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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新的开始

早上白猫爬到瑞轩床上,用毛茸茸的脑袋在瑞轩脸上蹭来蹭去,把他惊醒了。瑞轩把它推到旁边,问它要干什么。猫用爪子在圆圆的脑袋挠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喵喵喵的叫着。

“你不是会说话吗?说清楚点。”瑞轩侧过身问它。

猫依然含糊不清的喵喵叫着,见瑞轩一脸茫然无知的样子,只能无奈的摇着尾巴悻悻离开了。猫跳下床走到门边,用爪子在门上刮了几下,这回瑞轩知道它的意思了,于是下床开开门让它出去。

尽管现在的生活很舒适,可是这些平庸的东西,永远不是瑞轩渴望的。他阴暗的生命中现在有了一道光亮,他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似乎自己的人生再一次开始了。如果他不去继续探寻,恐怕这种生命之光还会消失暗淡下来,让他又和以前一样备受煎熬。

中午经过走廊的时候,瑞轩被猫叫住了,猫用爪子挠了挠一个房间的门,示意瑞轩给它开门。瑞轩打开那个房间的门,跟在猫后面走了进去。这是彭浩泽的房间,窗帘全部被拉上了,大白天都显得阴森森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霉味。瑞轩拉开落地窗帘,原来外面也是个阳台,于是他打开阳台的门窗让新鲜空气吹进来。

瑞轩看到靠墙角放着一把木吉他,顿时心血来潮,就拿到阳台上拨弄起来。小猫自顾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跳上跳下,好像在想:“怎么没有人来关心我在干什么,真是太无聊了。”

过了不久,一个女人走进了房间,年纪比瑞轩大两三岁,丹凤眼,樱桃嘴,染成枣红色的长发披到胸前,穿着灰蓝色夹克搭配黑色短裙。这是彭宏才的大女儿,叫彭丹萱,去年刚结婚,和当律师的老公住在300公里外的苏州。彭浩泽死后,他妈妈由于悲伤过度终日精神恍惚,于是女儿就带她到苏州疗养去了。彭丹萱见妈妈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便匆匆跑回来安慰爸爸,不想在弟弟的房间里看到了陌生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彭丹萱问瑞轩。

“你是?”瑞轩透过阳台的门好奇的问她。

“我是大小姐,你是新来的吧?”彭丹萱以为韩瑞轩是彭宏才的手下,问他:“你在我弟弟房间里找什么?”

小猫一见到彭丹萱来了,便跑到她脚边亲热的磨蹭着,可怜巴巴的喵喵叫着。

“你是彭浩泽的姐姐吗?”瑞轩见彭丹萱用审视小偷的眼光看着自己,就走进房间对她说,“猫跑进来了,我是进来找它。”

“把它抱出去,以后不准再进来。”彭丹萱满脸严肃的对他说,用脚把小猫拨到一边去。

瑞轩放下吉他,用手捞起小猫侧身出了彭浩泽的房间,走回了对面自己的房间。

彭丹萱关上彭浩泽的房间,然后又来到瑞轩房间,好生奇怪的对他说:“你这人怎么到处乱走?赶紧到楼下去,二楼不能随便上来。”

“这是我住的房间。”瑞轩觉得莫名其妙,就她说,“你爸爸要我住这里的。”

“哦,我以为——不打扰你了。”彭丹萱抱歉道。

“没关系。”

彭丹萱离开后,走进了隔壁房间,打开旅行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瑞轩百无聊赖,于是抱着猫踱步来到周德全家,老远就看到周承志那辆黑色的摩托停在门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这时的周承志正坐在高大的玉兰树下上网,十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于是瑞轩就到他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周承志和他点了点头,继续聚精会神的敲击着键盘,发出节奏明快的嗒嗒声。

“在写小说吗?”韩瑞轩问周承志。

“是的,在赶稿。”周承志边打字边问他,“你被撞得很厉害吗?我的摩托都换了很多部件。”

“不记得了,当时就晕过去了。”瑞轩打诨道,心想彭宏才还真会做戏。

周承志停下打字,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还有些事想问问你?”

“其实我是彭宏才的儿子,私生子。”瑞轩对他说。

“哦,原来如此。”

“我本来就是来找他的,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而已。”

周承志想了想,又问他:“那彭浩泽的死,郝景龙的失踪,和你的身世又有什么关联呢?”

瑞轩突然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于是打诨道:“其实都没什么关联。郝景龙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估计畏罪潜逃了吧。”

“可是我查过了,郝景龙的儿子并不是你说的那个被拐卖的孩子。”周承志对他说。

“怎么可能,应该就是那个被拐的孩子才对。”瑞轩诧异的说道。

“绝对不是,那个被拐的孩子右腿上有块大胎记,而郝景龙儿子腿上没有。”

“你亲眼见过吗?”瑞轩说着挠挠了小猫的脑袋,让它不要乱动。

“是的,亲眼见过。”

瑞轩觉得自己的经历里面可能有幻觉的成分,毕竟他的脑袋在海里泡过,有点水分也不奇怪。他自嘲道:“我说呢,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呢?”

周承志若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的故事要改写了。”

“你竟然把我写进去了。”瑞轩好奇的问他,“你的故事是怎么写的?”

“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我可以大胆的假设:你是彭宏才的私生子,彭浩泽是你杀的,然后你嫁祸给郝景龙,再杀人灭口。这样你和彭宏才相认之后,你就能顺利继承彭宏才的事业。”周承志有条不紊的分析道,“另一方面,你引导我去调查郝景龙儿子的来历,纯粹是为了制造郝景龙畏罪潜逃的假象,纯粹是为了掩盖你杀人的事实。”

“那你觉得我下一步会怎么做?”瑞轩笑着问道。

“我觉得你会除掉彭宏才取而代之。”

白猫听到这里,喵喵的叫了几声,从瑞轩怀里跳到地上,懒洋洋的走进屋里去了。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写小说嘛,不就是编故事。”

不一会,赵珂抱着白猫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瑞轩时怔了一下,心想多日不见,那个“闹饥荒的瘦高个”一下就变成了风度翩翩的潇洒青年。

“这猫是谁家的,怎么一来就往我身上扑。”赵珂问道。

“这是韩瑞轩的猫。”周承志对赵珂说。

“这猫挺可爱的。”赵珂说。

“送你了,反正家里也没人喜欢它。”瑞轩对赵珂说,“他还会说话呢。”

“你回家了吗?”赵珂把猫抱给瑞轩,好奇的问道。

周承志对赵珂说:“他是彭宏才的儿子,他家不就在前面。”

“是吗。一点都不像啊。”赵珂惊讶的说,睁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高富帅。

瑞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顿时觉得被赵珂火热目光烫到了。

周承志调侃道:“不是正宗的,私生的。”

赵珂瞪了周承志一眼,转过脸微笑着对韩瑞轩说:“你们先聊,我进去帮德叔的忙。”

“家里来了病人吗?”瑞轩问赵珂。

“我姨父。现在能扶着墙走路了,快要康复了。””赵珂说。

“那就好,真想不到德叔这么厉害。有时间我也要把他的本事学透来。”瑞轩说道。

赵珂语气柔和的对他:“我觉得你适合做这行,能接德叔的手。”

“没用的,你们没有行医证,再厉害也不能给人治的。”周承志对他们说。

赵珂斜睨周承志一眼转身进屋去了,好像在说:有行医证的不行医,想行医的却没有证行不了医。

前几天周承志的小说在网站上签约了,于是他对赵珂说自己想去大城市生活,等攒了钱买了房就回来接她过去。

赵珂淡淡的对他说:“我不想离开。”

“为什么?难道想上一辈子班吗?”

“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了。”赵珂堵着气对他说,“我知道你不会为我留下来的,我也不会为你离开。让我们坦诚的面对自己的心吧!不必为对方委曲求全了。”

周承志回家这一个多月,面对空荡荡的山谷没有半点激情,只能每天疯狂的敲击键盘寻求快感。难道这就是他该有的生活吗?从此以后为了赵珂,每天呆在这里码字赚钱养家糊口吗?难道不应该去做自己真正觉得有价值的事吗?也许他得在爱情和事业上做出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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