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跳动的火光映照出半神晦暗的面庞。喀琉斯立于族人前方双手持剑单膝跪地,聆听族中老者的悼语。微弱的砂石研磨声停在了喀琉斯的耳旁后就在没声响,喀琉斯目视着土坑说道:“没想到第一次参加仪式就站在了父亲的位置上,听父亲说这样是为了让死去的战士能够继续在这片土地上护佑着我们战斗。请您理解,洛伦斯族长?”
“这是当然喀琉斯大人,在我们南方也有对死去同胞的仪式。”洛伦斯的声音变得阴沉晦涩道:“只是,我却来不及像大人这样为那些惨死的族人进行安葬。”
“会有这么一天的洛伦斯,我们会回到你的故乡看望你的敌人。”
族中长者的悼声已停止,半神为死去的族人们盖下最后的土壤。喀琉斯站起身,“那么在达成愿望之前,我们该去慰问下为我们坚守阵地的盟友了。洛伦斯族长你要来吗”
“喀琉斯大人。关于兽人的事我很抱歉”
“不!洛伦斯族长为我们带来了盟友,是我们没有强大的力量去震慑他们。这群卑劣的兽人,我今天就要让他们明白就算半神没有神族那么强但漠视我的族人死亡是要付出代价的。”随着喀琉斯抽出明晃的长剑,半神们也从各自的营帐中取出武器聚集在一起。
洛伦斯见状赶忙阻拦住喀琉斯说道:“喀琉斯大人如果这时候产生内斗,那么这次的征伐可就失败了,我相信大家也不想让珀琉斯大人知道这样的结果。”
“你说得对。可我怕在经过宙斯的攻击后神族的财宝也许已经打动不了他们。”
“这点请您放心交给我,我知道现在最能打动他们的是什么,我会去说服他们的。”
喀琉斯地收起长剑,蹲下身子朝帽兜下的那抹黑暗微笑道:“洛伦斯族长感谢你为我们半神所做的一切。”
“为了安定的家园,不是吗?”洛伦斯说道。
“是的,为了安定的家园。”喀琉斯坚定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走吧。”
兽人营地中央处的帷帐内,三名兽人酋长围坐在圆桌盘。他们高举手中的酒杯,唾沫飞溅,肆意的笑声能够穿透营帐传遍整个营地。
“鲁法尔是你找我吗?”稚嫩的声音自帐外响起,可这娇弱的喊声完全敌不过粗犷的笑声。这位兽人部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族长被部落的三个酋长凉在了帷帐外进退两难。
“你应该就这样走进去的,斯洛姆你是族长是他们的领袖,你必须显示出自己的尊严。这样他们才会尊敬你。”
小男孩斯洛姆抬头去看陪伴他来的朋友说:“特蕾莎,可我只不过是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废物族长。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反正这次战斗也没我什么事。”斯洛姆哆嗦地就要退离开这。
“你要去哪?你的营帐可在这!”特蕾莎按住斯洛姆的肩膀用劲将他推入了帷帐内。
斯洛姆跌跌撞撞地停下脚步,抬头发现看见三位高大的酋长正站在那俯视着他。凛冽的气场让斯洛姆很不自在,即使已经当了四年的族长,可面对三位“部下”他还是会止不住的害怕。“鲁法尔,族人叫我过来找这,是你找我吗?”
见突然闯进帷帐的是他们懦弱的族长,鲁法尔三人泰然地坐下举起酒杯,粗犷地笑声又从他们嘴里喷出。吞了一口酒,鲁法尔转过头看着斯洛姆道:“我们要回草原了。就在明天。”
“可我们不是答应了珀琉斯帮助他们夺回神山吗?我们还没实现承诺。而且你也说过这里有我们兽人需要的东西。”斯洛姆说完咽下一口唾沫,看着三名酋长。
“什么时候我们的决定已经是你可以质疑的了。斯洛姆。”另两名酋长中一位枯槁的老者瞪着阴鸷的双眼盯着斯洛姆,直至斯洛姆畏惧地眼神瞟向别处,瞟向那一直未开口却让他最为敬畏的黑袍男人。
那黑袍男人似捕捉到斯洛姆的眼神,张口森然道:“斯洛姆你需要明白你们这一脉作为族长只是我们三个部族遵从你们一脉祖先的遗愿,你这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小家伙需要庆幸能在我们的保护下健康成长,而不是来质疑我们的决定。”
“还是你这个小家伙想要学习珀琉斯那愚昧的家伙与我们抗争。”鲁法尔放声大笑,“那个蠢货因为高估自己,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我父亲的英明岂是你们这群畏首畏尾只敢背后说话的人议论的。”一阵大风卷起了宽厚的帐帘,推开了瘦弱的斯洛姆。喀琉斯踏着疾风般的步伐逼至鲁法尔身前,风纹裹挟着长剑在鲁法尔巨大的手掌上刻出细痕。“哦!应该是粗鲁的野兽才对。”
鲁法尔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他的手臂开始膨胀壮大,平实的指甲变得尖利骇人。鲁法尔朝喀琉斯挥动双臂,长爪抵在长剑上发出铁器交织的铿锵声。喀琉斯没有想到鲁法尔的力量如此惊人,他的右手因短暂地交击后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手中的长剑摇摇欲坠。喀琉斯不敢再拼,他开始利用风步躲闪狂怒的爪击,“笨重的家伙,你可碰得到我一下?”
鲁法尔被喀琉斯溜地团团转,他强力的爪击挥动空气后总是会带会几道剑痕。“我要让你为戏耍我付出代价!”鲁法尔怒吼道“巴拉特!给这小子点厉害。”
那名枯槁老人应声推动手掌。喀琉斯像是被什么给阻拦,他的风步开始停滞渐渐化为正常的速度。“在我面前使用风力,小子你还差点。”
鲁法尔看准时机朝喀琉斯扑去,巨大的手掌将他按倒在地,尖利的长爪插入土地锁住了他的身子,任凭喀琉斯怎么挣扎也移动不了分毫。“怎么,对我辱骂你父亲感到愤怒吗?看到你这白痴的模样我总算明白了珀琉斯为什么会失败,鲁莽和自以为是这些都是他传给你的吧!”
“你们这群臣服在一个小孩子统治下,懦弱的兽人没有资格评论我的父亲!”喀琉斯潮红着脸怒骂道。
鲁法尔面怒凶光,嘴里发出野兽嗜血的声音,“我会灭了你再灭了你们半神族!”鲁法尔抬起巨掌再度拍下,强劲的力道将地面也拍出了裂痕。喀琉斯骨头也被拍裂,喉咙止步地咳出血来。鲁法尔见喀琉斯还未死就想在来一击,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发生诡异的扭曲,痛苦的他不断嚎叫,就在他要承受不住的时候,扭曲突然消失但鲁法尔被弹飞,撞裂了帷帐跌落在地。一群兽人守卫围拢过来,看着帷帐内,不知发生了什么。
“鲁法尔酋长,我们是来再次与你再次商讨攻打神山计划的。现在让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觉得如何?”帷帐的另一端也已破裂,洛伦斯自黑暗中走进帷帐。他走至喀琉斯身边扶起他的头喂下一小瓶药水,很快喀琉斯的呼吸就恢复了通畅。
“感觉好点了吗?”洛伦斯问道。
喀琉斯没有回答,他艰难地撑起身子用剑撑地,缓缓地踏出了帷帐浸入黑暗当中。洛伦斯盯着他孤寂的背影小声说道:“交给我吧。”
“斯洛姆你还在这做什么,你也出去。”鲁法尔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到帷帐内,平静的叫着斯洛姆。
斯洛姆听了二话没说,一溜烟跑了出去。到了帐口他看见特蕾娅,沉默地拉着特蕾娅快步离开,直到里了主营很快他才开口道:“特蕾莎,你看见了吗,那个看不清脸跟我差不多高的家伙一下就把鲁法尔打飞了。”斯洛姆说着显得有些兴奋。
“这并不算什么斯洛姆。如果你能再勇敢点,我会让你做到像他一样的事。”特蕾娅摸着挂在腰间的武器说道。
“可是我一点能力也没有,我的父亲,我的爷爷都是这样。这样弱小的身体什么也干不成的。特蕾莎,如果你能陪在我身边久一点就好了。”斯洛姆期盼地看着特蕾娅,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我们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这群半神根本不是神族的对手,我承认洛基一族有许多我们兽人没有见识过的神秘力量。但今天这场战你们的诸多手段也没能对付的了那些神族的人,不是吗?洛伦斯族长。”鲁法尔说道。
“你们也见识到了他们的强大,难道你们就想这样放弃神山上的财宝,就这样放弃了治疗你们的办法了吗?日后就与你们的祖先一样让一个没有能力的弱者担任你们的族长,即使在不服气也得保护好他,因为他如果死了你们这群变化的兽人也得跟着一起死!”洛伦斯低沉的声音让营帐内的温度骤降。“只有神族的血才能解开血脉的枷锁,你们可要想清楚。”
过了许久,巴拉特开口道:“虽然不想承认,我觉得就算我们两族加起来也对不过神族,那个雷暴就算是我,触碰到也会瞬间化为硝烟的。这样的情况我们怎么才能获胜。”
“这场战斗的关键是你们兽人一族,现在那座雕像已经被破坏了。如果你们能在昼夜交替之间将他们引到我们的地盘,我就会许多办法让他们葬送在这里。”
巴拉特眼睛一亮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战斗结束后请你遵守当初的约定为我们配制解除枷锁的药水。”
“当然。”洛伦斯答道,起身就要离开。
“洛伦斯族长对我这片地域的事情这么了解,可不像是来避难的。你对半神族的照顾让我对喀琉斯很担心啊。”黑袍男人阴冷又带有审问的语气让洛伦斯很是反感。他没作任何回应径直离开,而这个黑袍男人在他心中的威胁又重了几分。
洛伦斯很快消失在黑暗中,而在他身后一双妖艳的竖瞳一直紧盯着他离开的放向。
当洛伦斯回到半神阵地,他走向营地深处的一间小屋,推开木门,里面围坐着三名灰袍矮人。洛伦斯关紧房门后,坐到空缺的位置上。见洛伦斯坐定四名矮人同时褪下帽兜,四个矮小的老人与异化半神一样有着紫色的面容,苍白浓密的毛发。虽然没有暴突的筋肉,可他们脸上布满的黑色纹痕却很是瘆人。
“这里的战斗就要结束了,与主人联系上了吗?”洛伦斯问道。
“你知道主人那不稳定的状态。”一名洛基老者说道。
“那我们可得替主人收好三颗宝石。”说着四名洛基人的奸笑在小屋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