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儿,梦儿……”远远地便传来了灵儿丫头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她扬扬手中的托盘:“这是庄主送给你的。”
闻言,我转过身来,托盘里放着件纯白的狐毛披风,一看就价值不菲,眸中闪过一丝不解。这祁洛自上次遇刺事件后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但似乎好得过分了些,就算说是我救了他,可依他冷淡的性子也不应该会如此呀。
先是在我伤稍好后让我搬到了这聆月小筑,后又不断地送这送那,看着满屋子堆放的物品,我再次有了受宠若惊的感受。
“怎么,不喜欢吗?”随着这声问,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了门口。
我没有回答,静静地望着那似曾相识的面容,依旧帅气,依旧迷人,却也依旧冷漠,只是不再有逼人的冷冽。
见我没应声,他又问道:“伤全好了吗?”
看不透,我还是看不懂他。
感受到眼前女子那探究的眼神,祁洛失去了耐性,俊眉纠了起来,灵儿见状,忙抢答道:“梦儿好多了,庄,庄主,她好,好,好多了。”说话声越来越低,结结巴巴的,到最后几不可闻。
看到灵儿在他的逼视下,吓得小脑袋都快贴到胸前了,我站起身道:“不知道祁庄主找我有什么事?”
一句话成功地转移了祁洛的视线,他看了我片刻后道:“等会我带你出去,你好好妆扮一下,我在前厅等你。”说完就走了。
他一离开,灵儿马上拍拍胸连呼道:“好险,好险。”
我微有些讶异:“你们都很怕他吗?”我之前怕他,也只是因为乍见他冰冷无情的眼神,然而在后面的接触中发现他并不像表面那般,也就不那么畏惧了。一个人只要有情就不会坏到那里去,而无情的人就难说了,什么疯狂残酷的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但祁洛是属于前一种,我自然也就不怕了。
灵儿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也不是啦,庄主虽然看起来总是很冷漠,但对我们还好,只要不做错事,他是不会罚我们的。”
“呃……”
“其实庄主人很好。”灵儿边拉我坐到了梳妆台前,边继续说着:“平时我们不小心摔碎东西、弄脏衣物、做的饭菜不好吃,他都不会说,甚至我们的家里如果有了困难,他还会让余管家帮助我们,但一旦遇到重要的事情,我们做错就会受罚,有时还会罚得很重。那年老张就是因为在外喝醉了酒向别人说了些庄内的情况,就被庄主杖责四十,打得他只剩半条命,几乎一年都爬不起来,还有前阵子阿标,就是后院的那个胖厨师,你应该认识吧,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被鞭打二十赶出了山庄,听说他是因为得罪了慕容公子,你可能知道的,就是你搬进轩园的那天……”
灵儿后面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到了,原来那天夜里是……
脑子里乱哄哄一片,我听任灵儿摆弄着,直到听见灵儿的惊叹“梦儿,你真美”,我才回过神来,铜镜里的那个佳人是我吗?眉如远岱,眸若秋水,一袭合身的红裙衫更衬得肌肤胜雪,腰如束素,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却又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从不知自己也可以浓妆艳抹的,向来只爱淡淡的、素净的,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我有些为难地嗫嚅道:“灵儿,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嗯……这么艳……”
话还未说完,灵儿就一把将白色的狐皮披风披在了我身上,然后急冲冲地拉着我往外走:“快点,梦儿,让庄主久等就不好了,快点快点。”
在她的拉扯下,我被动地向前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