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马叔瞠目结舌地道,半晌才回过神来,目中带着异色道,“公子好修为,好剑法!”
李灵和张道陵也收敛了灵气,面上都带着一点不敢置信。
禹序铭摸了摸头:“我是觉得它要是跑了那还挺麻烦……”
他的脸色突然白了一下,扑鼻的血腥气混着狼妖内脏的恶臭传来,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的禹序铭突地觉得胃中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呕……真恶心……”他别过头去,捏着鼻子绕过了狼妖的尸体,回到了队伍。
马叔、李灵和张道陵看到他这副样子,方才的惊异震撼都不翼而飞,心中只剩好笑。
“是呀,公子也才十四五岁吧,还是个孩子呢。”
赵灵淑翻开玉书,一道柔和的光柱罩住了禹序铭,清心宁神去瘴破毒,禹序铭的面色好看了许多。
禹序铭有些不满地嘟囔道:“谁让它那么恶心了……”
马叔、李灵和张道陵相视一笑。
三人走上前去,都拿出一个灰色的瓶子,倒出一种灰白色的粉末,往狼妖血肉上一倾。
赵灵淑嗅了嗅气味,道:“唔,有一种甜香味,还稍稍有些刺鼻,辣辣的,是化尸粉。”
嗤,嗤,狼妖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血肉不一会就消失殆尽,只剩下几颗最坚硬的獠牙。
马叔叹了一声:“那妖丹还挺值灵石的,可惜它碎了。嘛,碎了就碎了,碎了也值灵石!”
他麻利地用一个小瓶子将妖丹碎片收了起来,交给禹序铭道:“公子杀的狼妖,那这便是公子的战利品了。这狼妖血脉倒还真是纯净,我们几个也是第一次看到练气三层的狼妖能凝聚出妖丹的。”
禹序铭摇了摇头道:“我不过最后捡了个便宜,这碎片还是大家分了罢,给我一颗大一点的獠牙还有一块碎片做个纪念便好。”
他神色间自然显出对这妖丹碎片不感兴趣的样子,马叔和李灵还有张道陵眼中都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互相点了点头,也就不推辞了。
等到把打斗的痕迹消弭干净,也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几人这才重新出发。
走着走着,隐隐的似乎能看到天色渐渐黑了,这时,他们远远地能看到一座形状奇特,好像一道巨大石门的地方,云雾在那里淡了许多,其后又继续变得浓密起来。
马叔松了一口气,指着那里道:“咱们方才走过的地方叫云径,那地方叫作石门。也不知是为什么,石门那里的雾气很是稀薄,一眼便能望到极远,是以对咱们修士来说还算是个安全地方。进庐山的人第一天晚上都是在石门过的,这里只要有人守夜,根本就不怕妖物偷袭。”
“以往还有不怕死的妖物想趁夜袭击这里的修士,哪里能够成功?嘿,久而久之也就没有妖物在这附近了,这里也就成了咱们散修的中转站。过了这里,要去秀峰的去秀峰,去五老峰的去五老峰,要去天池的去天池。”
“走,那里现在怕是有不少人了,咱们也去占个地方。”
禹序铭点了点头,他还以为庐山之中到处都是这般云雾缭绕,不想竟还有一处地方是没有云雾的,倒也是神奇。
慢慢地,几人来到石门脚下,那里熙熙攘攘的,已然有了数十近百的散修了。他们有的是配置完全的小队,有的则是几个信得过的好友聚在一起,已然点起了篝火。
走到这里,马叔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怎么气氛有些不对?有的人身上还带血?”
禹序铭听了马叔的话,也是扫了一眼,确实如此。这里的散修面上好像都有些阴沉,有的人坐在地上,身上带着血迹,面色有些苍白,明显是受了伤的模样。
马叔来到这里,找了个人问道:“敢问兄台,大伙这是怎么了?”
那人一副文士打扮,摇了摇头,反问道:“你们在云径没碰到妖魔么?”
马叔道:“遇到了呀,在云径或多或少总会遇到妖魔的呀,我们遇到的少,只遇到了一头练气三层的狼妖。”
文士又问道:“那狼妖可有什么不同的?”
马叔眉头紧皱,似乎想到了什么:“那狼妖血脉似乎很是纯净,练气三层竟然凝聚出了妖丹!难道……”
文士这才点了点头:“也有几只队伍遇到了练气三层便能凝聚出妖丹的妖物,有的队员还受了伤。唔,我们队伍虽然没有碰到这种,但遇到的一些练气一二层的妖物竟然也比以前的强出一些来,还险些吃了个亏。”
他皱着眉头道:“大伙都在想,是不是传说中的雾潮要来了,这些妖物受了影响,这才有了变化。”
马叔瞳孔缩了一缩,目中有了些异色,他向那文士拱了拱手,道声:“多谢!”
文士摇了摇头:“都是在庐山中讨生活,有什么要紧。”
是夜,禹序铭几人围坐在篝火旁,马叔从背囊中拿出干粮肉脯来,又取了清水,几人便在火上热了热东西,吃了起来。
一边吃,马叔忽地问道:“你们听没听过一个传说?”
李灵漫不经心地将肉脯在火上烤了烤,问道:“雾潮?牯岭?”
李灵将肉脯递给张道陵,又说道:“雾潮是有的,但牯岭就未必了,不是有人去找过了么?”
张道陵面上一红,撕开肉脯,又递回一半给李灵,他道:“就是真的有牯岭,我们也没那个本事得到其中的秘密,得到了也保不住。更何况,怎么看都像是人家乱编出来唬人的。”
禹序铭和赵灵淑听的疑惑,禹序铭好奇问道:“马叔,你们说的雾潮和牯岭是怎么回事?给我们说说呗?”
马叔点了点头,饮下一口清水,这才道:“雾潮是许多散修前辈亲眼见过的,留下了许多记载。记载中说,每隔几十年,庐山之中云雾都会渐渐回缩,跟云雾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些妖魔,这过程大概要过上十几二十天。然后等到庐山云雾消失的瞬间,所有云雾便会自某处排山倒海般倾泻而下。不只如此,那些妖魔也会妖力大增,疯了一样地跟云雾一同杀出,还留在庐山中的修士瞬间便会死无全尸。”
“至于牯岭么?有人说庐山中有这个名叫牯岭的地方,那是庐山最神秘的传说。传说中,雾潮便是自牯岭开始的,牯岭之中有着大秘密,得到它,修成筑基简直如吃饭喝水般简单,甚至金丹元婴都可一搏。当然,这只是个传说,曾经也有不少人入山寻找过牯岭,但都是一无所获,更有许多人被山中妖魔害了性命。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真的把牯岭当作传说来看了。”
马叔皱着眉头:“牯岭之事暂且不论,单从大家所说,这些妖物的妖力确实都普遍强了,说不定雾潮真的要来了。不过云雾还没有收缩迹象,妖魔也都还在,离真的雾潮还有许久吧,足够咱们去采钟乳石髓了。十天,十天之内,不管找到还是没找到,也不管采到多少,咱们一定十天后退出庐山。若是雾潮真的来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赵灵淑点了点头:“那就十天。公子,不知可以么?”
禹序铭点点头:“我自然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就十天好了,十天之后不管能不能找到钟乳石髓,咱们都退出庐山,任务我也算你们完成了。”
几人都是点了点头,默默休息着,恢复起白天搏杀的消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