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塔莎气急,另一边的弯刀出鞘逼上了男子的脖颈,白晃晃的刀刃紧紧的贴上了男子的脖颈。
男子又笑了,无视脖颈上驾着的刀,拍了拍床上的病人道:”我死了,他也活不久了。“
“你!”塔莎手上一紧,一双异瞳紧紧的盯着男子漆黑如墨的双眼,男子的脖子被划破了一道血线,血珠渗了出来,但是男子的眼神还是没有丝毫的动摇和变化,无所畏惧。
塔莎默然,收回弯刀。“你,是条汉子。”
“救他,我什么要求都答应你!”塔莎看着床上的人承诺道。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男子挑挑眉,轻笑道。把握着人命的大夫可不是什么能得罪的人,这女人惹火他了。
塔莎深吸了口气,噗通一声,对着男子重重的跪了下去。
”嘭!“
塔莎重重的磕了下去,“求求您救救他,我什么都可以做!”
男子不语。
“嘭!”又是一声巨响,塔莎再一次拜了下去,三下,四下。
几次下去,塔莎面前的额头已经是一片血迹,地上也留下了一滩血。
男子终于发话了,“我会救他,我想这个教训你会深刻的记住。我叫王泽,女人。”
话落,王泽出手了,无数根银针不知从被他从哪里拿出来,眨眼之间,床上的病人的身上就扎满了银针。
王泽轻轻转动着病人身上的银针,一直呼吸几不可闻,悄无声息的中年男子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一声声的呻吟溢出口。
“爹!”塔莎惊呼,跪立起身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中年男子,却不敢上前半分就怕惊到了王泽的救治。
时间一点一滴的渐渐过去,房中的烛火已经快要燃尽,而圆月已经渐渐降落,红日开始升起。
第一缕晨光洒下,浑身湿透的王泽从中年男子身上收起了最后一根银针。
而浑身惊颤的中年男子也停下了颤抖,那一双紧闭的双眼终于睁开了。
“爹!”塔莎喜极而泣,扑了上去,一个月了,她的爹亲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
她只能看着她那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父亲这样病倒在床,一天天的虚弱下去,寨中人都已经在默默的做好了准备,准备帮主的离去,准备她的上位。
可是她不甘心,她怎么忍心,怎么舍得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爹亲就这样离去,那是将她从小一点一滴拉扯大的爹亲啊!
是他的那双手扶着她,教她学会了走路,武功,骑马,一点扶着她慢慢成长!那双布满沧桑的手是她最深的依仗。
她不想放弃,她深入中原绑来了一个个大夫,可是那些都是些废物!他们救不了爹!
王泽的出现只是她抱着最后姑且一试的心态,可是奇迹出现了,王泽竟然可以救她的爹亲!
“塔莎……”塔里看着额头染血,泪眼滂沱的女儿,嘴唇蠕动着几不可闻的唤出了这个他千般不舍,万般挂念的名字,他的女儿啊,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她了。
王泽长舒了口气,道:“这只是第一次施针,你需给我弄来这些药材,三日做一次药浴,每七天施一次针,每日三副药,施针五次方好,拿纸笔来,带着我写的信,你去客栈将我小厮挑云和背篓带来,背篓里勉强有三日的用药,三日后必须将药材凑齐,否者我也无能为力,去准备房间与热水,我要沐浴休息,其余的事情,挑云会做。”
塔莎定定的看着满脸疲惫,汗如雨下,脸色惨白如纸的王泽,站起来,双手胸前交叉深深的鞠了一躬。
走出去,唤了人来,交代吩咐一番,送上了纸笔上王泽写好信后,让一人带着王泽下去休息了,另一人带着王泽写下的信件去迎接挑云,而帮主醒来的喜事也像长了翅膀一般在整个寨子里飞快的传播着。
随着一波又一波络绎不绝的前来看望塔里的帮众,看着还有些虚弱的爹亲,塔莎爆发了。
她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一人照顾着塔里,聊着塔里昏迷不醒时寨中的事物,等到挑云煎好了药喂塔里喝下,还虚弱万分的塔里又睡下了。
塔莎唤来在她离开时负责照顾塔里的左右手穆萨在一边守候着塔里,也下去梳洗吃饭休息了。
因为塔里的病,她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好好的吃过饭,睡过觉。
如今塔里的病有望痊愈,她那一直紧绷的那根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饶是她武功高强,内力高深,这么一个月的奔波折腾下来也深感疲惫,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疲惫的塔莎一头倒进了床铺中,几个呼吸间,便沉沉睡去了。
“大夫,少帮主怎么样了?”模糊间塔莎似乎听到了些声响,这是穆萨叔的声音?
“她只是太过疲惫了,她内力深厚,有内力护体,并没什么大碍,让她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只没想到她行事这么粗暴,却这么孝顺。”
“夫人难产去世,少帮主是帮主一人带大的,两人感情深厚,少帮主也是因为太过忧心帮主,手段有些粗暴了,还请王大夫见谅,不要挂在心上。”
“她已经受到了教训,我又何必耿耿于怀,她若是好好请,我又岂会见死不救,这般粗暴的行事手段,着实不像个女子。”
“王大夫说的是,少帮主也是太心急了,前面少帮主请的大夫,只要一听是我们血狼帮,就都忽掩过去一时,然后偷偷的逃跑了,少帮主也是被逼狠了这才出此下策,王大夫见谅。”
“原来如此。”
声音渐渐模糊,浓浓的困意袭来,塔莎眼皮颤了颤,还是没有敌过那深深的疲倦感,再次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夕阳的余晖在地板上画出了一个个的规则的形状,阳光中,细小的灰尘慢慢飘动着清晰可见,这一觉睡的太舒服了,感觉骨头都睡软了。
起身,活动了下身体,内力运转流畅,通体舒畅。摸了摸已经被包扎好的额头,是在睡梦中被上的药么,她真的是睡的太死了,竟然没有发现。
塔莎穿上衣物,打理好,推开门走了出去,暖洋洋的夕阳余晖照在身上,塔莎露出了一抹浅笑,好舒服。
“……塔莎?”
王泽顿了顿,喊出这个名字,他承认在刚刚的那一刻他被迷惑了。
前面塔莎一直有面罩覆面,后面被请去帮她看病时,她大半的脸也都埋在被中,不曾见过全貌,如今乍然看到坦然的出现在他眼前的塔莎,他被塔莎的美貌彻底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