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萧杨在外面见客户的间隙，接到汤勇的一个电话。
“萧杨，公司这边我推荐你做下一任代表处的代表，公司没有表态，让我先找你谈谈，不知道你什么想法？”
“汤总，你在国内还好吧？”
“还行，家里暂时太平了。不说我了，快说你的想法。”
“感谢汤总推荐我，我当然是想干，这是个好机会，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干啊。”很意外，也很激动，但确实也不是很有信心，跟汤勇一起见过客户，深感到自己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而且，去年刘总那边的收款的压力历历在目，当时汤勇几个月没见到笑容，自己对这种压力既好奇又担心。
“没啥能不能的，干了才知道能不能啊。再说了，即使干得不好被撤了，也有失败的经验。我推荐的你，也不仅仅是为了你考虑，也是为公司考虑。咱们那边要是再换个人过去的话，都需要磨合，农业部的项目我跟了两年了，今年应该机会比较大，你也比较熟。”
“那行，汤总，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如果公司同意的话，对你的确是个挑战，这段时间你先好好找雪丽学学财务知识，虽然雪丽不是专业做财务的，但与总部的管理对口都是她，你好好跟她学学。总部这边要是同意提拔你的话，会给你很多学习资料，到时候你认真学习，在项目的实践中学习。以练备战，以站代练。”
“好的，汤总。不是我着急，农业部这边的Mesay上次问起新代表的事，他说项目也到了关键节点，不论谁当新的代表，代表处都是要业绩的。总部那边大概什么时候有结果呢？”
“本周出结果，总部这边向来雷厉风行，赏罚分明。你等邮件通知吧。新的代表上任以后，我就不负责代表处的事务了。到时候你有空回国咱喝喝茶。”
“不喝酒啦？”
“目前这个阶段，我还是不喝了，在非洲这么多年，这段时间在家才知道操持一个家不容易，我还是多照顾下老婆的感受吧。”
“好的，汤总。”
“那行，那先这样。对了，抓紧点。***说过，抓得不紧，等于不抓。”
“好的，放心吧。”
挂了电话，抽根烟平静一下。
自从到了这边，特别是去年年终奖发了18万多，每月还有2万多的工资和补贴，这让萧杨特别珍惜这份工作，都没敢奢望这么断的时间内能有升职的机会。而前几天和李驰雪丽他们讨论新的代表到来时会不会清掉一些老员工时，李驰的担心倒是给萧杨敲了警钟，还是得要有业绩，万一因为没有业绩被调回国内了，收入直线下降不谈，能不能继续留在公司，是否需要再找工作都得另说。
当代表到底需要做哪些事呢？收入会提高多少？还是按捺不住憧憬了起来。
到了办公室，萧杨找雪丽要了一些财务学习的资料，雪丽也没多问，因为萧杨自从来了以后，一直很好学，雪丽帮不少忙，也习惯了。况且，萧杨懂得多一点，工作中与雪丽有关的地方，也能减少雪丽的工作量。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两人关系不错，自从一起过了除夕，聊了那么多彼此的事情，关系更进了一步。萧杨在外面跑得多，不管是帮雪丽送个东西，还是打包一些饭菜，还是偶尔带回一些冰激凌甜点什么的，雪丽也从不推辞。
这些李驰都看在眼里，自从那次李驰因为听雪丽打电话的事情闹得很尴尬以后，李驰与雪丽之间好像就是两个纯粹的同事了，不过，也看不出李驰对雪丽的爱慕了。也许是因为去年没有业绩，今年又要换领导，勤奋的工作也占据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和情绪吧。还有一个变化就是，不再调侃萧杨了。这个源自于年终奖公布以后，汤勇找李驰谈了一次，说奖金确定之前公司给李驰的年终奖只有3万，汤勇问过萧杨，年终奖方面为了鼓励暂时没有业绩的人，一般的做法是奖金高的人会对奖金低的做一些倾斜，具体由代表处的代表来把握，问萧杨对此怎么看。
萧杨想都没想，说：“汤总您太见外了，都听您的。”虽然那时萧杨也没想过年终奖有这么多。
过了两天，三人还在办公室，雪丽惊了：“呀！萧杨，你不错呀，公司发文了，你是新的代表。怎么没听你提起过，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啊！”
“前几天汤总跟我提过，说总部还在决定中，没定下来的事，我怎么好意思说。”
“恭喜啊，萧杨！好歹是个熟人，你不会裁员吧？”李驰认真地说。
“裁什么员。我自己都不知道干不干得好呢，还裁员。”
总部的确雷厉风行，在发给全公司的任命通告以后，还给萧杨单独发了三封邮件。
一封是HR的涨薪通知以及公司内纵向、横向的联络人信息。
一封是IT部门针对代表处代表这种领导岗位的IT权限邮件。
一封是销售管理部门给今年下的业绩和费用安排：
2000万的销售额！500万的毛利！50万的经费！
这些数字令萧杨有点晕，因为曾经他听过最大的，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数字是1500万，也就是去年刘老板那个项目的大小，当时就觉得汤总真厉害，能做这么大的订单。
而这几个数字呢，这都是给萧杨个人的啊！2000万的销售额，今年都已经7月份了，代表处一个订单都没有，去哪完成啊！还有500万的毛利。经费50万是用来干啥的，自己都不清楚。
一下子压力山大，都盖过了正式升职的兴奋。
“怎么啦？升职了都不高兴啊？”见萧杨的严肃脸，雪丽问。
“哦，不是不高兴。是刚才收到了今年的业绩要求。”
“多少？一千万？”李驰问。
“2000万。”
“什么？去年汤总跟我说过是2000万，你这也是2000万呐？汤总毕竟在这边这么多年，公司真是狠啊。”
“还有500万的毛利，一年的经费是50万。”
“没事，做做看呗。要不然你还能跟公司说你不当这个代表了啊。你不当别人来当，这个业绩要求还是在这。”雪丽安慰道。
“我明白。”萧杨点了根烟。
“对了，你当领导了可不能欺负我啊。”雪丽开玩笑。
“哪里的话，什么领导不领导的，以后你还得多教教我。对了，这个50万的经费是指什么？是指一年的客户招待费用吗？”
“是整个代表处的费用，别墅，用车，礼品，招待费等一切费用。”雪丽回答。
李驰惊了：“怎么这么少？我第一次知道。那汤总以前聚餐时老是让我们大胆点菜，喝酒不要拘着喝，这些钱哪够啊。”
雪丽回答：“有些账他就没报了，报也报不下来，就自己垫了。他让我不跟你们说的。”
听了这里，萧杨对汤勇更加多了一些敬佩，对自己突如其来的费用支配权力，有点不适应，尽管他知道这些钱只够基本维持代表处的运转。
雪丽到底是与总部管理层沟通的人，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是一个参考，如果项目做多了，可以上浮，如果业绩没完成，超支的部分要按照一个算法记入给代表处的奖金包，且作为对第二年费用拨付的参考依据。”
“反正只要有业绩，就啥都好说呗。”李驰这句话倒是点题了。
萧杨倒是没有继续参与这个话题，问雪丽：“汤总说总部会给我发一些资料来学习，我还没收到，你知道我该找哪个部门要吗？还是继续等着？”
“这个我真不知道。要不你问问汤总？”
“嗯。”萧杨想着应该是总部会发，毕竟这个雷厉风行的效率，他是见识了，自己就不打扰汤总了。只是在QQ上给汤勇留了一句言，表示感谢。
2000万，500万，50万，0，这几个数字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干不干得成，干了才知道，加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