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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秘法和怪梦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飞速流逝,转眼过去了大半个月。在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西斯和海因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在练习那本名为《大地精粹》的秘术,甚至在门罗学士请假条的帮助下翘掉了学院的免费课程《大陆通史》,按照给他们送请假条来的托马斯学士的说法,听这种狗屁不通的洗脑课不如多来几趟门罗学士的藏书楼,前两层对他们免费开放,至少书里面没有那么多忠君爱国的屁话。

刚开始的练习期间,两人还动了是不是向学院申请接份清扫工作赚取补助的念头,可很快也在托马斯学士第二次来看他们时带来的一人三块的学院币补助中打消了念头,让海因有了可以选择他希望来学院学习的武士训练课程的钱,也让西斯多了份可以寄回家中的储蓄。于是两人安心的过起了规律的生活,上午西斯去往门罗学士的藏书楼,而海因去往武士分院那边修习技击,下午和晚上两人都专心于秘术的修炼,食宿都在学院,一直无人打扰,只有托马斯学士偶尔来看他们一下,给他们讲讲学院和自己组织学士之塔的情况,希望他们努力修行秘法,争取得到门罗学士的推荐,加入学士之塔云云,倒是没给他们指派什么任务。两人对这样的生活十分满意,要不是这修炼几乎没什么进展,让两人有些惴惴,担心门罗学士一怒之下将两人赶走。除此之外,这样的生活几乎算是两个刚刚走出山村孩童的梦中天堂了。

“其实也不是一点进展也没有,”正从学院食堂用完午餐,往住处走的西斯停下了脚步望向路边的一个小湖自言自语:“这几天的怪梦会是修炼引发的吗?”这两天西斯和海因交流修炼心得的时候隐瞒了些东西,就是这两天西斯一按照这《大地精粹》所说的姿势和方法睡觉就会做一个怪梦,梦中的他看见了好些小气泡,圆圆亮亮的,有的发蓝,有的绿色,最多的却是发黄的气泡,那些黄色的气泡随着他一呼一吸间逐渐的变大发光,最后一个裂成两个,然后再重复不停这个过程。第二天起床到没有因为前一个晚上的怪梦而疲惫不堪,反倒是人整个都精神多了,感觉自己的记忆力也变得好了,想起很多过去已经忘记的事情,而且想问题的时候也多了许多从前没有考虑过的事。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修炼有成?”西斯一脸烦恼,随手弯腰拾起一块石头狠狠的向湖里扔去。这片小湖位于学院的一角,不是什么人来人往之地,倒也无人阻止西斯这般孩童举动。“哎呦!”西斯手一松,手里抓着的不知是第几块要扔出去的小石块滑落到了地上,抬起右手一看,掌心之中有几道被纸划伤的旧伤痕,隐隐渗着血珠,想是刚才扔石头用力过猛,可其下却新多出了整整齐齐四个小洞,正向外流着鲜血。西斯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疼痛仿佛比起以前干活时受的任何伤都要痛的多,实在叫人难以忍受。西斯赶忙走到湖边,清洗了伤口,再在身上掏出了一块麻布将手上的的伤口裹起。处理完这一切,西斯才蹲了下去打量起地上的罪魁祸首。这是一块大概有他半个巴掌大小的扁平鹅卵石,周身裹着些泥巴,与周边的鹅卵石一般无二,但有些稀奇的是这块石头上裂开了几道裂缝,透着几缕不易察觉的黄,蓝,红,绿四色光芒。裂缝旁有些血迹,仿佛刚刚有些什么尖锐的东西从这里面伸了出来刺破了西斯的手掌。借着里面散发的光芒,西斯隐约看见里面有无数个细小的仿佛金属材质的构件在连接,转动,分离,这变幻瞬间就让西斯看得一阵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到在地上,一顿的恶心烦闷之感。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西斯脑中惊讶万分,在他有限的见识中可从来没有见到或听到过这种东西。正在疑惑间,就看见远远跑来了一个少年,边跑边冲着他喊道:“西斯,快和我走,托马斯学士在等着我们。”西斯定睛一看,这个少年正是海因里奇,于是忙从地上爬起,随手将那块石头塞入怀中的小袋子里,就冲着海因也跑了过去。两人相遇后,海因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摔跤了?还有你刚才从地上捡的什么东西啊?”

“嗯,是......是摔了一跤,怀里的东西撒了,没捡什么。”刚想和海因分享发现的西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拐了个弯,心里隐隐觉得也不是什么都可以和伙伴分享的,就举起包扎的手说,“你看,还摔破了。”

海因倒也没多想,也没问他为什么刚从地上爬起来手就是包好的,就一把拽着他往回跑,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快点,门罗学士要见我们。”两人一路小跑,跑回了住处。托马斯学士早在院子里等着两人,一见他们也没废话,轻轻的说了一句“跟我走,”就转身向门外隔壁小楼走去。见状,两人默默跟上,只是西斯倒是心中一顿腹诽,这门罗学士也真是小气,仆人也不请一个,什么事都要托马斯老师奔波,再说了,隔得这么近,楼上喊一声不就得了。正胡思乱想间,三人已扣门进到了门罗学士所在的那个小房间,房间里依旧是那么阴暗,门罗学士的嗓音也依旧那么嘶哑:“都来了啊!很好,你们说说这段时间修习我给你们的那本秘法有什么收获没有?”门罗学士一改上次的冷漠,眼光中透着一丝急切的光芒。

“托马斯,你别说话,让他们说,”门罗拦住了一旁一旁想说些什么的托马斯,急切的望着两人。

“我的力气变大了,有时候也会感觉全身上下有这么几丝热气,还有我的饭量……”

“尊敬的门罗学士,”西斯抢上一步,打断海因结结巴巴的话语,对着门罗学士施了一礼,躬身问道:“不知道你所说的收获指的是什么样子的?”态度不卑不亢,使得不光对他有些熟悉的托马斯和海因有些惊讶,也使得已经被海因的话搞得有些不耐烦的门罗学士颇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道:“就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一些变化,什么都可以,不过,”说到这里,门罗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一旁手足无措的海因,沉声说道:“修习了武者系的斗气入门的表现就不要说了,哼!”话音之后,半天无人言语,直到门罗学士眼中光芒转淡,而托马斯学士刚想上前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时,西斯才打定主意,上前述说这两天做的怪梦,一边说一边还小心翼翼的观察门罗学士的反应,生怕被当作糊弄之言,落得和海因一样被训斥的下场,可他说着说着,竟然说不下去了,西斯突然发现,门罗学士本已冷漠的眼中散发出奇异的精光,望向他的眼神仿佛是看什么奇珍异宝,其间还搀杂着患得患失的复杂意味。

“来来,快过来,把手伸出来,”门罗学士急切的从桌后转到桌前,右手一把拉起西斯还没来的及完全伸出的左手,左手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细长的水晶小管,往西斯左手中指上一晃,西斯只觉一阵刺痛,再看那水晶小管里已多了些红色的血液。门罗学士如获至宝,又转回到书桌后,在储物架上翻出了一个古旧的铜盆和两管黑色的药剂,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药剂和西斯的血液在铜盆中混合到一起。没过多久,就看见那红色的血液在黑色的药剂中慢慢转为透明,继而发出蓝,绿,黄三种颜色的光芒,流转不定,煞是好看。

“哈哈,好呀,好呀,元素之光。”门罗学士怔怔的盯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神色欢畅至极,笑得西斯和海因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托马斯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继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笑罢,门罗学士满脸笑意的说道:“托马斯,多亏有你了,老师我所学后继有人了,以后,西……西斯就是你的师弟了,你要好好督促他的课业。西斯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你师哥说,除了老师给你的那本秘法不能停,其他的不必拘束,哈哈!”又是一阵大笑,突然撇过一旁的海因,笑容一敛,沉声说道:“你,明日起开始来我的实验室和卧室打扫卫生吧!”说到这,门罗学士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话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补助不变,另外我们学者之塔的武者传承我也可以做主教你一种,可比武者协会的那些大路货强太多了!”说完也不理会面露狂喜之色的海因里奇,转而对着一旁侍立的托马斯学士吩咐道:“托马斯,你带两个孩子下去吧,我倦了,需要休息。”目送三人离开自己房间的门罗学士神色渐渐转冷,嘴角浮现出一丝意味难明的讥笑之色。带着讥笑,他转身又来到身后的储物架前,在储物架的几处摆件上转了几转,只见那储物架发出一阵咔咔的声音后竟然移了开来,露出一个黑乎乎的门户,门罗学士闪身进去,来到了一间密室,密室里空空荡荡,四周的墙壁上满是符文,正中心的地面上画着一个五芒星阵,周边也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咒语符文。门罗学士默立了一会,就掏出了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处一划,淋漓的鲜血瞬间而下,洒落在五芒星上,只见五芒星逐一点亮,继而吸收了撒落得鲜血,开始腾起一片黑雾,那黑雾逐渐翻腾凝聚最后化成了一个黑袍人的形象,悚然而立。

只听到一阵古怪的笑声,黑袍人开了口,竟是一种相当晦涩的上古语言:“你把我找来干什么?是下定决心了?”

“是的,”门罗学士同样以这种语言回应道,“我要的那些东西准备好。”

“桀桀,看来你是准备把灵魂交给我了,很好很好。”

“不是,我不准备把灵魂交给任何人!”门罗打断了黑袍人的怪笑。

“哼!那你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我们一族最是公平,是不可能……”

“放心,我会准备足够数量的祭品,而且保证其中有一个至少是掌握了七环以上知识的学者灵魂。”门罗再一次不客气的打断了黑袍人的话。”

黑袍人倒是没有任何不快,转而怪笑道:”嘿嘿嘿,掌握巨量知识的灵魂最是美味了。”说完看了一眼门罗,似是咽了口口水,继而声音转轻,像是在讨价还价。一顿饭的时间,密室里再一次空空如也,黑袍人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门罗一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密室。

当然,对后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西斯和海因随着托马斯又回到了住处,托马斯学士复杂的看着西斯,说道:“想不到,想不到,我当初只是看你聪明才会推荐给门罗老师的,想不到你竟然会聪明到这种地步,老师说过,能练习这门秘术有成的无不是世间最聪慧之人,万中无一。”说完,瞥见一旁有些艳羡的海因里奇,继而微笑着对海因说:“里奇家的小家伙,你也不要艳羡,世上还是我们这样的平凡人居多,前几天我接到你叔叔多里昂里奇的书信才知道我随意指派的人竟然是好友的侄子,真是太巧了!明日我会带些我们学者之塔的传承,你们可以挑选一二,如果不喜欢,学院的课程你们也可以去选,老师会提供所需要的费用。不过,西斯我提醒你,你选什么不要紧,但切不可耽误那门秘术的修炼,即便是聪慧之人,学习那门秘术也是难上加难的事。”

“是,托马斯师哥,”一见托马斯说完,西斯赶忙递上自己早已在心头很久的疑问:“为什么睡觉做这么奇怪的梦就算是修炼有成?”

“睡觉?”托马斯哑然失笑,“那可不是睡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这种睡觉实际上是那些顶尖的武者,施法者,学者甚至一些偏门的职业者们修行的一种特殊状态。一些职业者们称之为入定,而我们称之为冥想的状态,但在冥想中看见那些,嗯……我想这应该只是秘术的入门吧,谈不上有成,具体秘术上的问题你可以直接去请教门罗老师,毕竟你现在也是老师的私人弟子了。”随后,解了疑惑的西斯和海因里奇陪着托马斯又闲聊了一阵便目送托马斯学士翩然离去,望着托马斯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西斯的心中却掠过一丝阴霾,明明自己和海因俩人可以继续这种生活,可事情总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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