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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清风客栈(上)

不知何时,缺些些圆的月亮已挂在半空了,小沙弥定在树梢出神的望了会儿,一片阴云渐而的飘过,遮住了一半,似被自己见着了,耍了一番娇羞一般,如果现在有个女孩儿多好,小沙弥心下一叹,娴熟的从空中落下,那条被月光晒的雪白的山路一直伸向远方,往前约摸五百米便能到那亮光的人家了,正想使个神行术,快些赶到,不觉胸中一阵气短,缘是方才见着那易府端游鱼似的御风术,在路上费劲学了一番,不想稍稍休息这么一下,却再也提不出气力来,天下武学,除却体力流的功夫需要在手脚上下苦功夫之外,其余三派的武学都需要四禅八定,沉淀内力,蓄积念力,探索真力,小沙弥性情浮躁,忍不得那四禅八定的枯燥,只想一步习得那些五花八门的法术,因而现在也不能将四力用的游刃有余,现在想来,心中一阵懊恼,又想起那玉面阎罗飒爽的英姿,暗暗定了决心,突然,余光左侧的林子里好似挂着个人似的影子,小沙弥猛地看去,那影子如阵风般朝林子里隐了进去,消失不见,小沙弥眨巴了眼睛,嘀咕道:“难不成又遇上了什么贼人?”当即跳进林子去看,借着月光四处环视,但周遭寂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莫非是幻觉。”小沙弥长舒了一口气,也抽不出心思去管那么多,径直朝亮光的地方走去。

又走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才行到那光亮处,只见夜风里飘动的大酒幡上笔力遒劲的写着四个大字“清风客栈”,排屋几个厢房连延三十多米,共分两层,山野里的客栈也倒修的简单至极,那顶上只是稍稍用茅草盖了一番,许只是给往来的人供个歇脚的地方吧,但像这般孤零零的立在深山中,着实诡异了些。

小沙弥摸摸腰间的袋子,里边还有些碎银,虽然不算多,但买些酒和菜还是有的富余的。客栈显得冷冷清清的,小沙弥敲了半天门才迎出来一个相貌怪异的老头,这老头只有小沙弥一半那么高,披着件蓝色的短褂子,破了几处,补了几处,头上稀稀疏疏的白发好似时刻会掉下来一样,左脸上贴了块狗皮膏药,下嘴唇也不知是染了什么怪疾所致的,劲劲的歪向右边。

只见那老头用着乌鸦一般的嗓子问道:“住店?”

“呃,不住,只是要些酒肉。”小沙弥望那模样怪异的老头,一时间不晓得怎么说话才好。

“有酒没肉。”老头冷冷道。

“那要些蚕豆,咸花生,再要些小咸菜。”小沙弥道。

那老头冷冷的望了小沙弥一眼,身子一让道:“进来吧,要酒也只有些黄酒了。”

“有就是好的,全给我拿来。”

小沙弥走进客栈寻了张长板凳歇了歇脚,老头转身去厨房准备酒菜,客栈里边也不知道是不是除了老头一人就没有其余人了,许是这个时候住店的都已经睡了吧,小沙弥四下望了一番,七长简易的八仙桌,上还剩些没擦净的油污和菜沫。又过了一会听见那客栈角落的茅草堆里窸窸窣窣的响了一阵,继而闻见了些腥味,想是这老头一副怪样,并不老实,明明藏着肉却说没有,怕本公子没钱不成,正想去那堆茅草堆里看个明白,却听见乌鸦般的嗓子叫道:“酒来啦!”

只见那老头一手提着一个小黄铜酒壶,一手端着一叠小菜,迈着沉甸甸的步子走来,小沙弥正欲走近那堆茅草,见老头以为自己要在客栈用这些,忙道:“不好意思忘记说了,这酒和菜都是要带走的,你一并装了,我马上就要走的。”

那老头一愣,没说什么,又转身回到厨房去。

“慢着!我都闻见肉腥味了,我这有许多的银子,你再去给我烧些熟牛肉来,也一并包了,那个铜壶我也买了。”小沙弥解了钱袋,倒出那些碎银道。

“客观哪里闻见肉味的?我怎么……。”没等那老头说完,只见客栈角落里那堆茅草里逸出了声哀嚎,在寂静的夜班听的清清楚楚。

小沙弥闻声冲过去,迅速扒开那堆茅草,不看不要紧,一看把小沙弥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堆茅草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被剥了皮的人,最上面那个留了口气,还在痛苦的蜷缩着,那没了皮的背上红色的肌肉不断的在抽搐着,翻过身来,满脸的血迹,再看脸上那空洞洞的窟窿,竟是被人生生的剜去了双眼。

小沙弥又转身朝那老头望去,但见那小眼睛里尽是放着凶光,原本歪斜的嘴巴现在歪的更厉害了,口里咬着牙恨恨的叹息道:“客官怎地这般的不识相呢?原不想为了你那几个碎银要你的命的,现在不要也不行了。”那话虽是在叹息,但却含着股冷冷的劲道,叫人听着不寒而栗。

小沙弥立即拔出虚来,严阵以待,这老头看似弱不禁风的,但如何能杀得掉那么多的人,定是有些本事了。那些被剥了皮的人应该是往来的客商,行不过蛟江,便会到这来,被老头用酒麻翻,做了下酒菜。听老头那幡话似是对没钱的不感兴趣,若不是自己好奇,掀开了那堆茅草,也不会惹上这趟麻烦,但无论如何,这人的手段令人发指,倘若玉面阎罗在这儿定不会放过他,小沙弥一想到易府端便有了几分底气,道:“你不敢杀我!”

那老头哈哈一笑:“一个小行脚僧有什么不敢杀的。”说罢老头扔了手里的酒菜,不等小沙弥说出下文便飞也似的朝小沙弥冲过来,小沙弥见状一个飞身,上了二楼的走廊,那老头也尾随而至,小沙弥边打边退,那老头一双枯瘦的手好像铁做的爪子一般,不一会儿小沙弥的袈裟便被撕的不成样子,胸口阵阵疼痛,一招没避过去,便留了五道鲜红的抓痕。

只见那老头陶醉的舔着指甲上鲜血,又发出那怪里怪气的声音道:“嫩的很,今则把你煮了吃了,不对,蒸着吃。”老头那双眼里隐隐发红,想是已经吃过不少人肉了,这下似是要定小沙弥了。

小沙弥脑袋迅速的飞转着,客栈太小使不了御风术,四下一望才发现这在外边看来是个客栈的模样,里边却似个大牢,那小小的窗户根本无法钻出去,而且墙壁是刻意加厚的,内力不足的人根本无法破墙而出,再看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锁上了,现在除非有神力,否则插翅难飞。

这边老头猛的一扑,紧紧捉住小沙弥的衣角,然后迅速躺下,哧溜的一滑,便到小沙弥背后去了,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小沙弥竟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糟糕!”小沙弥一惊,背后全是破绽,不容自己多想,只觉得肩上一沉,那老头似猿猴般的伏在自己背上,一会儿那古怪的脸悄悄的凑了过来,依旧是那阴沉沉的笑。

(这小沙弥究竟命运如何呢,诸看官莫急,且待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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