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殿堂里,座上的黑袍人烂醉如泥,隐在暗处的密卫面面相觑,何时见过他们的主公如此失态过,他永远都是冷酷无情的对待每一个人,永远都是理智果决的处理每一件事情,永远都挂着那抹邪魅的笑意震慑着世人,而现在他却无心处理任何一件事,连他最在意的霸业也弃置一旁,整日卖醉。
“主公,”一黑衣人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来不及细想,张口就道:“那女子晕过去……”
话还未讲完,本已醉卧案几的人忽的掠到他面前:“你说什么?”脸色沉得吓人。
黑衣人一吓,顿时变得结结巴巴的:“那,那女子……”刚开口,方才还在眼前的人已消失了踪影,黑衣人呆怔了,这主公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暗处的人也一阵骇然。
冲进密室,来到床前,令狐夜虽明知她没有脉搏,却还是习惯性的抓起了她的手腕,这一探之下,却让他发现了极大的反常——她竟有了脉动,再细细看她的面色,似是昏睡,却又有着明显的不同,往昔粉嫩的红唇现带了淡淡的乌色,整个白皙的皮肤都黯了许多。
坐在床边,令狐夜小心的扶起她,这才乍然发现她后肩处有个伤口,伤口因未处理,所以虽是结了血痂,却与衣物粘连在了一起,令狐夜不由暗恼,这定是那日刺客所伤的,都怪自己一时绝望伤心,竟未注意到。
伸出手,他小心的将衣物轻轻撕扯下来,不成想伤口太深,还未完全痊愈,经这一扯再度流出血来,看到这血,令狐夜愣了。
本应殷红的鲜血,现在却是淡色加黑的了,就犹如在粉色的水液中滴了几滴墨汁,而这水液有迟早化为全黑的趋势。
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令狐夜急忙掏出一大堆药丸塞进她口里,然后将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却只觉所有这些如泥牛入海般,未起到任何作用,他更急了,深吸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后才再伸指探向她的脉搏。
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二炷香的时辰也过去了,将近三炷香的时辰时,修长整洁的手指滑落下来,令狐夜满目的哀伤,抱着怀里的人静静坐着,一动不动,神情恍惚绝伤。
蚀心蛊,居然云儿亲去了一趟鹿城都未能真正解蛊,那么就只能说明此蛊无药可解了,现下惟一可救她的方法……
蓦地,他掏出玉笛,一按暗扣,一把轻薄的刀片就现了出来。
他毫不犹豫的在怀里人细柔的掌心一划,接着将自己的手掌也划出一个相同的伤口,然后将伤口合放在了一起,内力驱动,血脉换流,这就是惟一可以救她的方法。
掌心的疼痛,加上血液迅速流转的不适,让我渐渐清醒了些,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人,意识还有些模糊,竟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等慢慢由合并的双手,再看到令狐夜额际细小的汗珠,才腾的一惊,慌忙欲待抽手。
对面的人却早有所觉,空着的那只手在我身上飞点几下,我蹬时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
毒血在流失,新鲜血液在不断涌入,我急得浑身是汗,却毫无办法,无力感深深攫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