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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温情

次日黑夜未央,独孤星装备妥当冒着灰幕幕的薄雾,悄悄地踏上了父亲多年努力而未竟的愿望,欲要实现生命赋予他的责任。

他没有跟村邻道别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做什么事,他是一个孤独的人自己就是全部所以不需要再跟任何人道别。遗憾的是,只身在外风餐露宿的生活艰苦超过了想象,一个月后孤独星就满心失望的回来了,在家整顿一番后,随即重拾信心,再次开始新的征途。

可是他二个月后,再次灰心丧气的归来。他稍稍平复了几天不稳的心情又在出发,后来他三个月四个月五个月,,,,,,渐渐的适应为可以做到一年回一次家,也没有不适感,除了对旧居的深深怀恋。可就这样他也没有根据外公所告知的线索,发现凶手“熊精”的一丝一毫影子。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又已过去十几载,独孤星数次将失意转化为怒火,把怒火化为疯狂练功的源动力,在家在搜索的途中在不得已与山中野兽的拼杀中,有时候他在彻夜练功后,精疲力尽的倒在地上问自己“为什么都这样了,自己还不会死脱离苦海。”他不知道要弄清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在不久后的某天。

除夕夜,火盆旁。

孤独星穿着一件父亲留下来的兽皮大衣难得悠闲的靠在藤椅上小憩,健硕的双腿拉长了笔直的搁在一张小桌子上,“和前些年比差太多啦,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独孤星有感而发,顿觉体内意志力在流失,他总是这么的敏感,能体会到最细致的事物,他脸上渐渐笼罩着一层绝望的气息仿佛彻底换了一人,整个房间也跟着变得死气沉沉。

独孤星被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击溃了看不到希望,为了寻找敌人的踪迹,他已深入从未有人敢涉足的灵山深处,在那里他见到了一只只斑斓大虎在林中好似闲庭散步,成群结队的狼群为争夺地盘互相残酷厮杀等等各种丑类恶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每次与它们狭路相逢都感觉是与死神相遇,他能躲就躲不能躲就跑跑不过也只有决一死战,每一战都让他深刻领悟到活着的不容易,复仇之事的艰巨程度更是直线增长难于登天。

他所有的血汗付出,并没有得到想要的成果,因为他领略了灵山几乎所有的兽类,唯独不见他外公,口中所说的那只出没无常的仇敌熊精“白若冬雪壮如山丘力能拔树撼山足似铜盆”的惊人描述。“是外公看花了眼吗?不可能!”不管是父母亲的战败,还是亲自对外公的多年了解,这样铁一般的事实都说明了是有可能的,唯一能说明的就是自己还不够深入灵山,独孤星想着想着心头一阵颤抖。

转眼已到知天命之年。独孤星苍白的大长脸上已有太多岁月留下的痕迹,额头上的几道皱纹犹如刀刻出来般清晰,他的面象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一头缺少打理略显凌乱的长发,哀怨的眼神与新年的气氛格格不入。他感觉自己被淹没在仇恨的海洋中已太久,久到快要窒息而亡了。他为了复仇练就一身惊人武艺,也印证了人们说的:安危相易祸福相生的谚语,但如果能够让父母重生,他宁愿放弃所学得到的一切功夫。

“传说、、、第五村落、、、。”孤独寒反复的思考着这些只言片语毫无头绪的沉沉睡去。

新年的第一天早晨,寒风啸叫着凌冽刺骨,大雪早已纷飞多时,目之所及尽是皑皑白雪。

火盆里的炭火早已熄灭,屋内的温度也降到冰点。独孤星被冻醒了,正不自觉的蜷缩着躺在那把破旧藤蔓椅上。

这会他醒了,一动不动的望着屋顶的阴暗处,目不转睛的盯在那里,仿佛那里有个容貌极美丽的女子在梳妆打扮,引诱着他的目光他看的目酣神醉。

“星兄星兄、、、、、、。”院外隐隐传来的拉长呼喊声似乎越来越急,好像真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要找他呢。

尚在神游太虚的独孤寒被呼号声拉回了现实,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仿佛一个正在做好梦的人被吵醒了,尽管他做的是白日梦。“是他,有三个年头没见面了吧。”独孤星听声已知道来者是谁。

俞老三和他是同一辈的人,为人处世面面俱到世故圆滑,住在离他家一公里远的地方,中间隔着几户猎户。此人少年时代便跟随俞老大去了城里,哪里钱多好挣他们就插上一脚,从不讲究什么规矩,当然也不作出太过分的事,加上对各方各面打理得当,所以各个方面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其网开一面,俞家兄弟如今是发了大财,依然没有忘了根本,逢年过节便带些外面的土特产回到老家,看望友好的乡邻,进行祭拜祖宗等传统活动。

俞老三回家是必会独孤星的,每相见都会赠送各种礼物,把酒言欢提一些有帮助的好点子等,如不巧见不着人,也要爬着梯子尽将礼物送入院内遮雨避风处,以便独孤星回家享用,如此他已坚持数年亦真情至深。

独孤星迈步相迎,推开院门就见俞老三咧着大嘴对他露出开心玩味的笑容一副蔼然可亲的样子,他又长胖了一圈却不见老,西装革履的外面套一件黑色厚呢子大衣带着皮帽嘴唇依然冻得有些发紫,肩上随意的斜挎着一枝三尺猎枪,枪口黑黝黝的杀气毕露,手中牵着一只和狮子类动物杂交的猎狗,因为它的颈毛异常的粗长,坐在地上有半人高,昂头对独孤星虎视眈眈。

俞老三的二个年轻侄子俞海俞山在一旁携带着猎具食物饮料等,两兄弟此刻好奇的打量着独孤星,仿佛他长了三只眼,四只手,虽是同村生活但他们看到独孤星的次数说真的,一只手也数得出来。老相好柳慧挽着他的胳膊依偎在他的另一旁,他们之间同村但相差十几岁,却丝毫不影响之间的感情。。

”慧慧把我准备的礼物给星兄弟送进去吧!”俞老三不等独孤星来到近前,即乐呵呵的对柳慧吩咐道,柳慧乖巧的提着两大袋礼物进了院落。

独孤星来不及推辞,收下了。

“俞兄,你瞧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有什么事还请到我屋里说也暖和下身子,中午我做几个下酒菜,以感谢多年来对我的关照。”独孤星寒暄道。

俞老三耸了耸肩膀,搓了搓手毫不介意地嚷道:“这些都是朋友义气,不需要过多客气。”又指着肩膀上的军火说:“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特地邀你陪我进山试试威力,你只要陪我去去,不要你出力打到的猎物送你,也算是对兄弟的一点敬意,如何?”俞老三说话快速却字字有力清晰,说完习惯性的不停打量着孤独星的反应。

蟠龙村本靠进山狩猎为主业,凡结伴打猎所得,历来都是按去的人数,不论男女老少平均分配拿取。

独孤星听毕不敢答应,道:“俞兄相邀哪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所得猎物还是按老规矩办的好,否则纵然盛情难却我也只有祝俞兄打猎顺利无法一饱眼福了。”独孤星又瞟了眼猎枪。

“得得得,你只要肯陪着去星兄怎么说就怎么办吧”。俞老三双手一摊爽快地说,对独孤星的回应一点不感到意外,多年的交往对他可不是白交的。

“那好容我进去准备一二,几位稍等片刻。”独孤星说完,干脆的转身回房去收拾行头。

这会柳慧已放置好礼物,复返站到了俞老三的身旁,开始窃窃私语着什么。

独孤星快步走进堂屋,小心翼翼从墙壁上取下一把不知道他得自何处的无鞘宝刀,这刀从得之日就开始陪他出生入死普通刀枪一触非断即碎,刀长四尺五寸尺许宽,刀背有寸厚,不知何物所铸造,重达六十六斤六两六钱分毫不差。刀身两面镶有恶鬼七只个个眼露奇光张牙舞爪栩栩如生,生人近观有寒气逼人感,简直就是索命的冤魂鬼怪在世。孤独星获得此刀后,珍爱如至宝,念及大仇未报故唤它为如愿鬼刀,希望它能带给自己好运,复仇心切的独孤星早已将狩猎工具换成了这件神兵利器,并且是用的得心应手,他也如虎添翼多次靠它化险为夷,又挑选几件自制的防身物件随身放置妥当。独孤星外出一一掩了门。

雪地里俞老三见独孤星关闭最后一道门,就停止了跟柳慧的窃窃私语,把猎狗链交到柳慧手中。接着他一边伸出左手一边笑着向独孤寒迎去,到了近前亲热自然的挽了独孤星的臂膀,一点不像三年未见的光景,就往灵山方向边走边说:“自从我离开蟠龙村到了城里打拼,当初离村为自己定下的目标大都实现,当然这也是我定的目标的并不高。”他略谦虚的说到这里,有点洋洋自得,“回想这些年在外的日子,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具体是什么怎么也弄不明白,就剩一层薄纸怎么样也无法捅破”。他瞟了独孤星一眼,见他注意的在听,又继续说:“我要钱有钱也小有权利,女人也不缺。”他说到女人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并瞟了柳慧一眼,见柳慧并没有异样,接着就不再闲扯,认真的半问自己半问独孤星的说:“究竟少了什么呢?星兄你可知道吗?”说完他对孤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独孤星着实感叹俞老三的变化,每次相会他都像是从宝山满载而归事实他也是一帆风顺收入颇丰。在想想自己,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至于俞老三自己都弄不清楚的自身问题,他当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懒的去费心想。

“我哪知道俞兄心里缺的是何物。”

俞老三收了笑容,略显庄重带提示的说:“其实,这跟寒兄大有关系哦!”

”跟我?”独孤星满脑是疑问。

“不错”。

“我可看不出身上有你缺的东西,若有你不妨告诉我,以我们的关系,送你就是了。”独孤星不自觉将手放在了如意鬼刀上,这大概是他唯一舍不得放下的吧,他对它产生了感情。

“谁说是东西了。”

“那是?”

“是一份友情。”

“友情吗?”独孤星松了一口气,不过马上又紧张起来,他如今是最怕的也有带情的一切。

“不错,很小我们就瞒着长辈进山打猎,那时只能对付一些小兔子小鸟,大一点的野兽都要远远的躲开,依稀记得好几次遇到危险都是你带我躲过的后来慢慢长大了,这些事不自觉被遗忘了但不是真正的遗忘,它们埋藏在脑海深处,随时等着解除封印呢!现在在你身边的熟悉感觉,让我终于又想起来了,我缺的是一份友情在你身边我心里才踏实。而且我年纪也不小了,叶落终要归根的!”俞老三驻足不前,竟然真情流露双手紧紧攥着独孤星的胳膊,一副幡然醒悟的激动模样。

独孤星如果胳膊上褪去长袖,就可以看见被他大力握出的清白相间条纹。

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像是溺水将死之人,紧紧抓着一颗希望稻草死死不肯撒手。

独孤星似乎被感动,露出追忆往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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