点点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是因为不爱了才选择离开，而是因为怯弱选择了退缩。很多时候，我们能给对方一百个不放弃的借口，却没有一个让她留下来的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