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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将计就计

小箴忽然笑得很灿烂,回头冲着灰头丧气的查理挥了挥手,查理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神采,开开心心地跑了过来。小箴笑着对储易说:“你看这货比你听话多了。”储易转过头用手捂着眼睛:“我心软,看不得惨烈的画面。”

查理开开心心的跑过来问小箴:“什么事,漂亮MM?”

“听说,”小箴低着头用两根食指交缠着自己的头发,“你想照顾我的下半辈子?”

“对啊对啊!”

“可我觉得你不是真心的,你是趁我中毒没人救想乘人之危。”

“怎……怎么会有这种事情?”查理急忙辩解。

“姐姐这么想了,姐姐是这么认为的,姐姐很生气,姐姐要惩罚你。”小箴说完这四句话掏出刚刚过了冷却时间的面包,狠狠地抽在查理的头上。

查理血量厚没晕,挨了那一下连好感度都没下降,站在原地伤心地看着小箴。

“小箴,你太过分了。”储易有点看不下去,“那孩子当时都急坏了,也许他长得不太好看,然而心肠是好的。”

“我觉得方小姐做得对。”杰克难得反驳储易的观点,“这个世界渺茫而残酷,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给我们演内心戏,好心又如何?你看到刚刚他是怎么用铲子拍并且粗暴地摇晃方小姐了吗?幸亏方小姐是装的,若是真的病人直接害死都有可能。”

老哈克接过话头:“这孩子是我管教不严,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在任何时候决定另一个人的命运,尤其在别人病重最无助的时候,那叫要挟。现在他算好多了,以前他看到一匹马在吃别人的手,竟然一锤子将那匹马锤死,然而那只是那匹马和主人交流感情的方式……我们没有读心术能看穿别人的心,这个世界太残酷连话都不能过于相信,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只看别人的行为。”

难得被剧情人物教育的储易沉默了好一会儿:“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个逻辑。”

经过了这一出以后队伍里面沉默了许多,但储易觉得大家的感情实际变得更好了。

这是因为发生一些冲突可以更多地了解对面的真实心态。一些情侣天天吵架,但却总是不分,因为吵架本身就是一种掩盖在勇敢之下的怯懦,他们对于世界和未来缺乏安全感,宁愿选择一个自己彻底了解的一个人过日子。哪怕那个人实在不怎么样,哪怕那种了解基本都是用负面的方法获得的负面感受,他们爱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脆弱的内心。

“就在这里分手吧,”杰克跟哈克握了一下手,“我们不能跟你们一起去镇子,不然会被卡尔那帮人看出端倪的。”

哈克摘下自己的帽子:“这是我最有意义的一次战败,也是唯一一次没有任何损失的战败。我会帮助你们演这出戏的,毕竟打击卡尔那群人可以保持镇子里的均势,这样巨岩镇可以撑更久的时间,这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威廉姆:“对于‘橡树叶’和其他一些商队的事情我们很抱歉,那都是前团长的命令,我们身不由己。”

哈克很识时务地哈哈一笑:“怎么会呢?我还要感谢你替我们剪除竞争对手。”

两群人自此分道扬镳,只是谁也没注意到附近的岩石后面有一个蜷缩的黑影,冷漠而安静地听完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卡尔的公开身份是巨岩镇的神父,在15年的魔物入侵过程中,卡尔积累了大量的人气,逐渐成为了这个镇子里几乎所有人的精神领袖。哪怕是效忠于镇长领着镇长工资的不少人也很是听从卡尔神父的某些命令,他是无瑕的化身,是无边的黑暗中明亮的灯塔。

储易和小箴对于这种现状嗤之以鼻,魔物入侵并没有使无能者变得坚强与睿智,而是更加怯懦和愚蠢。历史总会无数次重演,军事与精神二元制的统治模式不是没人实践过。比如这个时代20年后地球的另一边会爆发一场轰轰烈烈反抗落后民族殖民统治的运动,他们所采用的就是二元制,最后的结果却是以内部火并元气大伤而告终。

卡尔对着一张信纸皱着眉头看了半天,然后眉毛逐渐舒展开来,对着身边的亲信说:“比利,你去召集这个镇子对上帝最忠实的人,我有事情和他们商量。”

“他们这是自寻死路!”一个眉毛浓密的大汉举着拳头大喊,“我们出于对上帝的忠诚修建教堂,这群鼠目寸光的无神论者竟然暗地里横加阻扰,没有圣光的庇佑上帝的恩典他们怎么能在这个充满魔物的荒原生存下去。”

“要不咱们今晚就去推翻门罗吧,他昏庸无知倒行逆施,卡尔神父您的威信遍布巨岩镇,如果起事很有可能成功!”

“说得对,今晚咱们就武装起来,镇子快撑不下去了,若是再不流点血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

卡尔望着眼前七八个心腹乱七八糟地喊着,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们安静下来,淡淡地说:“怒火都发泄完毕了吧,火发完了就好好谈论正事吧。”

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卡尔,等着他下达指令。这么多年来卡尔的对他们受伤心灵的温言抚慰和为了维护信徒利益的不屈斗争早已深入到他们内心,使他们对于那个身上总是散发出神圣气息的男人充满了信任与服从。

“我想知道这封匿名信是谁寄给我的,镇子里识字的人并不多,这信上的字却写得特别好,甚至透露出霸道的个人手写风格。”卡尔举着那张信问台下的亲信。那群人却是互相看看,最后非常果断地摇头。

卡尔摇了摇头:“若是普通的农夫偶尔得知这个邪恶的计划的话估计会一路飞奔着发出大喊告诉我,顺便用大嘴巴告诉镇子里几乎所有人,做事不会这么缜密,哪怕他识字。如果不是你们,那又会是谁,有没有可能是镇长的阴谋?”

瞎子比利虽然眼睛小,但其实根本不瞎,而且看问题很透彻:“不可能,镇长这个软弱的老不死生怕镇子里发生叛乱,即使是这次这个计划也是为了想方设法诱骗我们少花钱,这样镇子才能保持更久他那所谓的稳定,他完全没有理由透露给我们,干这种事情对他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那就是的吧……”台下议论纷纷,最后一下子都醒悟过来:“有可能是镇长已经众叛亲离了,连知道自己计划的手下都背叛了他,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推翻他吧!”

“不。”卡尔面色冷酷,“这封信也有可能是那个老家伙给我的,毕竟他曾经是一个牧师,对上帝也是有忠诚的。”沉思了一下开始下命令,“不管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实力对比摆在那里,咱们将计就计就行。到时候和他们里应外合将镇长的阴谋一下子抖出来,门罗自然会威信大跌而下台,不会有任何人流血。”

“神父仁慈!”

“神父英明!”

第二天上午,在镇子里面驻扎了一晚上的“幸运草”商队开始开张举办集市。丰富的货物、适中的价格使得镇子里面一下子热闹起来,镇民们涌上街头购买生活必需品,附近的农民也上镇子赶集,整个镇子摩肩接踵,人声鼎沸。

前景是渺茫的,现实是残酷的,可是生活还得继续,就算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抱着这种想法的人拼命地购买生活必需品,武器、农具、药品这些畅销货物刚刚摆上就被“秒”,上一次的魔物入侵事件使死亡似乎近在眼前,在这样的压力下所有的消费者的潜在购买力都爆发了出来。

商队成员们乐得合不拢嘴,这种畅销的场面他们已经很久都没见到过了,望着交易上来的美元、银币甚至是金条,他们内心深处甚至在渴望下一次遇到的镇子也会遭到魔物入侵。若是没有入侵是否可以人为制造一个出来,既然“一分钟人”巡逻队之前干过这种好事,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普通的队员都在流着口水想着既暴力又暴利的发财经,只有老哈克的表情很严肃地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今天早上他给镇长提出一个交易申请,已经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莫非他被出卖了?所有的事情都是针对他的阴谋?

摇了摇头将杂念甩开,面前正在高高兴兴地喝着咳嗽药水的储易二人说得对,若是真有什么针对商队的阴谋他们昨天一个也活不下来,既然命都能保住说明这里面很可能没有什么阴谋,就算有也是针对卡尔的……

“老板,”小箴敲敲桌子,惊醒了胡思乱想的老哈克,“这种药水叫什么名字?里面有什么原料?味道很熟悉。”

老哈克心不在焉:“可卡可拉糖浆,我还掺了苏打水。里面主要成分是小苏打、未成熟的可乐果提取物、古棵叶浸出液、糖浆,这种药水虽然好喝但主要用途还是缓解咳嗽,为了你们的口腹之欲又要有多少真正需要它的人饱受咳嗽的折磨了。”

储易听完一口咳嗽药水喷了出来,被呛得不停地咳嗽,仿佛那是真正的“咳嗽药水”,小箴慌忙拍着他的背。储易忍住咳嗽跟老哈克讲:“老哈克你要发财了,赶紧去注册一个商标把这种药水当饮料卖,肯定能成为美国屈指可数的大富豪,最好再加点焦糖把这淡绿色的药水染成红色,一百七十多年后全世界的人都在喝这种跟血一样的饮料!”

“什么乱七八糟的,颠三倒四。”老哈克只当储易在和他说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还没镇长的消息,眼一瞥却看到储易和小箴偷偷地将剩余的药水往自己背包里塞,连忙扑过去将药水都搂在怀里:“上帝啊,这些药水的原料都是从墨西哥进口的(其实是走私货,美西战争的余毒未散),很贵的!”

这时候一名商队队员急匆匆地赶来,冲着老哈克耳语几句。老哈克的表情一下子肃穆了起来,身上甚至还散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圣洁的光辉:“咱们走吧,去镇长家谈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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