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多后,下起了一场大雪。
在这两个月里,白发少年在大头隆的庇护下,没有再受到欺负。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扫地、一起修炼,友情渐渐深厚,其乐融融。然而,总有些不如人意的事,这段时间里,白发少年在大头隆指导下修炼,斗之力仍然为零,这并非白发少年不努力,其实在少年观看竞武大会后,每天修炼都在十个小时以上,除去工作时间和其他消耗,他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左右,如今还是毫无进展。
这一天夜里,大雪纷飞,气温骤降,白发少年身上穿着厚厚的衣服,外加披上一张棉被,一动不动的盘坐在草席上感应天地灵气,少年脸颊微微抖动,脸色略微发青,鼻孔下垂着两条冰晶,显然是鼻涕冻成了冰。少年身前一米处是几块较平整的石块围成的石圈子,圈子里燃着火,木柴已经烧尽,仅剩的炭块艰难地窜出青红色火苗。屋外的寒风呼呼刮过屋子,宛如鬼哭狼嚎般,突然间寒风从门缝处侵入,夹杂着细雪好似尘土飞扬,柴房内的温度骤降几分,火苗左右窜动几下悄然熄灭,火红的木炭块放出红光,与黑魆魆屋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别样的怪异氛围。又是一阵寒风侵入,夹杂更多的细雪,卷起石圈中的木炭灰满屋乱飞,少年眉头皱了皱,浑身打了个激灵,可少年依旧倔强地坐在原地,眼睛紧闭着。木炭块被风一吹红光赤亮,风息时,石圈里又重新燃起青红色的火苗,不一会眼见又有熄灭的苗头。
这时柴房门被人敲响,从门缝间闯入一条细长的微弱灯光,好似急迫躲避屋外的寒冷般。敲门声一连响了几次,最后被一声粗暴的踢门声所代替,一阵阵凛冽的寒风夹着雪花灌进门来,卷起一条条干草撞破房梁上刚织不久的蜘蛛网,石圈里的木炭灰被吹得满屋皆是,白发少年打了个寒战,被惊醒过来,揉了揉发僵的脸,抹掉鼻孔下结成冰的鼻涕,眯起眼朝门口处望去,只见一道黑影立在房门中间,手里提着灯,但灯光并不明亮,照不见那人的脸,可那身躯和脑袋的大小比率暴露了此人正是大头隆。
“大头隆,你要进来便进来,别站在门口那装小媳妇害羞。”白发少年没好气道。
“我震惊呀!真没想到不可一世的狗shi旺竟乖乖地坐在那修炼。”大头隆笑道。
“别提了,要是把这么长的修炼时间用来放茅,早就把肠子都放出来了,你教我那感气的方法,我都坐着感半天气,啥也没感到,是不是你教我那修习法门是偷工减料的西贝货,哈咻…”白发少年话未说完,鼻子就一阵发酸,打了个喷嚏后,连忙催促道:“大头隆你快点把门关了,快冷死我了”。
大头隆撇撇嘴不屑道:“修行之道,本逆天而行,连这点风雪都畏惧,以后能有什么建树”。大头隆眼神生悲地望着白发少年,失望地摇摇头,突然间吹来一阵狂风,雪花如同巨浪般冲进柴房里来,大头隆的帽子被风刮飞了,许多雪花窜进他的鼻孔和耳朵里,大头隆慌乱地跑进屋里,一急之下没注意脚下的门槛,被绊倒在地摔个狗吃屎,踉踉跄跄地爬起身,用手乱抹沾在脸上的雪花,转身顶着风雪艰难的把两扇门合在一起,由于刚才大头隆那一脚把门闩给踢断了,门无法关上,大头隆用背顶着门,对少年慌忙地说:“狗shi旺你还坐着干嘛?快点来帮忙呀”。
“哼,大头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不是说什么逆天而行吗?怎么现在如此狼狈?”
“净说风凉话,别废话了,快点来帮忙。”
“怎么帮?”白发少年冷笑道。
“你怎么这么笨,那里不是有很多粗大的木棍吗?你随便拿两根来顶住门就行了。”大头隆七手八脚乱比划,边说道。
“哦!你等着。”白发少年戏谑地点点头,搬来两根木棍顶住门后,两人静静地站着你看我,我看你,白发少年率先打破沉默:“你突然跑来干嘛?”
“什么叫突然跑来?我每天都来好不好。”大头隆边说边拍落身上的雪花。
白发少年从地上提起被风吹倒的斗气手提灯,摆弄了几下,发现自己怎么弄就弄不亮,一旁的大头隆见了,一巴掌拍向少年的脑袋,骂道:“蠢货,你个斗之力零级的家伙就别痴心妄想了,这是斗气手提灯,没有斗之力七段的实力是点不亮的,拿过来”。大头隆接过斗气手提灯,随着斗气地输入,手提灯缓缓亮了起来,大头隆高提起手提灯停留在少年脸前,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说道:“羡慕吧,狗shi旺”。
白发少年摇摇头,一阵心里苦笑,转身来到石圈子旁蹲下,在一旁木柴堆中选出较细小薪柴加入火红的炭块上,架上五六根柴火后,对着石圈中吹气,一丝丝白烟冒了出来,好一会才燃起火。大头隆凑了上来,将斗气手提灯放在一旁,手提灯失去斗气的支持渐渐熄灭,大头隆摊开手掌对着火取暖,少年一边加更粗大的柴火,一边问道:“大头隆,外面的雪下得大不大”?
大头隆白了少年一眼回道:“你自己不会去看么?来问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白发少年随即压低声音接着问:“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大头隆自然知道白发少年说的是什么意思,也压低声音回道:“你最好现在就做好准备,放置生活垃圾的地方积压了很多,估计明天早上会全部清理出去,我跟上面的人通了关系,明天我们两人加上别的一些人一起清理那些生活垃圾,到时候你我见机行事”。
“那我该如何准备?如何行事?”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准备?反正就是像平常一样,千万不要让别人看出你象出逃的样子,别到时候连行李包都背上,其他的就听我的,千万不要自作主张,还有此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连你最亲的人都不行,一旦事情败露了,我们可连小命都丢了,要谨记于心。”大头隆严肃地说道。
白发少年拍着胸膛说:“大头隆你放心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大头隆点点头,随即问道:“你修炼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斗之力几段了”?
白发少年疑惑道:“斗之力几段如何判断?感气修炼,感应到灵气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总觉得自己在原地踏步,不过,有点很奇怪,我从中午感气一直到现在夜晚,不但不困不乏不疲劳,反倒精神倍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头隆惊讶道:“不会吧?按理说只有在晋级的时候才会精神倍加,通常情况下修炼只会越加疲劳,把你的手给我”。
大头隆接住白发少年伸来的手,摊开其手掌与之合在一起,然后闭上眼睛。少年好奇地看大头隆的行为,大感疑惑,突然间,少年感到一股既微热又微凉,又带着奇痒不比的感觉从手掌的方向蔓延至整只手臂,突然间又感到整个人不受控制起来,少年大吃一惊,快速缩回手,惊恐万状道:“大头隆,你刚才做什么”?
大头隆揉揉额头,大骂道:“你紧张什么?我探查你斗之力几段呀,你害怕什么?胆子那么小”。
白发少年面色尴尬:“啊!刚才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大头隆耐心解释道:“那是我用斗气侵入你的手造成的,放心,死不了人”。
白发少年又问道:“那你为什么用斗气侵入我的手”?
大头隆无语,真想一巴掌拍死他,怒骂道:“不用斗气侵入你的手,我怎么知道你斗之力几段?你要是怕死,咱就此罢手。”
白发少年满脸疑惑道:“那为什么你用斗气侵入我的手就能知道我斗之力几段呢?”
大头隆斜眼看着少年,眼神怀疑地说:“我说狗shi旺,这是常识呀,你怎么不知道?亏你对斗气属性的优劣见解如此得道”。
白发少年面露无奈:“哎!树大有中空,你既然说怎么探查斗之力几段是常识问题,那你倒说说呀”。
“这有什么好说的,探查对方的实力利用的是斗气间的抗争性,比方说我的实力比你强,我用斗气侵入你的身体,你身体内的斗气会自动运起,抗争我的斗气侵入你的身体,我会根据抗争的强度,从而判断你实力的高低。”
白发少年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我的实力如何”?
大头隆表情怪异地看着白发少年:“嘿嘿!我的斗气浸入你身体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因此,你的斗之力仍然为零”。
白发少年叹了口气,平静地问道:“这是何故”?
大头隆摇了摇头地说:“不清楚,可能只有一个解释”。
白发少年双眼睁大,抓着大头隆的手,紧张地问道:“什么解释”?
大头隆翻着死鱼眼说道:“你是个怪胎”。
白发少年脸色一黑,顿时劈头盖脸地骂道:“你才是怪胎,真是庸医乱下诊,开药毒死神”。
“我说的是真的,要不你说你斗之力一直为零的情况下,怎么越修炼越精神倍加?”
白发少年咆哮道:“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问你吗”?
大头隆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提提精神,对少年说道:我说狗shi旺,看来你对斗气修炼的事,是一无所知呀”。
白发少年翻了个眼睛:“没人跟我说过,无所不知才奇怪,要不你和我说说,我洗耳恭听”。
大头隆打了个响指,清了清嗓子才说道:“行,看在一场兄弟的情分上。首先你要知道,我们所在的世界叫天斗大陆,天斗大陆上的人一出生斗之力就有一段”。
白发少年听到这神情顿时激动起来,惊呼道:“那…那为什么,我现在十岁了,斗之力还是零”?
大头隆见白发少年如此激动,双手一拍少年两边肩膀,一阵摇晃:“冷静冷静,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少年回过神来,对少年来说,不能修炼的事一直是他心中的痛处,怪不得他如此激动。
大头隆见白发少年冷静了,这才缓缓道来:“天斗大陆上的人出生就斗之力一段的实力,因此每个人都能修炼,但斗之气旋极难内敛,知道什么是斗之气旋吗?所谓的斗之气旋是指丹田表面吸纳或释放斗气的气旋,气旋顺时针旋转时,是吸纳天地灵气或者灵丹药力等转化成斗气,从而提升实力等级;气旋逆时针旋转时,则是释放斗气,进行战斗等行为。而斗之力指的是气旋旋转的力道,人体呼吸一息间,斗之气旋旋转一周那斗之力就是一段,旋转两周就是两段,以此类推,最高为九段。斗之力九段后,则需要将丹田表面的斗之气旋转移到丹田内部,转移成功则晋升斗者;转移失败,气旋溃散,那就此沦为世俗中的普通人。气旋内敛,失败率极高,基本上十人九败,因此基本没人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盲目去内敛斗之气旋,而且内敛斗之气旋不能借助任何外力,只能依靠自身,如果强借外力,一个不慎会造成丹田自爆,轻则终生变成废人,重则当场毙命”。大头隆说到此处咽了一口口水润润喉。
此刻的白发少年的思绪完全陷入大头隆地叙述中,见大头隆住口不说,便催促道:“大头隆别卖关子,算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