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陕一座偏僻的山谷中,坐落着一个京都四合院式的庞大院子,占地大约在三十亩左右。
院里地下的一间秘室内,一个身着长袍的老者正襟危坐在一张矮之前。昏黄的灯光把老者苍老的脸照成桔色,年纪显得轻了不少。
老者两只有神的眸子正漫无目的从桌上一件件古董上扫过,一只长满皱纹的手在这些古董的上方游动,像是要找出一件中意的宝贝一般。
“胡家,李家,方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者慢慢地合上双目,满脸的陶醉,似在回忆美好的过去又似是在品尝美食,“这些巫蛮世家在历史长河中逐渐消失,大多都成了过眼烟云,有的世家出了事之后一厥不振,不复往日的辉煌,特别是……”
“砰”
突然,桌面上闪了出一道光芒,还没等老者反应过来,其中的一颗黑色珠子已经爆开,化成一撮粉末。
“咦,是谁家的?”老者脸上露出诧色,很快就变得凝重起来。
“唔,少了蒙山易家的,应该就是它了。”老者点了点头,面色沉静得可怕,他慢慢地站了起来,高大的影子顿时被拉得长长的。
老者头扭向南方,嘴里喃喃地说道:“看来是让人出去走走的时候了。”
京都一处安静繁华的地段,靠着此处这里有一大宅院。此时,一间守护森严的房间的大门“呀”一声打开,从里面急匆匆地走出一个容貌端正的中年人,他面无表情,但目光带着激动。
“备车,走九文巷一趟。”
中年人对笔直站在门外的一个身着军装青年人说道。
暮色越来越深,第九座山洞内阴气缭绕,像是一个巨大的正在烧开的蒸笼内。
来自洞外的影子带着浓浓的黑气不停地在空中飞舞,它们争先恐后地接近祭坛的最中央。
九根巨大的石柱带着磁性,不停地吸收着黑气,每一个穿过石柱影子,黑气被大量地削弱,影子的形状慢慢变得清晰起来,这些影子像是刚从雪地里钻出,浑身冰霜,披头散发,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神。
身形一出现,他们的眼神像是被赋予了神彩,脸上变得添彩起来,悲伤,无奈,落寞或是兴奋,更多带着期盼。
“悲……”有的在低声地哀叹。
“喜……”有的在悠然感慨。
“饿……”也有遑然四顾,迷茫地说道。
“苦……”有的愁苦着脸,抑郁寡欢。
“凶……”有的直眉怒目,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
融于黑暗的巨型的座椅慢慢地散发出约隐约现的微光,将每一个进入石柱内的影子笼罩,所到之处,影子周边的黑暗像被洗过一般,变得透明。
巨椅就像一个君王,在战后安抚英勇战斗的伤员,让原本十分懆动的影子们逐渐变得安静平和。
易平面色苍白,三念经从嘴里快速地吐出,身上暴发出来的血气死死地抵住四面扑来的寒冷,头部上方十来米处,悄然出现九个缓缓转动的旋涡。
旋涡的中央看起来深不见底,似在吞噬世间万物,把所有的黑暗都消化。又似是连接远古的通道,接收一个个来自先人的启示。
易平头发、眉毛被冻出一粒粒洁白的冰霜,看上去就像穿越时空而来的一个入定的老僧,在默默念诵着古老的经词。
突然,他骨骼发出一连串“噼噼叭叭”的脆响声,身体散发出一丝丝水汽。
“这是哪里?”易平发出迷茫的疑问。
他感觉到自己灵魂离体,在黑暗中漫无边际地游荡,不知是刹那间还是永恒时光,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轰——”
他的脑子一声鸣响,天晕地转,失去了知觉。
“唉……”
这前一刻,易平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像是穿过漫漫的历史长河而来,充满着岁月的悲凉和沧桑。
此时的第九座,悬崖的上方,有一个人小心地蹲在地上,手上的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线,照射正顺着下垂的蔓藤。
“果然如此,原来是在这个地方。”那人低声地说道,声音低沉而冷酷。
说罢,将手中的电筒往嘴里一塞,双手握住蔓藤用力扯了扯,然后面朝石壁利索地往悬崖下方溜了下去。
很快,这人出现在窄小的小道上,不急不缓向前方移动。
“好冷啊。”当他沿着小斜坡往下走的时候,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低声呼道。
黑暗中,他脚步不停,抬起头来往祭坛方向看去。
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散身在他的脸上,这是一个微须,一脸凶状的中年人。
“易家传承,嘿嘿。一阶高段的小子胆敢到第九座接受传承,难怪你们易家没落。”中年人脸上露出狞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我苦苦寻找了十多年,今天终于等上了,天助我也。”
中年人呼着白汽,手握着一把短刀,快速地转过小道,很快他就看到围着祭坛密密麻麻的骸骨。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中年人目瞪口呆,手中的恨差点惊得掉落在地。
在他不远处,骸骨站得零乱,但却列得十分有规律,好像被人特意摆弄过一般。
更让他吃惊的是,每一具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张着大嘴,在无声地嚎叫。
“原来是一群死物,何惧之有?”中年人很快就镇定下来,用力地捏了捏手中的刀,大踏步地走向祭坛。
祭坛的真正面目越来越清晰,中年人脸上越来越兴奋,脚步不知不觉地快了起来。
“好惊人的气势,传承一定非同小可。传闻中,易家的传承可是独步天下,果然不假。”
前方的气温越来越冷,中年人呼出的热气迅速地变得一粒粒白霜,每前进一步,就受到四面寒气压迫,浸入毛孔的冷仿佛要将人冻成冰棒。
“这鬼地方气温好低,不知道易家那小子被冻死了否,最好是死了,省得老子还得帮他补上一刀。”中年人眉毛已经开始凝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一股凛凛的杀气从他身上涌出,似要把周围的寒冷全部辗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