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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话 如果

这是从我LOFTER扒拉下来的,原本是写的之前追星的同人,已经将名字改了=希望大家不要介意=之后陆陆续续会把我各个地方的沧海遗珠综合到这儿。

————————

1

薛奕老是会想起一个叫做瑞生的人,可是,除了名字却再也想不起其他的事情了。

他不知道自己休息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常常坐在海边,看着无垠的大海,沉默着,沉默着。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一封传真。

上面只有几个字,我要结婚了。――瑞。

薛奕的手一抖,这张薄薄的纸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他的目光有些迷离,忽然就紧紧闭上了双眼,无声的哭了出来。

2

是的,他记起来了。

他记起来自己是谁,记起来瑞生是谁,记起来那些点点滴滴的过往和故事。

那些在记忆深处刻意被自己埋葬的往昔,在这纸传真面前忽然波涛云涌,全部浮现在脑海中。

可是,现在还有什么用呢?已经时隔几年,他要结婚了,一切都晚了。

薛奕颓然的靠在窗棂上,看着眼前的大海一浪卷一浪,最后慢慢的拍在沙滩上。

“叮――”

传真机传来声音,薛奕猛然一激灵,快步走到了传真机面前,看着一张白纸卷进去,然后吐出来。他迫不及待的拿起来看,只一眼,他就慌忙的放下,然后急急回了房间。

纸上的内容依旧很简单。

你不来吗?

3

薛奕第一次见到瑞生,是在自家的楼下。

那是个寒冷的晚上,他裹着大衣急匆匆回家,在楼下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扭头一看,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瑞生。

他浑身都在发抖,将自己抱成了一个团,但那双眸子却闪烁着。

薛奕眉头一皱,一眼就看出来他在害怕。千万种想法略过他的脑海,最后在对方莹亮的眼眸中伸手将瑞生抱回了家。

瑞生似乎收到了很大的刺激,窝在薛奕的怀中还在瑟瑟发抖,薛奕一动,他就紧紧抓住薛奕的衣服紧紧靠在他身上。

“赵恒,别杀我……”

这是薛奕那天晚上听到的唯一一句话,之后瑞生就昏睡了过去。薛奕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怔的看着面前的资料,不知道在想什么。

4

从此之后,瑞生就成了薛奕的小跟班,整日跟在薛奕后面,看见薛奕就笑得跟朵花一样。

“小奕哥,阿瑞是你从哪儿找到的?”白记在让瑞生帮了无数个忙之后,情不自禁的问薛奕。

薛奕勾唇一笑:“楼下捡回来的。”

“小奕哥这运气~”白记调笑着说,“阿瑞很有主意,我有很多事都是阿瑞帮我,你说我怎么就捡不到?”

薛奕看着在一边玩着的瑞生,露出笑意来,然后猛然停住,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你的事是阿瑞在做?”

白记愣愣的点点头,不明白薛奕是什么意思。

“崔宁那件事谁干的?”薛奕的脸色有些严峻,声音清冷。

白记被这样的薛奕吓了一跳,然后看了一眼瑞生小声吐出“阿瑞”两个字。

5

薛奕看着一脸笑意的瑞生,心中很是复杂。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以为瑞生是人畜无害的,他的笑容干净清澈,眼睛始终发着光,那般纯净与透明,让薛奕很是羡慕。

薛奕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他是组织里面说一不二的二当家,是名正言顺的暗黑者。

在遇见阿瑞之前,他的生活一片黑暗,就算他的笑容灿烂,内心也是腐烂枯朽的。

瑞生,就是他生命的阳光。

他捡回来的这个小猫咪,实实在在改变了他的生活,他开始真正拥有发自内心的笑容,开始弯起眼角。

可是,他却发现了这个小猫咪的另一面。

和他一样黑暗的瑞生。

6

崔宁是赵恒的好兄弟。

这是薛奕将瑞生带回来那个晚上,薛奕从赵恒的资料上看见的。

赵恒是警局有名的警察,也可以说是组织的死对头。赵恒阻挠了组织很多次的交易,更是抓了不少人,还放话说总有一天会将组织一网打尽。

薛奕从来都是笑笑,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下面的人送来赵恒的资料他也没有看过,直到瑞生口中说出了那句“赵恒,别杀我……”

他突然对赵恒有了兴趣,看完了赵恒的资料,才决定对同是警察的崔宁下手。

敌人左右手,必斩之。

7

崔宁重伤住院,一直没有醒。

薛奕接到了赵恒的挑战信,情不自禁笑了,赵恒,不管你对瑞生做过什么,现在开始,你就等着我的审判吧。

可是,薛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崔宁的事情,竟然是瑞生做的。

是他的那个会笑会哭会撒娇的小猫咪做的。

薛奕心情复杂,看着瑞生的眼光也有些复杂,他不愿意瑞生卷入这种事情当中,他不愿意瑞生跟他活得一样黑暗无光。

“小奕,你心情不好啊?一直苦着脸。”瑞生伸手在薛奕面前晃了晃,不解的问。从基地出来到现在,薛奕的脸色都不好看,瑞生很是奇怪。

薛奕回过神来,看着一脸茫然的瑞生笑了笑,然后伸手握住他的手:“没事,我在想晚上带你去吃什么。”

瑞生笑了起来:“火锅啊,你不是说过吃火锅吗?”

薛奕愣愣的看着明媚的瑞生,恍然大悟。

他的瑞生就该是这么一副开心的模样,至于崔宁和赵恒,就由他来处理吧。

8

薛奕没有想到,决战来得这么迅猛。

那天早上瑞生发烧了,薛奕照顾着他吃了药,就准备往外面走,今天还有一桩大交易,他必须去。

正当他走的时候,瑞生拉住了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说:“小奕,你今天在家陪我好不好?”

薛奕心中一暖,伸手握住他的手,温柔的说:“我等会就回来了,你好好休息,醒了就能看见我了。”

瑞生依旧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手握紧了几分,就想让他留下来。

薛奕笑着安慰他,撇了撇墙上的钟,7:20,马上就到了约定的时间。他不走不行了,这段时间赵恒跟得紧,他必须去看着。

他慢慢松开手,眼神柔软的看着瑞生:“没事的,我一会就回来了。”

瑞生有些不满的撇撇嘴,没有说话。薛奕笑出声来,戴上帽子就出门了。

8

出乎意料的,薛奕到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他找了个地方躲着,等了一会还是没有人来。

他觉得有些奇怪,从大衣里拿出手表来,上面的时间显示却是7:15。

他大惊,想起在家的时间已经是7:20了,怎么回事?!

薛奕一时反应不过来,靠着柱子就仔细回想起来,手机传来一阵震动,他拿起来点开。

小奕哥,我查到阿瑞私自给模子联系换了地方,现在阿瑞出门了。白记。

薛奕心头一跳,瑞生私自换了地方,现在出门了!意思就是,瑞生要去见这个模子!

不,不是,他是想去见赵恒!

他给瑞生说过,赵恒这段时间经常交易的时候出现,加上崔宁的事情,瑞生肯定是去碰运气见赵恒了。

薛奕心中突然明朗,家里的时间应该也是瑞生调的了,为了让他出门,自己好行动。

不好!

薛奕猛然回过神来,家里面还放着一把枪!

9

等薛奕找到瑞生,赵恒也已经到了。

“薛奕,今天就一决胜负吧。”赵恒傲然的看着薛奕,说道。

而薛奕却没有理会他,他扶着脸色苍白的瑞生,眼中尽是关心。

“阿瑞,你怎么样了?”薛奕的声音很急切,瑞生双唇惨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瑞生靠在他怀中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真是一片情深啊。”赵恒忽然感叹了一句,然后举起了手中的枪。

还没有等薛奕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怀中的人推开,随着一声枪响,子弹划破空气稳稳的扎进瑞生的胸膛。

“阿瑞――”

“瑞生――”

薛奕和赵恒都爆发出来一声嘶吼,薛奕跌跌撞撞的过去抱着不断流血的瑞生,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听到瑞生嘶哑的声音。

“小奕,快走。对不起。”

“不,阿瑞,阿瑞你怎么这么傻――”薛奕一手搂着瑞生,一手掏出来身上的枪,直指赵恒。

赵恒的脸色有些奇怪,面对着薛奕的枪口也没有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瑞生。

“小奕哥快走!小奕哥,快!”白记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然后他一跃,径直到了赵恒面前,伸手就给了赵恒一拳,等赵恒倒地之后,白记抱着薛奕就将他往外拖。

薛奕却一动不动,看着瑞生的脸很是伤感。

白记一怒,大声吼道:“小奕哥,瑞生是警察!他们会救他的!”

10

薛奕的手一松,瑞生重新躺回了地上,白记看准了时机,拖着薛奕就往后跑,最终踏上了来接两人的车辆。

薛奕呆呆的坐在车上,手还是一副抱着瑞生的姿势,上面沾满了瑞生的血。

“白记,你刚刚说什么。”他愣愣的问。

一边的白记递过来几页纸:“这是瑞生的资料,他和赵恒一样,是个警察。”

薛奕脑中一片轰鸣,愣愣的看着那几页纸――瑞生,曾受过专业特工训练,是特工学院王牌特工。

后面的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中均是瑞生笑的模样,他们一起吃饭大笑,一起画画唱歌……最后停留在瑞生虚弱的躺在他怀中的画面。

他说:“小奕,快走。”

他说:“对不起。”

11

薛奕生病了,很严重。

组织已经被赵恒端了,树倒猢狲散,竟然没有人来看薛奕一眼。薛奕形同枯槁的躺在病床上,白记坐在旁边跟他说话。

“小奕哥,你病了兄弟们都散了,有些被赵恒抓走了,有些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的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很平静的说着。

“小奕哥,瑞生醒了,可你为什么还不醒。”

“小奕哥,我从你家里面找到了瑞生的笔记本,好像是他故意留下的。我念给你听。”

“2月11日,我装可怜到了薛奕家中,看到桌上有赵恒的资料,我叫了一声赵恒,别杀我。”

“2月12日,薛奕给我煮了一杯热牛奶。”

……

“2月18日,小奕带我去基地了,我勘察了地形,已经记下来了。小奕笑得真好看。”

……

“2月25日,白记要去杀崔宁,我把任务抢了过来。我和崔宁演了一场戏,白记相信我动手了。”

……

白记读着读着,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他看着病床上沉睡的薛奕,泣不成声。

12

3月6日,我收到了赵恒的信息,他们已经全部布置,只等着明天将小奕就地正法。

我却慌了,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想失去小奕。

他那么好,那么让人喜欢。

或许,从一开始,我接下这个任务就是一个错误。我利用小奕的怜悯靠近他,最后却是为了杀了他,我甚至拿他的信任去获取一切怎么杀他的方法。

瑞生,你好残忍。

赵恒说明天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去夏威夷享受海风。可是我不想,不想小奕出任何的事情。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联系了交易人,更改了地方。我感冒了,这样就可以拖住小奕。时针往前拨半个小时,等小奕走了我就去。

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去找赵恒,小奕很快就会发现事情不对劲,只希望在小奕发现之前,我已经见到了赵恒,并骗他小奕已经被我杀了。

头有点晕了,小奕还在外面看资料。

对不起,我的小奕。

晚安,我的小奕。

13

薛奕再次醒来,就是在夏威夷的海边别墅了,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他一个人。

他忘了所有的事情,包括瑞生,或者说,他记得瑞生的名字,但是却想不起来瑞生是谁。

直到现在。

他坐在飞往祖国的飞机上,细细数着他和瑞生的过往点滴,他从不曾忘记,只是不愿想起。

15个小时,大概是他平生觉得最漫长的时间了。

他恨不得飞奔到那个人身边,用霸道专横的口吻说:“瑞生,你是我的。”

不管曾经遇到了多大的问题,有多么百转千回,今后,他一定不会再放开瑞生了。

薛奕想。

14

飞机落地的瞬间,薛奕的心忍不住狂跳起来。让薛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恒会来接机。

“薛奕,好久不见。”赵恒冲他笑笑,说。

薛奕看了他一眼,也勾起一抹笑来:“赵警官,别来无恙。”

赵恒低了低头,然后说道:“走吧,我来接你的,去瑞生那儿。”

“阿瑞在哪儿?”薛奕问,他始终觉得透着一股诡异,但是却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你到了就知道了。”赵恒说道,给薛奕打开了车门,看他上了车,自己才绕到左边。

一路无言。

“到了,你下来吧。”赵恒的声音有些冰冷,率先打开了车门。

薛奕疑惑,也走了下来。

面前是一片公墓,鸦青色的天,一块块墓碑整齐排列,说不出的苍凉与悲戚。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薛奕心中有了答案,但是却不愿意相信,很是愠怒的看着赵恒。

赵恒没有理他,径直走到了一块墓碑前站着,薛奕心头一冷,也跟了过去。

那上面正刻着“瑞生”两个字!

15

“我曾以为,瑞生和我是世界上最好的搭档,我们共同破获过那么多的大案,以后也将这样携手合作。”

赵恒好像没有看到薛奕仓皇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

“可是,没有想到,全部败在了你的手中!薛奕,你该死!”说着说着,赵恒就拽住了薛奕的衣领,“如果不是你,瑞生怎么会受伤,怎么会落下病根,怎么会死!”

赵恒的情绪很是激动,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撕成两半。

薛奕茫然的看着赵恒,还没有从瑞生已经死了这个消息中缓过来。

“薛奕,你不过是个混混,何德何能让瑞生为你做了这么多!”赵恒气愤的放了手,薛奕往后趔趄了两步。

薛奕看着碑上笑容可掬的瑞生,悲从中来,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原以为,瑞生死了你起码还会伤心,没有想到你第二天就去了夏威夷!薛奕,你的心怎么那么狠!”

赵恒一字一句的说,字字都砸在薛奕的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不给你发传真,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躲在夏威夷,连看一眼都不来?”赵恒最后颓然的说,“你知道瑞生走的时候说什么吗,他说,他对不起你,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

薛奕终于崩不住哭出声来。

瑞生,他的阿瑞。

16

薛奕最后悔的事情,是那天早上没有留下来陪着瑞生。

如果他多心软一下,就能留下来了。

如果他留下来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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