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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给外甥的一封信

被宠爱着的外甥:

见信安!

时间过得飞快,快得我都记不清你小小时候的模样了。要不是我以前给你拍过照片,我快都不知道你以前长什么样了?什么时候舅舅还是个孩子,恍惚之间奔到三十。你要知道你舅舅的头发以前不这样子的,它也曾经长满过的。舅舅也青春过,帅过,酷过,自恋过。只不过被岁月给挠的。挠到现在空白的地方很像英文字母“M”字。我觉得只要不把我挠成“地中海”就好了,别无所求了。但是真挠了也别无他法……你从一个只会哭啼的婴儿长大到现在都快上一年级了,这让我措手不及。你小时候够调皮,除了闹还是闹。只要是别人在边上聊天,没有以你为中心,你是乎听懂什么了。你就任性。记得我几年前回家去找你玩,你看着我涂了紫色药水的手指头说,“舅舅,你在哪里摔倒了,疼不?”我告诉你不是摔倒的,是不小心被刀割的!估计你那是还不能明白,你心里的想法就是凡是受伤就是摔倒的。这种童真的有趣的想法不只你有。我也遇到过的,一个念业余大学的母亲带着她儿子去继续教育学院报名,他的儿子说“妈妈,你读得是大班还是小班?”还有这里的冬天常常下雪。一小孩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对她妈妈说“妈妈,天上在下面粉!好多好多的面粉呀!”

我听说你一去外公家,就会拿锄头在房子四周到处挖,还在墙角下挖。你对外公家的牛特有好感,可是你又害怕。你喜欢捉弄外公家的鸭子,搞得鸡飞狗跳。男孩子都这么捣蛋过来的,都说外甥像舅舅。不知舅舅以前是不是如此?但是你比舅舅幸运,因为在舅舅的记忆中,舅舅一共看过舅舅的外公俩次,最后一次还是在他快走了的时候。舅舅爱你永远胜过舅舅的舅舅爱舅舅。你的外公爱你胜过你舅舅的外公爱舅舅,你的小姨爱你胜过你舅舅的阿姨爱舅舅。你的小姨爱你胜过你舅舅爱你。他们爱你并不能给你全世界,但是希望他们自己的全世界是可以给你的。你以前去逛超市,恨不得把超市的东西全部装回家。去街上看到好玩的东西都想扑上去占为己有。这是不对的。你知道上次去百丈岩你怎么哭了吗?你说你要舅舅手中的相机,你可知道那不是舅舅的,是借来的。你那好玩的样有可能弄坏,坏了也不会让你妈妈赔。所以我没给,你就躺在地上,先是酝酿一下情绪。然后开始打滚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大哭。我还是没给,因为我识破你的路数,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大哭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就大错特错了。那舅舅也可以躺在地上打滚大哭,可是你手里的东西也不一定会给我呀,你只会惊奇地看着我?

你以前打电话给我,跟我聊天,问舅舅在哪里?我说在外省,很远的地方——跟你说你也不知道,带你来又远的地方!然后你就不干了就说,“你好,拜拜,再见!”我还拿着手机漠然。当我回家时,你每次跟你妈妈都回来车站接我,然后脸上带着露着牙齿的笑,我觉得你的笑好自然,好美。你可能暂时明白不了世人都是皮笑肉不笑。或者笑里能藏着一把杀猪刀。最近一次电话,你问舅妈要生宝宝了吗?舅妈说快了,生个妹妹跟你玩怎么样,你说“也行!”难道你的言外之意是最好是弟弟跟你耍?你的说话口气有点像大人!上次你妈妈让去买洗衣粉,你却买了洗发水。然后你妈妈说了你几句,你垂头丧气的。你要认真听大人说过的话。你要知道舅舅小时候是没有买错过东西的。还有你爸爸拿十块钱给你,叫你去买盐。临走时,你妈妈告诉你买俩三包就好,你就买三包。剩下的钱都买吃的了。回来,他们对你大骂。你不要郁闷,你要知道舅舅小时候买动东西剩下的钱通常都是一分不少交给大人。不敢多花一分钱的。然后他们让你去换,你把零食换成盐。结果你还是换了几包盐,零食照样买。有个性。比舅舅有想法,为什么多出来的钱怎么就不能自己花呢?你以后慢慢就懂了。

我以前都觉得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了。好在你开始变得懂事了,还有点听话,还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你认识的字还不多,关于你我主要谈三点,你可以在你妈妈的陪伴下读完。或者自己硬着头发坚持读完,看得懂最好,看不懂没关系直接跳过。反正这又不是考试必读的。

第一点,玩,你小时候会撒尿拌沙,然后糊墙。告诉你。舅舅也玩过。而且还玩的很尽兴。我觉得关于玩的都不用舅舅教你,你的玩具比舅舅小时候的多得多。你要知道舅舅小时候的玩具买的就几样都数得出,有些是自己制作的。我跟羡慕你,你的玩具一箱一箱。还有,你又有属于自己的舒适的房间,还有自己的敞亮的写字台。你永远也无法感受舅舅小时候跟舅舅的太奶奶睡,床上还有竹子做的烘炉撒出的灰与木炭,还有跳蚤,要么趴在椅子上写字,要么在昏暗的灯光下写字的那种感觉。我上次下了飞行棋给你玩,没想到的是,你次次第一。舅舅都很少赢过耶!临睡时我说玩一次,你还会讨价还价地说俩次。你喜欢的蓝色飞机被后面的红色飞机踩死了,你就想到报仇,你就紧紧地追着你前面的他的飞机,说“想跑,没门!”然后你说你要跟他“PK!”这些词都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要少玩电脑哦,电脑现在还不是你能够驾驭的。没事多看看书,写写,画画,涂涂。玩,你很有天赋,但是不要迷失。以后你会慢慢懂的。

第二点,学习,记得我最近一次回去,你隔壁的哥哥五点就起来自己洗漱,弄吃的,然后读书写字。虽然他仅仅大你俩岁。你呢却躺在被窝里等你妈妈来拉来拽。眼睛还不想睁开,还想睡到自然醒。你要知道舅舅小的时候就自己洗头,洗澡。然后自己洗衣服。早上几乎没有赖床过。你要明白虽然有母爱的人往往人格比较健全。但是你更要知道母爱有时候是害人不浅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能过得太久。人是需要的独立的,独立思考,独立学习……很快你就上一年级了,好好学习,好好思考。把自己的名字写写好,写字写得正一点。你跟舅舅抱怨说,你没有好玩的玩具了。我给你买了360度旋转的仿真度很高的挖掘机。你妈妈说你要念书了不要玩了,我觉得玩是你小时候的全部。当然学习了更多知识才能玩得懂,玩得转。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给舅舅。玩具或书,舅舅都给你买。你要知道舅舅的舅舅都没有给舅舅买过玩具。除了高考完了,你舅舅的舅舅拿了俩件半新不新的半旧不旧的老人短袖给你舅舅。你头脑很灵。希望你在学习中也是玩得转,吃得消。

第三点,相处,看来这点不用舅舅多谈,舅舅买给你玩具后,你都能第一时间拿去陪伙伴们玩耍。有好吃的,你也可以跟小朋友一起吃。以后跟同学好好相处,跟他们做朋友,一起玩,一起分享。你会发现跟小朋友们玩着玩着,一天就那么快就闪过了。你前途无量。希望你能回信,哪怕一句话,一个词!

你的臭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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