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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鼻青脸肿

得悉自己已经算是无极门弟子后,古凤把外门弟子玉牌珍而重之地挂在腰带上,脸上难掩喜色,有对白猿作了个揖道了声谢。

“这只是外门弟子专用的最低阶玉牌而已,你好歹也是古天峰那臭小子的儿子,不要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白猿一副鄙视的语气。

“前辈认识家父?”古凤意外道。

“岂止认识!那臭小子十年前偷了老子一瓶珍藏了二百余年的‘仙桃酒’,至今未还,你说我认不认识他?”白猿的声音突然变大,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古凤满头黑线,一阵无语,心里暗道,“原来这白猿前辈居然认识父亲。”

“去吧!去吧!三十五峰都不近,赶紧去碰运气吧!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怎么想的,放着种子弟子身份不要,居然要自己的儿子跑老子这来领外门弟子玉牌!”白猿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后面变成了嘀咕。

古凤虽然从小跟随父亲,知道父亲是一个尘世中颇有侠名的武林高手,但却从未听父亲说起过他认识无极门这白猿的事情,不禁心生好奇。他刚想出声相询,却被白猿一阵驱赶,只好忍住,再三道谢后,才转身走出“涤尘阁”。

来到“涤尘阁”外,古凤望着前方有闲云出岫的高耸仙山,心里暗暗道:“父亲,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成为无极门的内门弟子!”随后,他依照父亲昨天用灵力千里传音告诉他的话,一路找人询问“天枢峰”去路,寻了下去。

“天枢峰”为七星峰之一,与其他各峰一起,呈卦形环拱主峰“无极峰”,从“无极峰”往外数,处于第三圈,距离最外围的“涤尘阁”所属的外门区域有不少的路程。

无极门内气氛自由,只要没特别严重的事情发生,管事的一般都不会出面干涉,门内弟子,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入了无极门,一切生疏不懂的日常、修炼事宜都需自己去找人问询,不会有人全程指引,这是无极门特意为之,凡事自主,他物他力皆为辅助,亦符合仙家修炼至理,同时,这也可以增进同门之间的交流。

古凤自小跟随父母流落尘世磨练,早已养成了不懂就问的习惯。他出了“涤尘阁”,逢人便问“天枢峰”怎么走,很快就确定了方向。

从“涤尘阁”出来,一路往东北方向行去,过仙坊,穿古洞,攀石路,越灵峰,古凤越走心里越是暗暗咋舌。今天早些时候在无极门山门内的断崖第一次看到仙家圣境时,他就被那幅景象所惊得呆了。这次朝“天枢峰”一路走去,他所见的景物一个比一个令人惊叹,真是仙境也分等级,他最初看到的那片仙境,无疑是最外围的。

越过一座灵峰,古凤再次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一座方圆不知多少里的巨大圆柱形石山犹如一根天柱般,直插云霄,直上直下,山腰上星罗棋布着一座座凌空的亭台楼阁,山体光滑,无处落脚,这些建筑也不知道是怎么建出来的!朵朵轻纱般的白云从这些建筑之间飘过,使之看起来犹如天宫仙阙,遥不可攀。这山体中下部有一大块地方没有任何建筑,上书三个朱红大字“天枢峰”,这三个大字被施加了一种神奇的法力,无论隔得多远,只要有人往这座山峰看来,这三个字都可以清晰地映入观者的眼中。

“来了来了!”就在古凤满心惊叹与震撼地欣赏这座仙山之时,几声毫不掩饰的话声从前面的一处拐角传来。

古凤闻声望去,只见三个比他大两三岁的男孩脸带戏谑的笑容,朝他走了过来。他们三个一边走,一边不住地打量古凤,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只笼中的小鸟。

“见过几位师兄。”古凤不敢怠慢,收回心神,依照父亲所教礼节,马上拱手施礼。

“哟呵!还会打躬作揖呢!”其中一个最为矮小的男孩冷笑一声,这男孩年龄比古凤大,身材却不如古凤高大,看古凤时都还要略微仰起脑袋。

“不得无礼!”其中最高大的一个男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经意地看了看古凤腰间的外门弟子玉牌,黑着脸道,“这位师弟刚入门吧?我们这里有三个师兄,你刚刚却只做了一个揖呢!”说完戏谑地看着古凤。

“对对对。白大哥说得对,还差两个揖。”最矮小的男孩坏笑着附和道。

古凤心里一阵冷笑与不屑,知道他们是故意刁难,不过他从小受父母训导,并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当下又对他们做了两个揖,嘴上道:“小弟古凤,刚拜入无极门,还望几位师兄多多指教!”

“指教?嗯,是想好好指教指教你。”那被称为“白大哥”的男孩名为白天,讥笑道,“你知道什么叫鼻青脸肿吗?”

他刚说完,旁边两个男孩都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看着古凤的眼神就好像古凤已经是个鼻青脸肿的样子了似的。

古凤面露失望之色,自从进了无极门山门以来,他一路所见,莫说那些仙禽异兽无一不凡,哪怕是一个摆摊卖药草的老头,都沾有几分仙气,但眼前的三个男孩子却着实无法让他跟“仙”字联系起来,倒是跟他在尘世中所遇到的那些痞子也似。

“你看他一副白痴的样子,肯定不知道什么是鼻青脸肿。哈哈哈哈!”最矮小的男孩得意地笑道。

“马威,去,指教指教他!”白天朝矮小的男孩一甩下巴,下令道。

“是!”马威一脸坏笑,朝古凤道,“师弟,你刚刚不是希望我们多多指教吗?君子有成人之美,师兄我就指教指教你吧!”说完忽地出手如风,一拳朝古凤脸上砸去。马威虽然只有十一二岁大,拳头尚小,但这一拳却非常扎实有力,显然下过不少功夫,若古凤被击中,说不定真的会鼻青脸肿。

“师兄这是何意?”古凤先前见他们语气不善,心里早在提防,此时脚踩七星,往后退了一步,马威的拳头刚好停在他鼻子前不足一寸的地方。

“何意?成全你啊!”马威没想到出师不利,第一拳就被躲开,当下二话不说,往前踏出一步,拳势连环而出,毫不拖泥带水,使人完全忘了他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男孩本来一直神情冷漠,这时见到古凤的步法,马上两眼微眯,留意起来。

白天一副得色地看着马威抢攻古凤,好像已经看到古凤趴在了地上,鼻青脸肿了。

“哎呦!”就在白天准备好好欣赏古凤鼻青脸肿的时候,马威突然叫了起来,同时抱起左脚不断地往后旋转跳着,好像脚尖踢到石头一般。

“怎么回事?马威,你干嘛踢石头?”白天喝问道。

“哎呦!谁踢石头了!”马威抱着脚跳着,一边喊痛。

“马威被他踢了一脚。”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孩突然开口,眼睛发亮。

他一直在留意古凤的下盘,刚刚清楚地看到古凤在不停地以一种神妙的步法在闪避,马威的拳头每次都在古凤的身前一寸左右的地方就力竭而止,看起来好像是马威特意在配合古凤一样。就在刚刚,古凤退到路旁不可再退时,突然一脚踢出,点在马威左脚脚背上,这才有了马威抱脚跳的一幕。

“什么!”白天这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眼珠一转,对旁边一直没吭声的男孩到,“原来是个半路出家的。拳脚功夫只是仙家健体的基础法门,也敢献丑!邬龙,你用我们‘天枢峰’的法术指教指教他!”

邬龙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朝古凤走了两步,眼神阴冷,就要出手。

“师兄且慢!”古凤伸手阻止道。

“怎么?怕了?”马威抱着脚气急败坏地道,“等邬龙二哥指教完,我还要再指教指教你,总不能让你留下遗憾。”

“我刚拜入无极门,与人无争,自问没有得罪三位师兄。师兄们为何这样对我?”

“你入了无极门,就是得罪了我们!少说废话!邬龙,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厉害!”白天冷哼一声下令,根本不想解释。

“先礼而后兵。既然你们不讲理,那得罪几位师兄了。”古凤见对方不想讲理,也不再示弱。他从小跟随父母流落尘世磨练,虽然才九岁左右,却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自是不必再一味忍让了。

“嗯——?”邬龙年纪虽小,但却阴陟险诈,阴沉的目光忽然一凝,不敢大意,马上左手结印,右手往虚空中一引,好像在虚空中抽取什么,然后迅速朝古凤抽去,同时右脚猛地在地面一蹬一勾,居然勾动一股无形的气流带起地面的尘土朝古凤射去,烟尘凝聚不散,去势迅疾,犹如有生命的灵蛇一般!

“师兄小心右腿。”古凤见状突兀地出声,话没说完,他脚踩七星,刚好避过地上袭来的劲风,上身诡异地往前俯冲,他脑袋刚刚所在的空间“啵”地一声爆响,好像有什么在空中炸开一般,正是邬龙刚刚抽出的一记隔空掌力!古凤动作不停,好似早已料到对方有此一招,同时一拳向下击出,直取邬龙大腿。

邬龙一直在留意他的步法,见状暗惊,往后闪避,意图拉开距离,好找空施法。

“什么!”邬龙突觉右腿正面一阵剧痛——闪避无用。“这是什么步法,刚刚明明已经拉开距离,怎么还被击中!”邬龙一向心思深沉,刚刚上下齐攻,力图扰乱古凤的步法,就是对他的步法心有忌惮,但没想到非但没扰乱对方步法,还被反击了一拳。

“师兄小心脸上!”

邬龙吃了个亏,还没反应过来,忽见前方一只小拳头快速变大,如风袭来,马上下意识地往后一仰就要倒翻。岂知古凤好像早已经料到他要倒翻,拳头突然变爪,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往前一拉打断了他的后翻之势。邬龙暗叫不好,想挣脱,但却发觉对方力大无比,根本没法挣脱。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脆响从邬龙脸上非常连贯地响起。

邬龙只觉得两边的脸火辣辣地发疼,心中不禁动了真怒,大叫一声,右手快速掐诀,就要近距离施法。

“啪!”

一声沉闷的响声从邬龙鼻梁上发出。

“鼻青脸肿。”

古凤的话淡淡地传入邬龙的耳朵,邬龙只觉得一阵发狂,杀人的心都有了,手上的法诀掐到一半竟忘了继续。

“原来鼻青脸肿是这样的,多谢师兄指教!”古凤一脚踏出,踩在邬龙脚掌上,抓住他衣襟的手掌猛地往前一送,同时脚掌一松反勾,邬龙便扬天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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