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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归途

早晨的小鸟在窗外歌唱,芙兰朵被清脆的敲门声叫醒了。打开门一看,是眼睛布满血丝的布莱斯。

“昨晚你没睡好吗?怎么眼睛都红了。”芙兰朵关切地问道。

“嗯……昨晚出去喝了点酒”布莱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突然又正经地看着芙兰朵。

“昨晚你一直睡在这里吗?”布莱斯瞪大了眼睛问道,那充满血丝的眼睛着实把芙兰朵吓退了半步。

“嗯……是的,你小声点”牧师看了看床上的妮可,女孩仍然沉浸在睡梦中。

“嗯……果然是这样”布莱斯肯定地说道,“这个问题在我的脑子里绕着一晚上没睡好觉。”布莱斯拉着芙兰朵走出房门。

“你猜我昨晚看到谁了?”布莱斯兴奋地说。

“见到鬼了?”芙兰朵漫不经心地瞎胡说。

“嗨!”布莱斯一摇头,“我看到了一个和你长的很像的人!”

“呃?”芙兰朵后退了一步,轻微地皱起眉头,笔直地看着布莱斯。

“你不是说有一个双胞胎姐妹吗?”布莱斯扶住芙兰朵的肩膀。

“昨晚我在酒馆里看到一位舞女在唱歌,真是太像你了,根克都惊呆了,呵呵”布莱斯笑着说,“我想她说不定就是你要找的亲人,激动的我一晚上没睡好觉,这不一大早就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芙兰朵看着青年的笑脸,耳中听到的话简直难以置信,盼望多年的亲人,真的找到了吗。必须立刻去一看究竟。

银月楼三楼的一间厢房里,一位妙龄女郎正在梳妆,她柔软的长发披肩,精致的脸庞在妆粉的衬托下犹如天仙。

几下轻微的敲门声响起,女子应了一声,一位体态丰满的中年女士优雅地走进了房间。

“妈妈,有什么事吗,我在赶时间呢。”女子娇滴滴地说道。

“又是去德瑞克府邸吗?”女士缓缓坐到椅子上,问道。

“嗯”女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继续赶完梳妆的最后几步。

“好啦,妈妈,待会我给你带礼物回来!”

“特雷西,等等!”就在女子起身准备出门之际,中年女士突然喊住了她。

“我早知道这天会来的”女士嘀咕着,略微皱起了眉头。“叫他们进来!”

门口的警卫让了开来,走进来一位青年和一位女子。

特雷西心不在焉地瞥了青年一眼,一身不起眼的旅行装扮,身材倒是结实匀称。再看他身旁的女子,一身教会制服,看来是托姆那边的人。

当看到脸时,特雷西露出了惊讶的眼神,眼前这位女子,竟与自己十分相似。同样的深蓝色秀发和瞳孔,类似的脸庞和五官。

“竟然……”特雷西一脸惊愕,说不出话来。

“嗯,看到这脸庞,也着实吓了我一跳。”中年女士说道,“这样的美人胚子,若不是亲姐妹,绝不会有第二个。”

芙兰朵看着眼前的长发女子,已是热泪盈眶,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抱住了对方。

看到亲人终相聚,布莱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们来自戴蒙德?”特雷西坐在自己的卧床上,好奇地问着。

“嗯,我小时候被法瑞斯的托姆教堂收养,最近才跟随布莱斯哥哥一起去戴蒙德,然后才来到萨菲亚。”芙兰朵也坐在床上,正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被收养之前的事情我已记不得了,有亲人在世的事情也是最近几年才从大祭司那里知道的”芙兰朵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我只记得小时候被一个男人送到我养父母家里,但养父母早逝,好在妈妈收留了我”特雷西所指的妈妈,显然是这家酒馆的老板,她方才已出门忙碌其他事情去了。

“你知道我们父母的身世吗?”特雷西突然问道。

芙兰朵摇摇头,“不知我们为何会被抛弃,但好在有托姆的护佑,你我都平安无事。”

“也不知道咱俩谁是姐姐谁是妹妹”特雷西笑了一下,“既然你侍奉托姆,肩负如此光荣的使命,你就当姐姐吧。”

“这次来到萨菲亚,也是受托姆的指导,游历世界,服务人民,探寻真理。但过几天我会返回戴蒙德……交付使命。”

“你要去戴蒙德?太好了,我也一直憧憬着那里,据说那曾是艾比斯帝国的王都,有很多豪华气派的建筑,我们一起同行吧,既然找到了姐妹,就再也不分开。”

“但是你这里……”芙兰朵有些犹豫,她知道银月楼是绝不会放自己招牌离去的。

“没事,这个你不用担心,妈妈会理解我的。等着我,后天我一定来教堂找你!”特雷西斩钉截铁地回答。

深夜,打烊了的银月楼内,特雷西的房间里只有一盏烛光。

“你确定要离开吗?”中年女士不怀好气地质问道。

“是的,妈妈。”特雷西的语气非常坚定。

“这也是我为何前来的原因。”一位金色长发公子,把一堆金币放在了桌上。

“德瑞克公子,您……”

没等中年女士说完,男子抢先说“这里是特雷西孝敬您的一点小礼,而我,也会继续照顾您和银月楼的。”

中年女士看了看男子的眼睛,又看了看桌上的金币,叹了一口气“唉,强扭的瓜不甜,自从买下你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们算是缘尽了。也罢,随你去吧……”

她起身拿起金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谢谢你,尼古拉斯,对于你的慷慨和好意,我无以为报。”特雷西的眼中泪光闪闪。

“不要在意,我的小鸟儿,既然你的羽毛是蓝色的,何不飞向天空。”男子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

马车在有些颠簸的上坡山路上缓缓前行,海滨城市萨菲亚已经甩在遥远的身后。布莱斯和根克坐在马车前面,一边赶马一边认路。

“呵呵,自从跟上小哥你就一直艳福不浅,无论是精灵女士,还是温柔的牧师……现在竟然连萨菲亚的名媛都坐在这马车上……嘿嘿”矮人偷偷回头色眯眯地盯着特雷西看。

有蓝宝石之称的这位小姐此时一身简约又不失优雅的貂皮外套,细长的皮靴上方露出白皙细嫩的肌肤。

芙兰朵和特雷西坐在一起,欢乐地聊着各自的往事,而妮可则与伊尔娜隔着远远的,两人一言不发。

“能为萨菲亚的珍珠,美丽的特雷西女士驾车,我根克真是三生有幸,做梦也没想到”根克恭维道。

“大哥你过奖了,我听说了,多亏你的慧眼,才能令我姐妹重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甜言蜜语让矮人眉开眼笑,粗糙的脸庞上微微红润。

“这次任务完成的如此顺利,回去一定能得到大笔的奖赏的”

布莱斯看看身边的矮人,似乎已经陷入了蜜池梦想乡。

“真是的,还没到戴蒙德就兴奋成这样了……不过妮可的情绪,还是得找机会安慰一下才行”布莱斯一边思量着,一边控制着马车的方向。

车辆小心地转过一个急弯后,突然一队武装人员拦住了去路。

“嗯?”根克突然从幻想中回过神来。“什么人居然……”

马车减缓了前进的速度,矮人突然说道“大家小心,来者不善!”说罢,提起了斧头。

“这里怎么会有强盗?”特雷西惊讶的语气中有些颤抖。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芙兰朵拿出钉头锤和圆盾,目光坚定。

“不,看起来不是强盗,更像是……”

矮人还没来得及说完,对面为首的男人就开始了喊话“背叛者,你们选错主子啦,纳命来!”

说罢,一群人便抄起武器砍杀过来。

“根克,对方人多,保护女士们!”布莱斯拔出长剑喊道。

“好嘞,小哥!”矮人顶起盾牌,举起斧子准备大干一场。

“托姆啊,赐予我们力量!”芙兰朵吟诵着咒语,为伙伴祈祷。

妮可也在默默地施展着防护性法术。

布莱斯召唤出幻影分身,几发飞弹命中了为首的敌人,挥舞着长剑冲入敌阵。

“哼……”伊尔娜诡异地笑着,快速绕到敌人后方,展开攻击。

嗖嗖几声,几发箭只命中了根克和芙兰朵的盾牌,那是来自敌人后排弓手的攻击。牧师不得不停止施法,举盾转向防御远程攻击。

“可恶,伊尔娜,你先干掉弓手!”布莱斯指挥道。

精灵快速跳跃,瞬间来到弓箭手面前,一刀砍下去,一名弓手喷血倒下,其他弓手纷纷后撤。

就在伊尔娜准备追击时,一发火球在她面前爆炸。精灵一个后跃,躲开了攻击。

“切”精灵一脸不悦。

“竟然有法师,在哪里?”在妮可的后排支援下,布莱斯冲出敌阵,向山上观察,只见两个黑影站在不远的山头上。

“这位置对我们不利,快撤!”布莱斯刚说出口,两发火球再次袭来,伊尔娜左闪右躲,被逼到了山路边缘。

这时,几发利箭飞来,精灵再次闪躲,却已没有足够的空间。腿部一个踏空,身体已经失去平衡。

“伊尔娜!”布莱斯快速冲上前去,拉住了即将摔下山坡的精灵。

“当心!”精灵大喊。

就在布莱斯勉强拽住精灵之际,一名敌人从身后砍来,布莱斯举手一挡,只听铛的一声,长剑重重地砍到了布莱斯的护腕上。青年失去重心,与精灵一起摔落山坡。

布莱斯只觉得天翻地转,身体几次被岩石砸中,过了一阵子,翻滚终于停了下来。

“好痛!”布莱斯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周围,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群灌木丛中。脸上被树枝划了几道口子,鲜血微微渗出。

布莱斯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到不远处正拍打身体的伊尔娜。精灵只是略有擦伤,并无大碍的样子。

“哈,真是好身手”布莱斯心里默默地佩服着精灵的敏捷。他抬头一看,上面的山路上火光频闪,激战正酣。

“哼,竟然能站得起来,不错嘛”伊尔娜坏笑着看着落魄的布莱斯,仿佛在嘲笑笨拙的小孩一样。

“哎呦,浑身酸痛”布莱斯用有些瘸拐地走过来。

一阵急促的疼痛从左腕上传来,布莱斯低头一看,金属护腕上被砍开一道细口子,一丝鲜血从裂缝中流出。刚才的攻击真是致命,还好是砍在了护腕上,否则左手早已不保。

“你的剑呢?”伊尔娜问道。

布莱斯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草坪上有一处亮光。

“在哪儿!”布莱斯一挥手,“走,咱们再找条道爬上去!”

布莱斯和伊尔娜来到草坪上,自己的长剑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在阳光的照耀下,锋利的剑刃闪着光芒。布莱斯拾起宝剑,即使陪着自己走过一路的旅途,这把剑依旧如新,父亲的精湛手艺犹如一双大手,牢牢地守护着青年免于受伤。

“倒是一把好剑”伊尔娜的嘴中难得吐出夸奖的言语,听得布莱斯有些耳红。

突然嗖的一声,利器从不远的树丛中飞来,直奔伊尔娜背后要害。

“当心!”布莱斯发觉异样,迅速扑向伊尔娜。

精灵被青年扑倒,才躲过了攻击。伊尔娜掏出匕首迅速从地上蹲了起来,压低身子,避免再次被偷袭。而布莱斯的上臂却中了一镖,一时无法起身。

“是谁在耍这阴险手段!”伊尔娜怒吼道。

“刚才算你命大”从树丛的阴影中走出两人,一个脸上刻着刀疤,一个刺青遍布全身。

“哼,是你们,居然追到了这里。”伊尔娜嘲笑道。

“那是当然,你的人头现在很值钱”刀疤男坏笑道。

“格鲁撒这个杂碎!”伊尔娜诅咒道。

“哼,你虽勇武,但格鲁撒却比你聪明多了。”刺青男冷冷地说道。

“没想到连你们也屈服于他……但你们觉得对我有胜算吗”伊尔娜高傲地蔑视着两个对手。

“单打虽敌不过,但联手却能要了你的命!你的同伴已经爬不起来了”刀疤男得意地笑道。

“废话少说,你死定了!”刺青男掏出一对反曲刀便砍杀过来,刀疤也毫不含糊,抽出短剑助阵。

“呜……好强的力道!”伊尔娜连续砍杀后一脚飞踢,把刺青男踢翻在地,但刀疤此时却从斜侧袭来,让伊尔娜无法进行更致命的攻击。

“可恶,好烦人”即使伊尔娜身手敏捷力量十足,面对双人夹击,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占到优势。

布莱斯用剑抵在地上,拼命地想支撑起身体,四肢却不太听话。

“这点伤却……难道飞镖上有毒?”布莱斯感觉到四肢上麻痹的感觉。

“哈哈,若想留下小命就乖乖呆在那里!”刀疤男威胁道。

“没有解药,他也难逃一死!”刺青男恶狠狠地说。

果然很不妙,自己中毒不轻,虽然想帮伊尔娜解围,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布莱斯此时愤恨不已。

在两位杀手的夹击下,伊尔娜渐落下风,一个不慎,被踢飞出几米。

精灵一个滚翻,爬了起来,但嘴角已流出一丝鲜血。

“哼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刀疤男大吼一声,砍了过来。

铛的一声,这奋力一击被伊尔娜结结实实地格挡住。精灵的眼神中丝毫没有胆怯之意,灼热的目光反而越发兴奋,鲜红的血丝逐渐从血淋淋的瞳孔散发至眼角,从眼角向四周扩展,蛛网般的血筋在白色肌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吓人。

“呃?这是……”刀疤男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踢翻在地。

刺青挥舞着双刀再次袭来,伊尔娜爆发出风一般的攻击反而压得对方不得不退后招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刀疤男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如此强悍的力量……这简直就像来自恶魔的诅咒!”

“瞎胡扯!……”刺青男怒吼道,“这个变异的杂种,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

两个人一起飞扑过来,但面对伊尔娜不可思议的超强能力,他们的努力却显得不堪一击。

“血……杀!杀!”伊尔娜面露诡异的笑容,她的眼神越发灼热却又闪烁不定,暴风般的攻击让对手遍体鳞伤。

“呜……”刀疤男被打翻在地,他踉跄地爬了起来,“不对劲,快跑!”

他仓皇向树丛逃走,刺青男却没有理会伙伴的警告,继续攻向伊尔娜。刀光一闪,刺青男的脖子喷出一股鲜血,他应声倒下。

伊尔娜舔了一口匕首上的鲜血,又飞速扑向刀疤男,一刀结果了他。

布莱斯呆若木鸡地跪在地上,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现在的精灵就像一头猛兽一样,凶残而嗜血。她体内竟然蕴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但这并不是感叹的时候,精灵回过头来,她的瞳孔散发着死亡的气息,那血淋淋的颜色似乎想吞噬周围的一切。

“伊尔娜……”布莱斯的声音有些发抖,自己的同伴不应该是个嗜血成性的人……

伊尔娜喘着粗气,慢慢走近布莱斯,突然,她猛地一跃,飞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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