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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险象环生

眼前诡异的一幕令林永康无比惊恐,久久无法忘却,即便是多年后成为大衍神君回想起今日所见,依旧清晰记得此刻的感受。

隔间的门是敞开的,里面却空无一人,这让想看好戏的他从发丝尖凉到脚趾甲,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白得发青,有短暂的几秒钟竟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等林永康缓过劲来哆哆嗦嗦缩回脖子,以为自己出现幻听时,那种啪啪啪的撞击声又响了起来。

声音无比清晰,正是从跟前的隔间传来的!

这一刻,林永康寒毛再次炸立,全身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心脏仿佛停止跳动,脸色青得快发紫。

紧接着,林永康想也不想,拔腿立即往厕所外跑。

也不知是林永康被吓傻了还是神经比较大条,经过洗手池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洗手池上方镜子中自己的影子时精神一阵恍惚,竟放慢了脚步,盯着镜子往那边靠近。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受到惊吓会风声鹤唳疑神疑鬼,别说是影子,即便是清风拂动的窗帘都会心惊肉跳。但镜子里的倒影却给林永康很亲切的感觉,身体仿佛不受控制总是往洗手池走去。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林永康渐渐镇定下来,想要拧开水龙头洗把脸。当他低头时,看见洗手池排水口黑漆漆的洞口又是一阵后背拔凉心惊肉跳,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洞口里面钻出来掐住自己脖子。

哗啦!

林永康有些心神不宁地拧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啦啦直流而下,流入排水口。林永康接过一捧水泼在脸上,原本以为凉水会提神,没想到他却感觉自己的生命仿佛被抽走,随着自来水流出水龙头,朝着黑漆漆的排水口冲入下水道。

哗啦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永康能明显感觉自己的生机犹如自来水般流逝,一滴一滴的减少,大脑越来越困,眼皮越来越沉。

嗡!

就在林永康双眼快要合上的时候,胸前一阵异动,被蓝白相间病服所覆盖的木牌流光一闪,一股暖流从木牌里涌出,钻入林永康的心口,随后沿着血管直冲大脑。

林永康感觉胸前一阵发烫,紧接着彻底清醒过来,听着耳畔回荡不绝的啪啪啪撞击声,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全速往外跑。

虽然林永康转身往外跑了,但是镜子中的林永康却没有转过身去,而是看着落荒而逃的林永康的背影,伸出漆黑如墨细长如勾的舌头舔了舔苍白的脸,发出无声的狞笑。

跑到门口,林永康却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刹住脚步,一时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只见一道人影正往厕所极速飘来,之所以用“飘”,是因为这人穿着一件道士做法时所穿广袖杏黄法袍,动作迅捷且轻盈,看起来就像是飘的。

稍微定了定神,林永康认出眼前黄袍人正是早上刚刚住院,下午躺尸睡觉的胖子岳鹏!

无论是谁,大晚上的看到一人穿成这副模样内心都会拔凉拔凉的,更何况一直神神叨叨的胖子的脸此时被棒球帽帽舌挡住了大部分光线,显得狰狞可怖。

哗啦!

突然,林永康听到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顿时感觉周围温度直线下降,阴风阵阵袭背而来。

岳鹏的目光原本是落在林永康身上,听到厕所里突兀的玻璃碎裂声头部微微转动几度,估计是被声音转移注意力,只是他的眼睛太小脸部光线太暗,不易察觉表情变化。

胖子发现厕所里异常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右足点地,将近两百来斤的身体顿时轻如无物腾空而起,像极了脱手而飞的气球,配上那身法衣以及头上的棒球帽看起来极其滑稽可笑。

可林永康却笑不出来,胖子一跃竟然直抵天花板,身体在半空中时掏出一把黄色纸符遥遥朝林永康丢来,身体跨过十来米的距离落到他的跟前,却是违背物理常识落地无声,极为骇人。

林永康还没反应过来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那因受到惊吓而扩张的瞳孔只捕捉到黄符擦着耳朵呼啸而过,朝身后激射而去。紧接着胖子落到跟前,两手从法衣袍袖里各自翻出一张红色符篆,食中二指将其夹住自己双肩贴来。紧接着右手又翻出一张黄色符篆,与左手一并掐出不明其意的指法,最后拍在自己额头。

三张符篆一触即挂,无胶自粘,让林永康浑身一暖。

就在林永康以为胖子要对自己不利时,胖子贴完符纸竟丢下他不管,从袖袍中翻出一把两尺桃木剑,右脚点地再次腾空而起,朝身后凭空刺去。桃木剑虽然无锋,但却发出破空呼啸声。

这一剑气势虽然平淡无奇,但力道却十分强劲。在林永康看来,仿佛是桃木剑带着岳鹏飞起,而不是岳鹏将其刺出。

呃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当林永康转身回望,瞥见胖子早已执剑落地于洗手台前,空气中有凄厉的哀嚎声传来。

滴答滴答!

林永康目光下移,看到胖子手中桃木剑竟然滴答滴答流淌着黑血,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腥臭味。

胖子的桃木剑明明是朝空气刺出的,却染上黑血,分明是刺中了什么东西,林永康顿时了然。

林永康突然感觉厕所里的灯光一暗,在洗手台镜子与胖子之间的空气一阵扭曲,竟凝聚出一道淡淡的人形黑影,黑影的腹部多了一个窟窿,有缕缕黑气散逸出来。

噗——!

胖子得理不饶人,黑影刚一现形,随即从袖袍里掏出一把玩具水枪朝它射击。

暗红色的不明液体从水枪激射而出,形成一条水柱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往黑影头部喷去。

嗷呜!

黑影腹部受创躲闪不及,被喷个正着。被喷的部位犹如微波炉里的冰棍迅速消融,想伸手擦去红液又不敢碰触,霎时惨嚎连天。

胖子将水枪里的暗红粘稠的液体悉数射完这才将其扔掉,又翻出几张红色纸符,袖袍一挥朝黑影丢去。

纸符便犹如飞蛾扑火被黑影吸引而去,最终均匀贴附在黑影身上。

“临!兵!”

目的一达到,胖子收回桃木剑,伸出皮肤保养得如同女人皮肤般光滑细腻的手指如飞梭结出连番手印,最后右手食中二指合并成剑指朝黑影遥遥凭空一点并发出一声口诀。

黑影全身顿时燃起绿色火焰,几个呼吸之后彻底化为齑粉。

胖子快步上前检查无误,转身盯着一直呆立门口的林永康,尤其是他胸口悬挂木牌的位置,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这一切说起来虽长,但从看见胖子再到黑影被灭不过是一分钟之内的事情。

眼前的胖子或者说岳鹏让林永康感觉很陌生,跟早上的胖子完全不是一个人,从内在来说,胖子身上气势的差别最为明显。早上的胖子自来熟络嘻嘻哈哈,眼前的胖子杀伐果断冷酷凌厉。

从外表来看,除了身上法袍不说,就是帽子最为明显,早上的胖子反戴棒球帽显得吊儿郎当,就是一个外向乐天派。眼前的岳鹏正戴棒球帽,帽舌压得很低,在帽顶前方太极图的映衬下显得极为神秘,令人不可捉摸。

岳鹏打量了一会林永康,目光从他的胸口上移到头部,随即抬手将棒球帽再度转反,气势旋即一变,那个嬉皮笑脸胖子朝林永康走来。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过于骇人听闻,即便林永康并非无神论者,但他那成形不久的三观被狠狠撼动了几下,至今都有种在玩游戏的不真实感。

林永康刚想与胖子打招呼,眼角余光却瞥见镜子里正有一大团黑影在扭曲着,眨眼间汇聚成一条墨色触手伸出镜子外朝胖子后背席卷而来。

正嬉皮笑脸得胖子,却对身后的危险毫无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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