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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之1.12 遂有成周

上次忘说了,商朝的故事要结束了,这章就交代它的结束。

闲言碎语不要讲,快上车!

————————————————这是————梦境————与————现实————之间————残忍的————分割线—————————————————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三皇滚到五帝,从尧天舜日滚到了夏桀商纣,如今,到了我的时代。

看到了标题成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是的,我就是那个鸡蛋,额,姬旦同志带大的那个周王,或者说周天子,虽然我并不是很感激他。

我的名字是姬诵,姓为姬,名为诵。我是武王的儿子,也是文王的孙子。

来介绍一下我的显赫家族吧,那可是能人贤者辈出啊,不炫耀一把都对不起他们,不过你们不要灰心,反正你们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话说我们一族向上可追溯至尧时的名臣弃,他也叫后稷,擅长于耕种,于是成为农师,再往上还可追溯至帝喾氏和轩辕黄帝,不过那就没意思了,再上还伏羲呢还华胥呢,几乎所有人都能追到那里,跟没说一样。

然后历史车轮继续转,世代逐渐向下传,终于我族又出了那么一个名人,这个名人的名字你应该听过的,他叫公刘,相信爱读书爱装X的你一定不会错过《诗经》这本书的。下面来欣赏一下伟大的公刘同志:

笃公刘,匪居匪康。乃埸乃疆,乃积乃仓;乃裹糇粮,于橐于囊。思辑用光,弓矢斯张;干戈戚扬,爰方启行。

笃公刘,于胥斯原。既庶既繁,既顺乃宣,而无永叹。陟则在巘,复降在原。何以舟之?维玉及瑶,鞞琫容刀。

——《诗经·大雅·公刘》

只摘两段吧,全诗略长,而且这两段还算不难,不用我翻译。

总之就是说公刘同志无比伟大,虽身处夷狄之地,然不废耕作,积极做事,使部落里的民众过上了好的日子,民众对他无比推戴感激,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不过还是他离我还是太远了一些,来个近的,他是古公亶父,这样说你们可能不认识,他还叫周太王,文王的祖辈,这样你们就都听过了吧。

据说太王是很厉害的人,我族在他手中算是复活了,或者说中兴了,他做的重要的事就是迁徙,把我族从豳地向东迁到了岐。

我相信你听过诗经里的豳风,知道那个字怎么读,哦,你看过也不认识啊,那就去查吧,不想查那就我告诉你好了,音同宾。至于岐就不用解释了,西岐、凤鸣岐山什么的你小时候就知道了。

这一迁移对我族意义极大,比如使我族得以向东发展,迅速壮大起来,比如使我族首领成为四岳乃至最高统治者,比如说……我能成为最高统治者在这里说话。

当然,如果只有他自己厉害那也不算什么,虎父犬子、富不过三代、君子福泽五世而斩什么的比比皆是,重要的是要有好的后代。

他正好就有很好的后代。

而且不是一个,起码两个,也许可以算成三个,如果后代只指他的下一代的话。

话说太王是我的玄祖或者说高祖,也就是爷爷的爷爷,接下来是我的三个曾祖:太伯、仲雍和季历。

第一个最为著名,后来被称为吴太伯,史记世家第一。对这个名字无感的话就换成泰伯,论语二十篇中有泰伯第八,“泰伯,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这句就是孔二先生称赞泰伯用的。

至于三以天下让嘛,其实也不能叫天下,那时也就是周那一小块儿,虽然后来发展成了天下,但是跟他并没多大关系,而且换成他的话也许周就不会去抢天下,也就不会拥有天下了。

说一下三让吧。话说周文王也就是姬昌同志天生异相,于是太王就想把位子传给他,要传给他首先要传给他爹,可是他爹是老三季历,有老大和老二在不该给他的,于是太伯得知消息后就带仲雍跑了,(⊙o⊙)…不是私奔,也没有BL,这就是第一让。

再然后,虽然太王很想让姬昌同志成为首领,但是他觉得传统不能随便扔更重要,于是他临死时要求季历把首领位置留给太伯。太王死了,太伯得知后肯定要回来的,回来后季历也非常听话的要把首领位置留给他,不过太伯死活不接,而且带着人从吴山又向东跑了很远,建立了吴国,你可以想象他是跑了多远。这是第二次。

第三次是季历或者说王季由于扩张势力成为四岳中的西伯太快,遭到了太丁同志的忌惮,于是就把他叫到了殷软禁起来,至于是绝食而死还是怎么死的无从可知。他死后我的祖父姬昌同志决定再请太伯一次,当然他依然不肯接受,这就是第三次。

其实如果算上他不留后代,把吴国交给弟弟这件事来看,也许可以叫四让,不过吴没发展到那么大,顶天算个霸主。

至于仲雍和王季,虽然也很优秀,但是跟他们的哥哥比起来明显要差一些,起码从观感、名声、评价等来看是这样的,按孔子所说的话,他在政治方面的能力也很强,毕竟自己就建立了一个方国。所以对他的弟弟就不详细介绍了。

仲雍,跟着太伯一起跑出来,后来接手了吴国,并且传给了自己的后代,名声还好。

季历,通过不懈的努力,他使周的势力不断扩大,最终被太丁骗到都城逮起来就整死了,再次证明了不作就不会死这个真理,不过说实话,他死了也没什么坏处,反而有好处:

一、在把他骗到都城时,把他封为了四岳中的西伯,使周的地位得到了官方认证,对周极为有利。

二、他那个好儿子,太王看重的好孙子,天生异相的姬昌同志可以提前上台了,这对周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话说姬昌同志,(⊙o⊙)…也就是我的爷爷,他老人家在治理邦国这块儿当然是很厉害,使周越来越强大,比以前又强大上了许多。

至于原因也很容易理解:首先他有天赋,这是先决条件;其次他从小就受重视,受到了完善的定向培养,这个是后天根本;其次他爹被杀了,他想报仇就必须有强大的实力。

于是他开始了漫长的革命之旅,开始了他的两万五千里长征,十万八千里取经路。

他开始努力组织社会活动,促进民众们的生活水平提高,增强国力;他继承父业继续对戎和狄作战,同时向东向南发展,吸纳那些小的部落,扩大自己的势力;他开始四处求贤,伯夷、叔齐、太颠、闳夭、散宜生、鬻熊、辛甲和姜太公都曾为他的属下,这些人对他的事业帮助极大。

同时,他还不忘注意身体,以冀在有生之年亲眼看到大仇得报,不过由于他也知道这种事情需要漫长的时间,而人终究命数有限且不定,于是他还培养了一批优秀的后代:长子伯邑考、次子周武王姬发、三子管叔鲜、四子周公旦、五子蔡叔度、六子曹叔振铎,总共据说他名下有百子,此处仅列举前几个比较有名的。

在找雷震子的可以去面壁了,那种人物只是后人造出来的,小说电视剧什么的看看就好,不要当真,跟本书可不一样。

不过作为统治者,帝辛无法坐视我国这样逐渐壮大,实在太危险了,毕竟他不傻,他也知道以前那点恩怨,而且他还经常对外作战,对这种事情很了解,对危机很敏感。

于是他又把我爷爷骗去了都城,封他为三公,然后就借机把他囚禁起来了,关在了羑里,一关就是好多年。不过有点空闲也不错,姬昌同志就趁此机会重新排列了八卦,创出了周易,与归藏连山都不相同,其实他在占卜这方面还是很厉害的,既有天赋又有兴趣。

不过在此期间,帝辛杀掉了在都城当人质的伯邑考,也就是我大伯,原因众说纷纭,总之据说被做成肉羹还分给了爷爷一部分。简直是丧心病狂。

后来由于各种方法失效,于是散宜生同志重价购得了驺虞、鸡斯之乘、骊戎文马、有熊九驷及有莘美女献给帝辛,希望能让爷爷回国,这次经过各种交涉总算是放人了,同时还赏给爷爷弓矢斧钺,告诉他可以持此去讨伐无道之国。

然后国力越来越强,甚至能占天下的三分之二了,而和虞芮二国一起做的一场戏更显得我国的公正清明,于是各诸侯奉爷爷为王。

当然,虽然帝辛沉湎酒色,以前喜欢四处讨伐,如今国力衰微,怨声载道,但是爷爷真的太老了,他已经做了五十年的首领了,于是报仇大业落到了父亲头上。

话说姬昌老儿,(⊙o⊙)…我祖父,他死的时候,虽然周已经强大到三分天下有其二,但是他死了;虽然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他死了;虽然他终于有了必胜的把握,但是他死了。

总之他死了,很自然,也很悲哀。

他死了就是我父亲了,这么多年终于能上位了,父亲应该很高兴吧,不过同时他父亲也死了,这又令人感到悲哀,虽然好事和坏事经常接替发生,但是依然难以适应。

不过这种情绪不会持续三年的,事实上三个月都不会有,因为首领很忙的,各种事情,悲伤的心情终会被忙碌所冲淡。你觉得他们不忙?我就想问你觉得自己忙不忙。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忙,那我会说那不能说明他们不忙;如果你觉得自己很忙,那么他要处理的事情比你要多上很多倍,他比你更忙。

很扯的逻辑是吧,其实我只是想说首领不能抛下一切去守墓三年,不能抛下一切就要处理日常事务,执掌天下的感觉可能很爽,但是日理万机就不爽了,各种事情缠身时,你还会沉浸于悲伤吗?悲伤对人做事的效率是有妨碍的,不过仇恨不会。

总之我的父亲很快就从悲伤中恢复了过来,再说文王年纪已经很大了,也算喜丧吧,我们要做的就是完成他未竟的事业,弥补他的遗憾。

不过事情由下一代来做和由他本人做毕竟是不一样的,尤其是在威信这块儿,大家是否服你、能不能听你的,这件事很重要。文王,天生异相,号称圣人,而且占卜通神,在位50年,做了那么多事情,大家当然是肯信服的。可是我父亲就不一样了。

我父亲没什么天生不一样的地方,也就没人把他当成神人;他是次子,以前大家一直以为周会由伯邑考接手,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大家的看法就不一样,后来大伯被杀才由他顶班,他的能力受到质疑;再次,大多人都没和他打过交道,跟他还不够熟悉,没有信任,比如说你很尊敬你的一个老师,但是由他儿子来带你的话你肯定会有怀疑。

于是父亲需要向大家证明自己,而这种事情需要一个过程,需要很长的时间,于是大计就拖了几年,而师出又必须有名,于是我们不断地等待着机会。

你猜到我要说什么了吧。是的,你猜对了,我要说:

终于,机会来了!

由于帝辛同志不甘沉寂,也不想坐以待毙,所以他想向东扩张,于是他和东南夷开战,于是他用掉了府库里的不少东西,于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首先我们要造个祥瑞作为象征,于是就派人说在岐山上见到了鵷鶵和鸑鷟(读音是渊雏和羽卒,传说凤鸟五色,这是其中两种),然后再大力宣传凤鸣岐山这件事,让人们意识到上天开始眷顾周了,商就要不行了,赶紧站队。

然后再加上各种宣传鼓动,天下的大多数人都已经认为我国天命所归而殷商暴虐无道,天下该要易主了,于是我们出手了。

然后就是牧野一场大战。

我方准备多年,兵强马壮,物资充备,地盘大,本土人才和吸纳的人才很多,拥护我们的人也多。

而殷方措手不及,刚打完仗,物资不足,地盘越来越小,杀掉和跑掉一批人才,百姓非常不满,怨声载道。

于是这一战很轻松。

由于帝辛已经没有东西拿出来给人了,所以军队虽然看起来已经组起来了,但是没人会肯替他卖萌,(⊙o⊙)…替他卖命,于是在战斗开始时,他们集体倒戈了,也有人说只是放下武器未加阻拦,依我看是两者都有,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毫无阻碍地就进入了都城,拿下了朝歌,对此帝辛也是始料未及,最终他选择了自杀。

虽然他死了,但是父亲依照礼节还是射了他三箭,然后用铜斧砍下了他的头。

灭掉商以后,我们就回到了镐,以镐作为新的都城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了善后工作和接收工作。主要有安抚商的遗族,接手天命,追封比干等人,赏赐功臣,分封诸侯,制定新的礼乐等级制度等。

父亲确实比较普通,连寿命都很普通,于是在灭商两年后他就去仙山了,临走前担心我太年轻,就指定由周公旦(也就是鸡蛋同志)、召公奭和太公望(也就是传说中的姜子牙)来辅佐我。

而姜子牙先生年纪太大,而且东夷不太好处理,于是他就主要关注他的齐国去了;而召公比起周公来又要年轻上许多,显得不如周公。于是周公就当仁不让,统摄朝政,也以王自称。

对于这种事情,自然很多人都不开心,觉得鸡蛋同志既然建立了宗法制度和礼乐制度,那他自己凭什么称王呢,这种事情好危险啊,于是管叔和蔡叔就联合帝辛的儿子武庚谋反了。

当然结果不会是他们成功啦,这种事情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最多让火亮一下,周公联合其他诸侯稍微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要把他们干掉,既然决定要干掉,那就干掉了,没有什么悬念。

所以说没本事不要学人家造反,不作就不会死。据我个人研究,想造反,首先要是个乱世,足够乱的话你带几个村起义都可能成功,不够乱的话就需要足够强的势力和几世的积累了,具体例子不再详举。

后来召公也不开心了,尤其对《君奭》非常不满,于是姬旦同志各种劝说各种解释,最终把他稳住了,没像管蔡一样死掉。

终于,在度过了漫长的六年后,我长大了,姬旦同志也老了,他就把王位还给了我,没还以前他就各种教育我,他要走了,还是要告诫我这个那个的,让我很烦。

王位是我的,他摄政几年,也自称王,好在最终也没造反,或者说没造反成功,所以我就忍了;他杀掉管蔡二叔,还欺负召公,我也可以忍了,反正跟我关系也不是太大;但是你没事就来教训我这就不好了吧,说好听一点就是你要讲究一下方法,说难听就是你以为自己辈分高就可以藐视王权了吗?

总之,我对他印象不好,他对我而言,一如多尔衮之于福临,张居正之于万历,伊尹之于太甲,诸葛孔明之于安乐公,跟他们对比你就可以体会我的心情了。

或许他们很有能力,但是他们过于贪权,不懂得如何于幼主相处,关系搞得很差,一旦失势下场很难讲。

由于我的不开心和他的身体状况,于是他回到了他的封地,不过他还没彻底退出舞台,依然在参与着政事,在此期间还制作了我朝的规范礼乐制度和宗法制度。

终于,三年后,他死了。不过是病死的,不是被害死的,他的年纪也够大了,而且这些年来非常劳累。

在他死后,就恰好出现了一些天灾和人祸。话说他自己病终前曾说要我把他葬在成周,以示他不离开我,是我的臣子。对此我当然是没什么意见,既然他自己这样要求,那就随他好了。

但是天灾来了,本来就有人对此事不满,于是人祸也来了。

话说是岁秋,大熟,未及获,天大雷电以风,禾尽偃,大木斯拔,邦人大恐。

然后有人建议我也要做些姿态来祈求能代苍生受苦,于是他们打开了金滕之书,巧合地发现了姬旦同志以前祈求能以身代武王受病的记载,而按时间来看,那时父亲确实病重,过后突然就好了。我觉得可能有问题,就问诸史官与众执事。他们都说:“没错,唉,不过周公一直不让我们说。”

然后我有点动容,虽然说我不觉得把指甲扔河里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对鱼可能有影响我信。不过夏敬天,殷商敬鬼神,很多人还是很信这些的,观念还没转变过来,姬旦同志肯这样做也许真的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再加上那么多人要求把他的坟墓迁到文王和武王那边,于是我就同意了。虽然事后我觉得姬旦同志没那么迷信,但是这些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嘛,吾从众。

于是我出郊,天才下雨,风向转了回来,那些倒的禾苗又都站了起来。官员们还命令把那些倒的大树都重新扶起来,据说都活了。是岁仍大熟。

当然,这些话都是他们报给我的,在我看可信度不会超过百分之五十,不过我也就不追究了,起因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造成什么影响,只是他们在合伙诓我,造出来一个天灾。

不过我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就这样好了,我很懒的。至于姬旦同志算不算我的臣子也不重要,肯定是两种观点都存在而且相持不下。

至于我个人的一生就没什么好提了,无非就是迁个都,分封下诸侯,举行次机会,打几场仗,搞一搞经济民生,然后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托给召公。

然后我在继位三十七年,也就是姬旦还政三十年时,我也老了,在这一年,我的身体突然就不行了,很可怕的事情,于是我只好提前安排后事。

然后很快,我也走了,走得很干净利落,也很放心。

我的一生也许就是很平凡,所以我走得也很平凡,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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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篇结束,商代故事彻底结束,周代故事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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