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易家村人打人贩子的事传到白马村,白马村人着实兴奋了好一阵子,觉得有人给他们平反了。
白马村人的逻辑是:外村人都讨厌我们白马村人喜欢打架,这下你们都看到了,易家村人也打,虽然打的是人贩子,但终归是打架了。如果没有血性,易家村人能抓到人贩子吗?如果不经常打架,能打得过人贩子吗?
白马村的人虽然不知道易家村是怎么打人贩子的,但终归是把人打残了,就是他们从来没把对手打得这么惨过。
所以,白马村人下意识地认为易家村人在给他们洗涮名声,无形中将易家村人与他们捆绑在一起。
“是野进村,大家在跟它打架。”少妇终于给了解释。
“野猪吗?”易平往后看了一眼。
肚皮有点白就在身后不远处,正伸头往路边的草里探,这里嗅嗅那里嗅嗅的,地位置恰好拐一道小弯的那一头,少妇的视线给挡住了,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那头野猪发疯病了?竟然主动找人麻烦。”易平觉得再嚣张的野猪也不会主动到村里去挑衅,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哼,不发疯病也差不远了。”少妇不需要易平再问,便滔滔不绝地把野猪来历说了个一二。
原来,白马村上前个周就开始下地种玉米,每一户的玉米地不多,有一亩半亩的,一天就能种完。
一着靠林子的几户人家发现,自家的玉米不仅没有发芽,就连地也像是被人耕过似一片狼藉。
他们都急起来,这玉米迟种了几天跟早种几天差别很大,收成相差得很远。
仔细查看后,一致认为这是野猪干的。
村边有野猪出没并不稀罕,往年也有农户的玉米地被它们糟蹋,这事没地方讲理,只能自认倒霉,老老实实地重新播种。
今年这事摊上自家,大家只能自认倒霉,因此当天组织人再次翻种。
这一次他们变得警觉起来,第二天一大早就到地里去查看。
一到地里,大家都懵了,野猪已经光顾过,新种下的玉米被糟踏了。
那片被拱得乱七八糟的地,一看痕迹是成年野猪干的,虽然他们可惹不起,不过,给野猪一个教训也不是不能办到。
回到家后,几户家长定下计来,决定给那头野猪一个迎头痛一击,让它再也不敢到这块地胡搞,至于它去糟蹋哪一家,再也不关他们的事。
种下玉米的当晚,他们借来了一把火铳,带上铜锣和柴刀。
六个人就埋伏在距离玉米地三十多米的地方,静候野猪再次光临。
晚上九点多时,对面开始有响动了,几个人一齐打开手电筒往发出声音处射去,一大一小的野猪立即呈现在光线下。
负责拿火铳的人马上对着那个方向“砰——”地开了一枪,拿铜锣的人则拼命地敲打起来。
“铛!铛!铛……”
野猪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一大一小慌不择路地四处逃窜。
等到野猪窜入林中,一拨人便从埋伏点走出来,小心地查看新种下的玉米地。
这一次玉米地仅被破坏了小小的一角,相对于前几次的破坏,可以忽略不计。
大家都舒了一口气,要是野猪一直都来糟蹋,那这几块地今年无法收成,经这晚这么一吓,不知道野猪今后还会不会到这里来光顾。
第二天,几户人家邀着去看玉米地,发现玉米地平平整整的完好无损,不再出现前段时间的那副惨状。
到了第三天,用过早餐后,农户们又邀着去看,还没有走到田边,就觉得不对了。
几个人连忙跑过去,眼前出现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一幕,野猪又来了,而且糟蹋得比原来的更狠。
玉米地的每一寸地几乎被翻了个遍,场面一片狼藉,不知道这里曾经有几块平整的玉米地的人,会认为这是一块沟壑地。
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一头近两米长的大野猪哼哼地叫着从树林里冲出来。
这几个人正在发愁,一看到野猪朝着他们这边奔,一群人慌了神,大叫着回身就往村里逃,一边跑一边呼喊救命。
幸亏几个人都年轻力壮,而且离野猪近百米左右,大家终于在野猪追上之前狼狈地逃进村里。
村里的人听说有野猪在追人,立即拿起木棍之类的东西从村里赶过来。
看到眼前场景,大家都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一头大野猪正在离村口大约四五十米之外徘徊,一双凶狠地盯着站在村口的人。
野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嚣张了?有几个不信邪的壮汉血气往脑子上一冲,拿起锄头就扑了上去。
那头野猪见状双目顿时大张,毗着嘴迎面直奔而来,看那架势像是要拼命。
仅一个接触,壮汉们发现事情不对劲,那头野猪皮粗肉糙,根本就不怕被锄头砸在身上,它疯狂地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只要接近谁,就低着头猛地抵过来。
他们就看出野猪的胆子比自己的更大,更有血性,不怕痛不怕死,像是上了火的猛兽。
莽汉们顿时乱了阵脚,双方接触不到五秒钟,几个人就落荒而逃。
其中有一个很倒霉,逃跑的时候不慎被野猪拱到了屁股,人顿时就腾空而起,直朝着村子的方向飞,幸好大家一直留意着,他刚一落地立即被人救了回去。
大家终于见识到这头野猪的厉害,于是便在村口组成一个防备圈,预防它冲进村里来伤人。
野猪在村口守上一个多小时之后才离开,在大家都认为它不会再来的时候,到了傍晚它又出现了。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大家准备得更充分。火铳和铜锣都准备在手,当然少不了锄头、木棍等这些村里的常规武器。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枪声和铜锣声一响,野猪不仅没有逃跑,反而变得更凶狠,它目标明确地冲向敲铜锣的那个村民,那人吓得甩掉铜锣转身就逃。
其他村民见状立即围上来,打算来个围殴,但野猪像是发了疯般辇着刚丢下铜锣的人,根本不理睬其他攻击它的人。
那人飞快地躲进村里刚刚建起来的安全岛,再也不敢露面。
野猪在周边转了几圈,回过身来跟白马村的人斗了起来。
“已经有四天了,它都是在准备午饭的时候出来惹事。”少妇皱着眉头说道。
少妇说是一大早偷偷溜出来的,打算等村口那边打完架再悄悄溜回去。
“你是说,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一大一小的野猪?”易平想起身后的有点白,便问道。
“那是张老创他们说的。野猪崽给人打死了,所以大野猪找上门来报仇。”少妇摇着头,指着山下的那一大片绿绿的地说道,“你看,这边田最多,现在被野猪守在路口,没有人敢在田里呆唉,不仅是我家,大家这一边田里的草长得比玉米高了。”
易平目光扫了一眼,果然,已经看不出田里有间行,满眼都是青嫩的绿草,再不除草,过三四天这玉米田真的要糟,到那时候再补种,已经赶不上季节了。
“再打二十来分钟应该结束了,到那时候我们再走。”那少妇看到易平沉默地看着山下,以为他在担心这架一时打不完,便解释道。
易平点了点头,取下军用水壶递给她,说道:“里面还有一些,看你也累的,喝一口解解渴吧。”
少妇接过来喝了几口,便把水壶递回,问道:“你是专程到白马村来的吗?”
易平点点头,说了自己的来意。
少妇笑着说道:“听张家说去请易家人来治病,想不到是你一个后生来。”
听到易平是土医,她的态度好上不少,介绍说自己姓胡名桃,让易平叫她胡大姐。
不过,胡桃狐疑地看着易平,老窿的伤就是陆蛮巫也拿不出好的办法,这人年纪轻轻的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