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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穆琉璃离开天镜山庄后有些无所适从,她手上并无有价值的线索,又如何去寻找下落不明的薛尘。夜色如湖水般宁静而没有波澜,却无法抚平琉璃此时的心绪。她独自在小镇上的街道走着,想着卫宗雷说的话:“傅天啸不知抽了什么疯,带着一路来历不明的人马冲进了山庄……”

傅天啸是老庄主的亲信,同室操戈的事情忠心耿耿的老傅是不会做的。那一路人马又什么来历?薛尘不在是巧合还是阴谋?无数的疑问在琉璃的脑海中飞快闪现,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个人,祈若飞,或许求助他可借到天机阁的情报。穆琉璃一边继续梳理着满脑子一团团理不清的头绪,一边找到驿站搭乘一辆去往祈音谷的马车,颠簸的马车快速驶出小镇。此刻与马车相向而行,疾驰而过的正是全身伪装,赶回天镜的薛尘和他的亲信。薛尘回头看了一眼疾驰而过的马车,又注意到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跟了过去,心中似有感应一般勒住马缰。亲信楚一凡跟了过来,看着马车的方向有些疑惑,看着紧锁眉头的薛尘问到:“庄主,那马车有何不妥?”薛尘突然扬鞭催马说了一句:“追!”,没有再多一个字便冲了出去。楚一凡和其他亲信虽然不解,但也毫不犹豫地跟了出去。

马车开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就停了下来,车内的穆琉璃觉得有些异样便挑起门帘跳了出去,车夫已经蹲在一旁瑟瑟发抖,对面五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正朝着马车走来。不愿伤及无辜的穆琉璃上前一步,将车夫挡在身后,小声说:“快走!”然后伸手去摸兵器。注意力集中在五个人身上的她忽然觉得背后一股杀气,侧身躲避已然来不及,腰侧传来一下剧痛。穆琉璃连忙轻功移动了几步,伸手一摸腰部有些湿热,再一看刚才还瑟瑟发抖的车夫此时一脸得逞的邪笑。

“你们是什么人?”靠着树干支撑自己的穆琉璃盯着对面的六个人,伸手拔出雪玉剑,寒芒直指对方。对方没有回答,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靠了过去。本就人数上处在下风的穆琉璃因为偷袭受伤,此时更加狼狈,急于寻找脱身的方法。这时六个人忽然发起了进攻,穆琉璃勉力支撑着与对方交手,但对方似乎并不急于一刀了结了她,反而似乎在享受凌虐猎物的快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因为受了伤,几个来回过后,体力上渐渐不支的她眼前已有些模糊,用剑支撑着自己别倒下,对面砍过来的长剑迎面而来,穆琉璃将雪玉横在面前抵住劈下来的利刃。对方来势汹汹,力气一分一分地加重,穆琉璃咬紧牙关盯着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的利刃。看到对方剑柄上彼岸花图案和纹路,穆琉璃吃力地问:“暗鬼?”对方没有回答,而是手上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穆琉璃实在敌不过,逞强使出全力顶出一些距离后后闪身躲避,确仍难逃六个人的天罗地网,中了三掌,震飞后被旁边的柳树拦住。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琉璃觉得自己的身体因为伤势不自主的颤抖着,摇摇晃晃地准备站起身,从头顶传来对方的冷笑。

“主人说了,有趣的人死之前应该让人觉得有趣。”六人中为首的朝着正在挣扎着起身的穆琉璃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提到半空中,打量着浑身是血的穆琉璃,笑着说:“这个样子应该够有趣了。”

“大哥,手上留点劲儿,主人交代过要活着带回去。”一个黑衣人笑着说。

“有动静,有人来了。”

“躲起来。”

薛尘赶到时,眼前只看到一辆空空的马车,没有人。骑着马在附近踱着步查探着,楚一凡等人赶到时下了马站在一旁,不知庄主在查找什么。马车附近有打斗的痕迹,树干上的血迹还未干,薛尘下了马走到带有血迹的大树旁,脚下一滑似是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薛尘有些动容,那是银狐鞭,他送给穆琉璃的银狐鞭。楚一凡凑近时看到银狐鞭有些惊讶,连忙说:“这不是琉璃的吗?她回来了?”。鞭子一侧沾有血迹,薛尘攥紧了它,四下张望。穆琉璃挣扎着想从暗鬼手里脱身,挣扎的动静引起了薛尘一路人马的警觉,感到棘手的暗鬼一记手刀打晕了她。

“出来!”薛尘锁定了方向之后大声喝道。

暗鬼六人相视一下,二个人先行现身后逃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剩下的人则带着穆琉璃朝着相反方向抽身。警惕的薛尘并没有被暗鬼的伎俩算计,注意到另一伙黑影后,他飞起轻功追了上去,追的最近时他看到了暗鬼手上浑身是血的穆琉璃,心里一阵发紧。暗鬼丢出几个火雷弹,产生的浓烟让薛尘失去了方向,迫使他停了下来,担心穆琉璃安危的他为自己的无力愤懑地一拳锤在了树上。

“琉璃……”薛尘喃喃地念叨着,他开始后悔自己追过来之前那一刻的犹疑。楚一凡急匆匆跟过来发现只有薛尘一人时有些失落,看着薛尘紧张的神情,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提醒他别被紧张和担心冲散理性。“琉璃怎么会出现在这?”薛尘有些疑惑,看着握在手里的银狐鞭,他都不愿相信穆琉璃回来了,直到刚才看到浑身是血的她被暗鬼带走。想起那日和琉璃因为离庄之事而发生争论,对方目光里坚定的光彩让他知道自己无法挽留她。“琉璃当时走的突然,若不是庄里发生了什么她不会突然出现在此。”薛尘攥着手里的银狐鞭,脸色凝重地对楚一凡说。

“探子之前来报傅天啸通贼叛乱,卫宗雷代理山庄。”楚一凡想不到其中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告诉大家先不要暴露身份。这其中定有蹊跷。”薛尘吩咐楚一凡派人夜探天镜,其他人原地休息。楚一凡听后问薛尘:“庄主,琉璃呢……”

“唉……”薛尘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奈何分身乏术。“飞鸽传书给叶麟和祈若飞。一凡,若是从前我一定会……”薛尘没有说下去,楚一凡也没有再问。年少时几人无拘无束、任侠江湖的时光让人怀念,穆琉璃没有从那段美好中走出来,楚一凡其实也没有放下,他怀念那个时候的勠力同心,肝胆相照,只是无力改变现状的他选择了跟随在薛尘身后,等待着那个时期的重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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