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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奔赴车祸现场

2017年2月27日。

立春后的山城竟比冬天还冷。

今天是星期一,气温骤降,人走在街头,寒风直往怀里钻,云层压地很低。

街道上,车水马龙,四周全是冰冷的钢铁森林,人们裹在厚厚的衣服里,行色匆匆,难得见到几个步履悠闲的人。

“老公,你看那个人,他好像一条狗嗳!”一个小女人拉着她身边的青年停下脚步,指了指站在小区门口花坛位置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很年轻,面容清秀,身形挺拔,可他的存在却让人频频侧目。

因为他在如此寒冷的早晨,却只穿了一套单薄的睡衣,极为显眼。而且他身上还沾满了草叶和树汁,脸上更是被划出了几条血道子。这幅形象,就仿佛在刺藤里面打了几个滚,狼狈异常。

不仅如此,他此时额头上青筋凸显,嘴唇还在不停地哆嗦,似乎在念叨着什么,这看上去就有些神经质了。

那名青年看了陈元几眼,叹息一声,然后用一种很肯定的语气道:“要么是失恋了,要么就是跟家人闹矛盾。唉,现在的年轻人,娇生惯养,动不动就闹崩溃。哪像我们大涅槃时期过来的人,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活在怪兽的阴影之下,如此才拥有了现在吃苦耐劳的精神。你看看他那死样子,还真像一条丧家之犬。算了,看他怪可怜的,我打个电话给警察吧。”

“你少歪歪,你还经历过大涅槃,哪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爷爷啊?哎呀,他看我们啦,快走,少管闲事,小心他咬人。”小女人嘻嘻哈哈的拉着青年跑掉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当然只是一个插曲。

而若是走进这个少年身边,就能听到他毫无逻辑甚至是有些疯狂的呓语:“杀杀杀杀杀杀~系统之主,我要你死!……该死的……不对,不对……现在我要去救小花……还有10分钟……在哪里?……蛋糕店在哪里?啊——”

少年突然痛叫一声,仿佛正在承受这某种巨大的痛苦。额头上青筋突起,冷汗直冒。

他下意识拧眉,捂住了脑袋,额头的滚烫和手掌的冰凉带来了真实的触感。

他猛地摇了摇脑袋,身形有些踉跄的向前走。

“9分钟,还有9分钟……”

少年急促的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

“娃儿,你咋个佬?要不要我带你切医院?”

一个老婆婆提着几袋蔬菜往这边小跑过来,说着一口让人感到亲切的渝州方言。

少年身形呆愣片刻,眼睛看过去,有些茫然的道:“蛋糕店……蛋糕店在哪里……”

老婆婆看着少年几乎湿透的睡衣,神色有些疑惑,又有些担心:“蛋糕店?是思元么蛋糕店?这附近就一家蛋糕店,在小苑路路口那里,过去不远就是。”她皱着眉头,往右边的街道指了一下,又说,“娃儿,是出啥子事情了么?你不要着急。我带你……”

老婆婆话还没说完,少年眼中精光一闪,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虚空,混乱的记忆片段飞快的组成一幅幅连贯了场景。

他身形启动,向着蛋糕店所在方向全力冲刺而去。

“诶!”

老婆婆叫了一声,见到少年跑的飞快,哪里想是有事的样子?她摇了摇头,提着菜往小区里面走,心中的那一丝担心自然的放了下来。跑那么快,武道修为肯定不低,至少也应该是中级学徒了,这样的小伙子,不需要他一个老太婆担心。

少年此刻正向前冲刺,不断地向思元蛋糕店接近。脑海中,两股记忆还在不断纠缠,给他带来的痛苦更加深沉。

他有些弄不明白自己是谁了?

到底是那个名叫陈元的阳光少年,还是那个跟系统对抗了整整二百多年的魔头陈巍然!?亦或者两个都是。

然而不管是谁,他都没有想这么多。

他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再快点……妹妹绝不能有事。

他将全身力气凝为一股,然后在体内不计后果的疯狂爆发,丝毫都不顾及此时他的身体承受能力。

冲过长街,拐过街角,两百多米外就是那家蛋糕店,招牌上写着“思元”两个字。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边,不要命的狂奔,目光已经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儿。

他是陈元!

因为只要有这个女孩在,他就只是陈元!!

蛋糕店靠窗的高脚椅上,坐着一个身穿印有“滑稽哥”卫衣的女孩。她的头微微低垂着,长发披散下来,只露出她半张精致的脸,神情显得很是悠闲。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牛奶和香草蛋糕,女孩正拿着勺子舀着蛋糕送进嘴里。

“小花!”

陈元大叫一声。可是他们之间距离太远了,女孩根本毫无所觉,玻璃墙将他和女孩隔在了两个世界。从这边看过去,蛋糕店里的精灵女孩和几名顾客仿佛正在上演一出无声的哑剧。

陈元努力回忆着,多年前他曾在事后看过的那段视频……那辆肇事跑车开过来的方向。

蛋糕店的玻璃门被一个西装青年推开,然后笑着侧过身让跟在他身后的艳丽少妇先进去,眼中满是爱恋。

少妇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整个人容光焕发,蕾丝白裙将她的腰收地盈盈一握,胸脯从侧面看上去峰峦叠嶂,弧度惊人。

等她走进大门,陈元还看见了那犹如蜜桃满月一般翘臀,长腿白皙修长。随即,她的身影刚好将精灵女孩挡住。

距离蛋糕店还有七十多米,陈元心中默数的倒计时已经快没有了。

脑海中这时候终于回想起当初他在观看那段监控视频时,一名顶着黑眼圈的刑警队长在旁边给他解说的话:

“这辆法拉利跑车从新城路开过来,司机头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又是宿醉,精神恍惚,这里的路口几乎呈直角,他把油门当刹车,直接就撞进了这家蛋糕店里,先是从这个小姑娘身上压过去,然后又将后面这对夫妻顶在了墙上……”

耳朵里已经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眼角的余光中,一道红色幻影正电射而来!

陈元只感觉头皮发麻,热血一股股地往头顶翻涌,他挥舞着双手,大吼起来:“小花,快躲开!小花——”

喊了两声,女孩似有所觉,抬头向这边望来。当她看到陈元一身狼狈,脸色惶急狂奔的模样,小嘴张了张,有些吃惊。

门外的榕树下面,几名正在下棋的老人听到陈元的叫喊声,抬头望陈元这边看了一眼。一名老人将举起的棋子落下。

跑车引擎的声音越来越近,红色幻影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陈元睚眦欲裂。

冲过一个小花坛时,他右手好似毒蛇吐信,闪电般抓住了一枚小石子。

下一刻,眼中就已经出现了一辆红色跑车的身影。过了路口,没有转弯,径直撞向蛋糕店!

陈元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声音好似闷雷炸响,身体肌肉在顷刻间涨大了一圈。

然后他右脚在地面上重重一踏,体内劲力骤然爆发出来,身形向前蹿出的同时,握在手心的石子狠狠甩出!

巨大的力量让这颗石子瞬间加速到极限,直接破窗而入……

此时,陈元距离蛋糕店的透明玻璃,还有二十多米。

少女看着陈元有些狰狞的面孔,人已经站了起来。

那名西装青年才刚刚放下门把手,玻璃门还在回弹,他明显听到了陈元的咆哮声,下意识的往这边看了一眼。

这个正要去牵少妇手的西装青年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已经看到了正向这边冲来的红色跑车。他下意识的往旁边猛力一撞……少妇的身子横飞起来,又撞在女孩身上,两个人将后面的椅子撞翻,一起滚落在地。

而西装青年自己则是由于惯性,直接扑到在地上。

红色跑车的车头磕在了街边的石头上,保险杠顿时碎裂脱落,车头抬起,刹那间就撞碎了蛋糕店的玻璃墙,从西装青年背上碾过!

跑车司机这时候似乎恢复了意识,开始猛打方向盘。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车身飞快的横了过来。

“砰!”

跑车撞在墙上,停住了,却没有熄火。

蛋糕店里的人都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地呆住了,僵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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