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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报国仇

洛尘蹲在灵木已经远去看不见的地方,知画探出头去,一直到灵木大人已经远去。大殿外面空无一人的时候,才叫上洛尘出来。一块儿去找妙音,洛尘心里却寻思着:他又救了她一次,对么?知恩图报,有机会的话,是一定会加以回报的。

“公主,妙音就在里边,我上前去和她互通暗号,你在这儿等着。”

“恩,小心点。”

洛尘看着知画轻悄悄的就走到了大殿的侧边窗口上,敲了三下之后,里边传出了一声猫叫。知画在外面也做出了一声猫叫,和妙音附和着。大殿的侧门开了,吱呀一声,声响不大,应该是没人会发觉的。

当妙音看着洛尘走进来的时候,抱着洛尘就是一阵狂喜。

“公主,真的是你吗?你还安然无恙的,真的是万幸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知画说你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叫我在这边等候着,她在你的落翠宫候着。能见到公主,妙音真的太开心了。”

洛尘抱着妙音,缓了一会儿之后,就严肃起来。双眉青黑如黛,却紧皱着。说:“能够再见面,实属万幸了。多亏了有你们在,否则我还只是一个人。”说着,洛尘都有点哽咽了,但是强忍着。

“妙音,明日夏军就要启程回去了,他们离开了蓉城之后还不知道蜀国会变成哪般?我会跟着他们一起走,因为哥哥会被发往汴梁,我要找机会见上哥哥一面,方能知晓下一步该何去何从。此次回来,原是要拿回母后送与我的那支九凤金步摇,不知道你可知道它的下落?”

妙音顿了一会儿,方才拿出了自己包袱里边的一个小锦囊。打开之后,拿出了里面的东西。是用黄色锦帕包裹着的那支凤头,当洛尘看见那只凤头的时候,心里有些失落,但是还能见到一部分已然是应该高兴的了。

“妙音,如何就只剩下这个了?”知画问着妙音。

妙音看着洛尘,心酸的回想着当时夏军闯进了落翠宫的场景。她百般阻挠不成,反而还被一个士兵抽了一鞭子,伤口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愈合。当时一片混乱,不只是丫鬟们都已经疯狂的掠夺宫中的财物,还有那些打算逃跑的嫔妃们都在趁乱,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夏军在落翠宫游走了一圈之后,把能见的财物都已经带走了。那支步摇,还好被妙音给藏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贴身的衣服里面。谁知道刚刚躲过了夏军的突袭,一群宫女太监们就涌了进来,在落翠宫中找寻着值点钱的东西。

那个玉盒子被他们看见了之后,就带走了。不知道已经落在了谁的腰包里,至于妙音。她在和那些宫女太监们争吵的时候,怀里的金步摇不小心被掉了出来。眼尖的一个宫女就看见了,指着地上的金步摇大喊着:“这儿还有一个太皇后留下的金步摇。”

瞬间那些还在和妙音撕扯着的宫女们就朝着地上的金步摇哄抢着,乱成了一团。妙音见状,不得不上去扎在人群中间奋力的抢着公主心爱的金步摇。结果被抢烂了,妙音能够拿到的就只有这个凤头了。

“公主,妙音还是没用,没有保住公主的心爱之物。”妙音难受着,她不愿意去回想当时的场景,自己那时候被人踩到过,被人抓伤过,还有那一鞭子更是让她觉着再也不想去经历了。

洛尘知道她受了委屈,因而就上前拉着妙音的手,又把知画拉过来,三个人凑到一起。

“我知道你们跟着我也会受苦了,但是以后若是我荆洛尘还有翻身的机会,等着哥哥再崛起的时候,我必然不会让你们受那般罪了。从今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无所谓那些繁文缛节的,也不用把我当成蜀国高高在上的公主了,我就是洛尘。现在这个样子的洛尘。”

三个人抱着声泪俱下,此情此景,换了谁在都是会动情的吧。国破家亡的伤痛,洛尘已经顾不上了,她此刻只想要找回自己的哥哥。只要哥哥还在身边,就算是再苦的日子她也是愿意的。当初她就不应该听了荆翰启的话,跟着妙音知画离开他。

“好了,公主,我们不要这样了。等会儿声响大了会惊动外边的人啊,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知画清醒的知道她们此时的处境有多么危险,所以就率先擦干了泪,扶着洛尘坐在大殿的台阶上。

荆洛尘拿着手上仅存的九凤头,曾经熠熠生辉的步摇如今也只是一块残缺的祭奠了吗?就好像这曾经也是庄重威严的安危宫,哥哥坐在上面的时候,是多么的微风?她到现在还是记得哥哥继位的时候,一身龙袍加身,群臣俯首,她站在侧面的帘子之内看着。一转眼哥哥已经是君王了,殊不知在荆翰启风光的背后,他独自隐忍着多少的苦楚。

她到如今才知道,君主并不是她之前所想的那么悠闲的地位。君主就是一个隐形的牢笼,在父皇被禁锢了大半生之后,他把哥哥关了进去。但是这一切,都是荆翰启自己选择的,他自己愿意的。

洛尘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哥哥总是会在她生辰的时候,才会大醉一场。对她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因为只有那个时候的他才是最自在的。在荆洛尘的面前,荆翰启才能够找到最真实的自己。

“公主,明日夏军就离开蓉城了,那么公主要是想追随着夏军一同去前往,那么带上知画和妙音一起吧。”

“一起?妙音,话虽这么火,可是带上你们一起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你忘了我如今只是一个战败国的丑奴而已,没有说话的权利。何况一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困苦,你们何苦跟着我去受那份罪?”

知画急忙说道:“公主,既然你说今后以姐妹相称,为何又不肯与我们共患难?是我们愿意追随公主的,除非公主是觉得我和妙音身份低微,不足以跟着你去吃苦。”

“知画,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看看这个九凤步摇,她曾经是母后最喜爱的东西,不过因为是特意叫上等的工匠为我打造的,所以她还是要送与我。”

说起九凤金步摇,洛尘想起了哥哥还有母后。他们如今都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荆洛尘忍不住就黯然神伤起来。自幼就是在母后的庇护下长大的,没有受过苦楚。因着母后的宠爱,加上荆洛尘向来的乖巧可爱,得到了宫中不少人的喜爱。

在十四及笄之前的她,还是个小孩子罢了。在荆翰启的眼中,就算是荆洛尘已然嫁做人妇,那也是个小孩子罢了。妹妹的善良还不知道是不是她以后人生的伤痛来源,为此哥哥一直就告诉荆洛尘,有的人可以信,有的人不能信。任何人都不能全信。

“公主,你是不是很想念皇上?知画知道,你一直就放心不下的就是皇上了,当时要不是我和妙音强拉着你走,你是断然不会离开皇上的。只是公主可曾想过,皇上的心思?”

荆洛尘不适不知道哥哥的用意,只是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就把哥哥一人给抛弃了,让他独自一人去和夏军迎战。当看着荆翰启一身盔甲披上身的时候,眼神里的凛冽还有决绝,似乎就是要和她永别了。

“洛尘,你要想办法逃离出去,不要看着哥哥惨败的样子。”

“洛尘,不要怕。还有我在。”

不管是在大战在即的关头,还是她小时候因为从秋千上不慎掉下来之后站在高处的恐慌。行及笄礼的时候,那么高的祭坛,她要一步步的登上去。若不是看着哥哥的目光,她是不会有勇气走上那么高的地方的。

触及到饿了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荆洛尘再次对着黑暗中的九凤头啜泣起来。梨花带雨的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曾经哥哥说她哭起来的时候,就像是用铁锤锤击着他的心。在她因为想念母后而垂泪的时候,有几次被哥哥撞见了。那时候他拉着她的手,望着天边的银月。

“洛尘,母后就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看着咱们。不管咱们过的好亦或是不好,母后都能看见。你忍心叫她在寒冷的上面还放不下心么?”

可是哥哥,你可知道洛尘心里是多么不愿意让你看着洛尘哭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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