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和男人不一样,也许从分离的那一刻,心就开始思念。每当西京的天空晴空万里,安婕会带着手机爬上宿舍天台,风驱赶着流云从头上飘过,安婕认为这个时候手机的信号是最好的。她会登录QQ,输入一串嵌入骨髓的号码和密码,向唯一的好友发去几个字,几个句子。两年来她发了多少次,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没有回应。
最近的一次,大约一个星期前,安婕在天台的暮光中流泪,她发现两年过得好快,如果两年的时间都无法放弃一个人,那说明什么呢。答案令她恐惧。她发去的信息是:如果你发现自己不能独活,会不会来找我?
安婕哭得像个孩子。
罗严是比安婕大两届的同系学长,安婕学业出众,在系办的工作,两人不可避免会打些交道。出现在罗亚面前的安婕,气质沉静典雅,笑容甜美含蓄,打扮得落落大方,整齐的披肩发,齐刷刷的刘海,喜欢戴颜色淡雅的发卡,看得出良好的教养和高贵的品味。除此之外,在别处看到她总是行色匆匆,健步如飞,路上偶遇和她搭讪,她飞快的回应,便快步离去,罗严觉得她也许根本没看清自己是谁。
上学期五一假期前,罗严开着自己最低调的一辆车路过麒麟路站台,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安婕,焦急得等待公交车。这个时候的公交车挤满了去市区的学生。
罗严按响喇叭:“安婕!”
安婕看了一眼,跑过来,问他去哪里,顺路的话带她一程。
罗严看她也不客气,心里很高兴,便说:“去哪里都顺路,上来!”
安婕忙着去打工的咖啡厅接班,一路催促罗严开得飞快。
下了车,安婕走几步忽然转回来,红着脸说:“我下班很晚,那时公交车已经没有了,地铁又绕得远。学长……”
罗严说:“没问题,到时我来接你。”
安婕一笑:“真是麻烦你了。”
晚上十点,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罗严开着一辆跑车来了。
进店里坐下,安婕穿着工作装走过来,说:“学长,还早呢。”
罗严说:“我也没事,这家咖啡厅我常来。你给我来份咖啡和三明治就行了,我在这里看看书。”
安婕端来咖啡和三明治就去忙其他的了。
下了班,安婕在车上说:“学长,谢谢你。”
罗严笑笑:“你平时每天都上班?”
安婕说:“我上二四六,朋友介绍的。”
罗严点点头:“这几天我接你上下班吧。”
安婕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相比罗严认识的很多女生的拖泥带水,故作矜持,处处心机,安婕的感情表达非常容易让人明白,她对自己需要的,可以得到的,从不掩饰,从不扭捏。譬如,她需要罗严这张长期车票,她明白自己能够得到,那么她就干脆的接纳。
罗严觉得和安婕的交流非常舒服。
和罗严有关系的女生太多了,罗严的也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安婕突然出现,大家根本不以为意。安婕在学校里总是非常安静,非常低调,隐形人似的。人很乖巧,若说容貌,倒没有惊人的地方。人们潜意识认为像罗严这种富家子弟看中的女人,应该是身材窈窕********,五官精致艳丽无双的女人。
罗严对安婕有特殊的感觉,是因为安婕是他接触过的女人中最具独立精神的。为什么如此强调独立,他没听安婕解释过。反正有一点时间,安婕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工作,竭尽全力的学习技能。比如安婕听说罗严是学校的英语演讲比赛冠军,她便说:“我在咖啡厅和西京经常遇到外国人,我的口语发音不是很标准,学长可不可以帮我校正一下。”
过了一段时间,罗严发现她已经可以在咖啡厅和客人用纯正的英语相谈甚欢。
罗严的母亲林玉和妹妹罗小天,都是没有长大的小女孩。罗严在她们面前,更像个家长。旁人说的母爱,他其实不太懂得那是什么。他从小是在混乱、争吵和孤独中度过的,安静自知、理性平和的女人,他基本没有遇到过。
当他第一次在咖啡厅等待安婕下班,看着书卷气浓重的女孩打扫卫生,擦拭桌椅时仔细干练的模样,情不自禁心里不是滋味,融化了似的暖暖的。
暑假安婕没有回家,罗严问她为什么,难道不想爸妈。
安婕说:“学长,我知道你的事,知道你的家庭并不幸福。我想我的问题和你一样。我不喜欢我的父母,虽然他们值得我尊重。但在目前,我还不想回到他们身边。”
罗严说:“我的问题其实和你相反,我想回到他们身边却不能如愿。”
安婕说:“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暑假安婕和罗严在一起的时间变多了。安婕的班变成白班,下班后,罗严常载着安婕去吃饭,看电影,逛街。慢慢的,两人很自然的走到一起。安婕默认了罗严的追求。
每晚回宿舍前,安婕已经习惯在车里接受罗严长时间的亲吻。
室友知道安婕有一个恋人。却不知那人就是罗严。安婕从不像其他的女孩子,声色俱全的跟闺蜜谈论她们男朋友的好处和讨厌的地方。
她们问:“他怎么样?”
安婕说:“还不错。”
她们笑:“我们是说那方面,他厉害吗?”
安婕也笑:“没那回事。”
她们问:“你喜欢他什么啊?”
安婕便说不出来了。
她们问:“他喜欢你什么,他说过?”
安婕也有点迷思。
暑假突然有一天,他喝了点酒,喝得不多,在车上,他说:“安婕,我带你去个地方,你看看我的家吧……”
安婕没说话,他把车开动了,一直开到他在东宫的家。
他非常蛮横的拉着安婕的手,安婕被攥得生疼,却不敢叫出声。
进门后,他关上门,迫不及待吻着安婕。
他的手探进安婕的内衣里,推开她的胸衣,揉捏安婕小巧的**。这种激烈的行为,他从没有对她做过。
他快要失控时,安婕捧着罗严的头,让他清醒一点,看清自己,非常冷静,冷静得近乎残忍,对他清楚的说道:“罗严,我不是处女。”
罗严轰一声从天上掉落凡间,心如刀绞,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劲,说:“这没什么。和你接吻的时候能感觉出来……”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为什么要和我交往?”
罗严一怔:“为什么?”
安婕哀怨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应该是处女……”下面的话,安婕不说罗严也明白。
罗严想了一下,从最初的震惊中找回理智,温和的笑了笑:“有一点,因为你太清纯了。处女情结我也有点吧,不过不是很严重。”
安婕没有因为罗严一句话打消疑虑。
“对不起,原谅我的粗鲁。今天的冲动,是因为我可能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所以……”
“你怎么了?”安婕很震动。
罗严淡淡一笑:“我没什么,是我的妹妹,在美国出了点事。我要去处理,需要多长时间还不知道。明天一早的飞机。”
安婕感觉心尖软软的,有一丝不忍心的痛楚,说:“学长,你真的喜欢我?”
罗严笑:“嗯。”
安婕动人的眸子紧紧盯着罗严,许久,叹口气低声道:“我想,目前的我,无法全身心的和学长在一起。明白吗?我无法完全回应你的感情,因此我很挫痛。”
罗严点点头:“是因为……过去的事吗?”
安婕说:“是。”
罗严怜惜的看着她:“我不想看着你难受,也许我靠近的太快了,以后我会放慢脚步的。你,不要有什么压力。”
安婕的内心反而更加不安,充满无法排解的愧疚。
“我送你回宿舍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