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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看我生花技

如是过了一月有余,郑殊丹田灵气已满,不再增长,知道已到入灵巅峰。要突破至聚灵境,便得顿悟,这事急是急不来的,便只好放在一边,把全部精力用在修炼技法上。他先前四门同修,各门都只学了个皮毛,用之实战,尚差得太远。此时全心全意放在技法上,便欲细心钻研,向深处着手。

仙界各类技法,原以攻杀及轻身最为难精。医疗与防御类技法,郑殊不过花了一月,便深通诀窍,日后只需修为渐进,多加施展,威力自会增长。

这日郑殊心下计较,先行习练风云剑法。这剑法共有九式,每式又有一十八招。自来剑技,均是随着招式施展,威力逐步递增,最后一招,往往是精华所在,威力极巨。但这风云剑法却并不相同,它九招剑法威力相若,却各有妙用,或以力破坚,或以轻避重,或以虚就实,或以快破巧,乃是针对不同的对手,施展不同的攻杀手段。

郑殊自思修为不足,自第五式避重式伊始,依照技法所言,,将法力自对应经脉中激发出来,在外洞中演练。洞府三间小室占地极小,外洞中尚十分宽敞,演练剑法绰绰有余。练得一会,又凝神思索一会。郑殊原来不喜修炼,但他性格是不论何事,不沾则已,一沾便从中尝到乐趣,欲罢不能。此时只觉一门攻杀之技竟有如斯奥妙,不禁欲穷究竟。苏静见郑殊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欢呼雀跃,时而祭起飞剑在洞中比划,时而又蹙眉思索。嘴角边泛起一丝笑意,心想:“师父虽然都二十六岁了,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郑殊悟性本来极高,兼之钻研学问时废寝忘食,此时把这攻杀之技当做一门艺术来看待,渐渐心中兴致浓郁,进步极速。一月下来,风云剑法九式一百六十二招俱已纯熟,此后如有实战,自必更有精进。苏静得知郑殊已成功习得一门剑技,心中也是极为高兴,精心整治了一桌酒饭,陪郑殊小饮。

苏静抿了一小口酒,笑道:“我当年习练的惊涛剑法,并无师父的风云剑法繁复,却也费了两月功夫。师父仅花一月有余便将风云剑法练成,真是修剑奇才。”

郑殊道:“你其时边学边玩,哪有我一半用功?”

苏静笑了,道:“虽然我不用功,比起师父仍是差得远了。”

郑殊本待伸手要敲,想想多半敲不到,便停下手笑道:“小丫头嫉妒起师父来了?”

苏静道:“哪有啊?师父实力高了,徒儿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嫉妒?日后有了什么危险,有师父救助,我就不用紧张了。想想这日子也美得紧。”

郑殊无奈:“我与你还相隔老大一截,哪里说得上助你?”

苏静却道:“以师父进境,日后胜过徒儿是理所当然的。”

郑殊道:“日后若真的胜过你,我自不会让你涉险。”

苏静已将过十五,这段时间没有修炼,个子竟长了不少,身子也渐渐丰盈。此时喝了酒,脸上红朴朴地,睁着一双大眼看着郑殊,样子十分欣喜。

郑殊道:“自明日起,便须习练随风摆身法了。只是这洞中练习剑技有余,身法却只怕施展不开。”

苏静出主意道:“洞府外恰是一处平地,足有五六丈方圆,明日清理一番,可用作习练身法。”

郑殊道:“我观随风摆身法,重在闪躲腾挪。明日清理时,只须将杂草拔光,大些的树木却不必砍去。不定对身法磨练更为有益。”

次日一早,三人带了阿素,来到外洞,着手清理。郑苏二人一点一点的拔草,大牛看了半天,忽然蹲起马步,口中大喝一声,双掌向前一推,顿时卷起一阵狂风,飞沙走石。睁眼看时,大牛前方地面上寸草俱无,比细心洒扫一遍还要干净。几株大树的枝杆兀自摇晃不已。

郑苏二人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大喜。大牛有这本事,原本一日的工夫片刻就能完成。苏静眉开眼笑,问大牛道:“你怎么会这本事的?”

大牛咧嘴笑了笑,答道:“师父叫我每天扫地。”

二人料想大牛与他师父同住时,每日要打扫院子。或是他师父所教,或是他愚中自有一得,有了这门省事的法子。二人也不细究,索性让大牛一人整治。郑殊心里计较,伐去一些大树,除留出大片空地外,又将余下之地合理安排大树间距。不出两个时辰,一个朴素的练功场所便清理了出来。山中兽类慑于大牛声威,又见三人并不杀戮,便也不来相犯。

此后郑殊专意在随风摆上用功。谁知这轻身功法比之风云剑法尤难。其中对法力走向,输出多寡颇有讲究,而法力走向更换频繁,尤是难中之难。这些也还罢了,更难的却是闻风之术,要从对手带出的法力波动中辨别动向,以便趋避。郑殊练了一月,犹自身法滞涩,距技法中所言“如蛱蝶穿花”之境遥遥无期。苏静见郑殊烦恼,细加安慰道:“轻身技法虽无杀伐之威,但于战于逃,都是不可或缺,在各大技法中难度居首。我当年习练追云步,足足练了四月。师父如今不过一月,为时尚早。”

郑殊性格素来偏于巧思,不喜一味苦练。比如所习画功,便显得新意盎然,但功底稍欠。此时听了苏静所言,并不说话,只在心中苦思。

次日一早,郑殊拿了数十块香喷喷的兽肉,每块都极小。带了阿素,又来到练功场。阿素颇通人语,郑殊吩咐它来追逐自己,每追上一次,便赏它一块肉吃。阿素大为兴奋,随即照办。谁知阿素速度奇快,郑殊方闪得两闪,阿素便扑了过来,咬住郑殊衣摆。不到一个时辰,手中兽肉告罄。阿素见无美食,便懒洋洋的不愿多动。郑殊无法,只好又回去拿了兽肉,继续习练。

如此练了半月有余,苏静烤肉不知凡几,郑殊终于有了成效。大凡技艺,独练不如对练,对练不如实练。此半月习练,比之前一月进步犹多。郑殊自刚开始时动步即被阿素追上,渐渐需数步,数十步,直至盏茶工夫,顿饭工夫,时间越来越长。这日郑殊施展随风摆身法,在场中林木中穿来插去,游刃有余,阿素久追不上,急得嗷嗷大叫。郑殊知道此刻身法已然大成,哈哈一笑,把手中兽肉尽数丢与阿素,便欲走入洞府。

不料阿素咬住郑殊衣摆,向左边一侧山崖走去。郑殊大奇,知道阿素颇有灵性,绝不会无故做出此举,便不挣动,由它带了自己前去。只见阿素走到山崖前面一穿,竟又现出一个洞穴来。郑殊不及惊讶,与阿素走进洞穴。

这洞穴比先前所居洞府大了五倍不止,并未另开小室。洞穴正中摆着无数木桩,杂乱无章,木桩之间有脚踏过的痕迹。木桩上面距地面半人多高,又用坚韧冰蚕丝悬了十数口铜钟,每口怕不有百斤轻重。郑殊看那木桩,想必是习练身法所用,但那铜钟,却不知用途。

阿素将郑殊朝木桩中一顶,显是要他进去习练。郑殊雄心顿起:“这必是昔日流云祖师锻炼之所,要在阿素的追击下,于木桩中穿梭而双足不可绊到木桩,比之先前,又不知难了几许。但轻身之法除了耐久外,短时速度本与修为无关,流云祖师既能做到,我为什么做不到?”

于是奔入木桩阵内。阿素用前腿在一处地面一跺,已然扑来。郑殊急忙奔逃。不料前后一阵呼呼风响,不及回头,背心已挨了重重一记,被撞得飞了起来,摔出阵外。郑殊只觉胸中一阵翻滚,吐出一口鲜血,半晌爬不起来。回头看时,只见空中十来口铜钟飞来荡去,在木阵上方呼啸不休。这时方才明白自己先前犹是想得简单了。流云祖师既要躲避速度奇快的阿素,双足不绊木桩,还要与空中铜钟相抗。自知以此刻自己所能,那是千难万难。郑殊心道:“流云祖师轻身技法再高妙,也决计做不到。”回头看向阿素时,只见它见自己看来,把头一撇,竟是颇为不屑,羞于与他对视。

郑殊苦笑,正待离开,阿素过来咬住他腰间飞剑,递到他手中,双眼却朝铜钟看去。郑殊恍然大悟:先前自己便料到以流云祖师之能也做不到,原来是在奔逃之际,可以剑法刺击铜钟,阻其来势。百斤轻重,在修者法力之下,并不难以荡开,便是以郑殊此刻修为,虽然不能持久,但顿饭工夫,还是能够坚持。难就难在后有追兵,脚有绊木,还要与铜钟纠缠。

郑殊坐在地上沉思片刻,心中已有计较,怕苏静不见自己,心下焦急,便带了阿素回到洞府,拟定明日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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