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拿亚特兰蒂斯人的技术来进行比较的？”周信带着难以置信的口气确认道。
“不然你觉得呢。”心情显得有些郁闷的阿特拉斯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仅仅只是跟地球人的水平差不多的话，人家即使没有办法攻破系统，至少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根本就不可能触发警报。”说完之后，她补充道，“而且，面对人家不同的入侵手段，中枢塔的信息防御系统居然能够运用不同的方法自动进行防护，这样的系统我从来都没有见过。”
“难道说，诺珊文明中也至少拥有一个不弱于你的人工智能？”斯普雷德问道。
“这不可能。”阿特拉斯果断否认道，“在整个入侵的过程中，防御系统所暴露出来的程式化应对的痕迹还是很明显的，这显然不是一个人工智能所做出的反应。而且，如果真的存在人工智能的话，那在人家入侵系统的瞬间警报肯定就已经响起来了，不可能会延迟这么久。”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正当斯普雷德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达特出声阻止道，接着他指了指屏幕上仍在不断闪烁的画面，在其中几个镜头中，听到警报的警卫人员已经赶到了现场，“当务之急，是要想想该怎么解决引发警报所带来的后续影响。”
“还能怎么解决。”周信的口气显得有些无奈，“总不可能向对方承认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让他们不要过于紧张了吧。现在我们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什么都别做，静待整件事平息下去就好了。”说完之后他提醒道，“还记得之前那个诺珊的警卫人员是怎么说的吗？芯片制造工厂门口的警戒系统的安全级别是很高的，任何细微的异常都能够触发警报。现在我们也只能指望这些警卫人员同样也是这么想的了。”
“但是——”听完周信的解释，达特下意识地就想要反驳，不过才刚刚说出了两个字，他就发现周信说的似乎并无道理，于是他只好闭上了嘴，跟其它人一样紧张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正如周信所料，屏幕中大部分中枢塔的警卫员在对门口进行了仔细检查之后，陆陆续续都离开了现场。仅仅只有两三副画面中的警卫人员还坚持着着留在原地调查，跟其它中枢塔内早已离开的警卫人员不同的是，这些留下来的人员当中，不少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这个时候，指挥舱中的其中一个人有些担心地说道。
“怎么可能，后来探测器撤退的时候人家都非常小心，肯定什么都没有留下来。”阿特拉斯确定地说道。
“或许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斯普雷德接道，“一开始的那个警卫队长不是也说了吗？警报从来没有误报过，而找不到触发警报的物体或许就是这些人感到疑惑的地方？”
“很可能就是这样了。”周信看着屏幕上的画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十几分钟，镜头中最后留下来检查的那些警卫人员终于一无所获地离开了现场，不过直到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脸上仍然保持着疑惑的神色。见到警卫人员的离开，指挥舱中的大部分人终于齐齐松了一口气。只有包括周信在内的几个人看着警卫人员离开时的神色，眼中不知为何闪过一丝忧虑。
当然，既然这件事已经暂时平息下来，众人也就不再继续纠结下去了。很快，他们的思路就转到了芯片制造工厂门口的系统上。
“阿特拉斯，你刚刚说，那个系统中所体现出来的技术水平比亚特兰蒂斯人还要高？”周信开口问道，“那么你觉得以现在观察到的诺珊人的技术来看，有可能设计出这样的系统吗？”自从上次小女孩说出以旅行者号上现在的技术无法对芯片进行复制的时候，周信的心中其实就已经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也不是没可能。”阿特拉斯犹豫了一下，然后带着不确定的口气回答道，“毕竟只是一个防御系统而已，并不是像人家这样的人工智能。诺珊人有了脑中芯片的帮助，同时再投入大量的人力的话，不是设计不出来这样的系统。”停顿了一会，她补充道，“不过人家也就仅仅只是跟那个防御系统进行了短时间的接触就断开了，对于系统内部的情况也不是非常清楚，只能从已经观察到的情况做出这样的判断。”
“嗯，我知道了。”周信点点头，虽然阿特拉斯并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他心里却已经有了判断。
“对了，你们有没有发现。”听见周信谈到这个话题，达特提起了之前观察到的一个细节，“所有赶到现场的警卫人员仅仅只检查了门口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个人开门进到工厂里进行检查，好像他们从来就不认为异常会发生在工厂里面。虽然说芯片制造工厂内部不允许进入，但是警报都响起来了，他们都不进去的话，未免有些奇怪。”
“也不是没有道理。”周信若有所思地赞同道，接着他就猜测道，“但说不定只是外面的警卫不允许进入，门背后还有另一拨人在检查而已——”
他的话音未落，指挥舱中就响起了请求联络的声音。周信按下了通讯器的开关，然后见到弗格兰出现在屏幕当中。
这个时候见到弗格兰，周信的心中微微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强装镇定地问道：“原来是你啊，不知道现在联系我们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联系你们了吗？”弗格兰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他很自然地说道，“我只是刚好有空闲，所以过来关心一下你们而已。”
不过，弗格兰越这么说，周信反而觉得他的动机并不那么单纯。果然，寒暄了两句之后，弗格兰带着试探的口气问道：“你知道吗？不久前我们这里有十几座城市内的中枢塔几乎同时响起了警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