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如纱如沐,温暖惬意;碧婉的晴空似真似幻,淡雅清透。苏梨本来在这晴朗的天气里,心情大好的招揽生意,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七八个泼皮无赖,硬生生的来捣乱,心里十分的气恼!
“你个毛头小子,胆大包天,竟敢和赵记抢生意,也不打听打听,这赵记医馆是谁的买卖!”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叫嚣着,上下打量着苏梨,见他一副瘦弱的样子,穿的也是朴素,十分的不屑,嘴里不由得“哼”了一声,发出阵阵冷笑。
“原来是赵记医馆的人!却是好生的野蛮无理!你们看你们的病,我出我的诊,有何相干?又何苦为难呢?”苏梨说着,也是不卑不亢。抬眼见,忽然看了那领头的一眼,却是气笑了,那人简直像个肉球一般,肚子上的赘肉随着他的呼吸一静一动,很有节奏,若是再胖些,恐怕连吸气都成问题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在这里公然招揽生意,价钱又比我们少了一半,让我们如何出诊?我看你不像是个大夫,分明就是来捣乱的!”他说着,目光中的神情变得凶狠,却是一棍子砸在了苏梨面前的桌子上,瞬间凿出了一个大洞,可他用力太大,棍子却是实实的扎了进去,他一连发了三次力,仍是没有拔出来,倒引起看热闹的百姓,一阵哄笑。
苏梨吓了一跳,忙闪到一边去,愤恨地盯着他们,手指颤抖着,指着那人,道:“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看病的诊费比别人家高出一倍,我的价格自是合理。我管你们是哪家的买卖,却没有天理王法了吗?”
“王法?我告诉你,我们当家的可是宫里赵大人的亲弟弟赵德坤,赵大人可是宫里的太医署令,掌管着整个太医署,是给皇上看病的,他家的医馆诊费自然要贵些,药材也自然要好些,治病救人的医术更是高超些,那药方也都是祖传的秘方,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穷小子,还懂医术吗?也配什么‘神医再世?妙手回春?’,简直可笑之极!”说罢,却是哈哈大笑,索性棍子也不要了,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腰间,等着看苏梨的笑话。
苏梨看他得意的样子,实在可气。这人,分明就是得了肥胖之症,枉他还是赵记医馆的人,竟连自己的病都不知道,还在这里耀武扬威,苏梨气不过,实在是不能不教训他一下。
想到这,苏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变得十分的紧张,忽的凑过去,抓起他的手腕,担心道:“别动。”
只切了一下脉,却是吓得大惊,道:“您这脉相波折不稳,似是血脉不畅,千万别动,若是活动量太大太过频繁,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情况也是有的。”
那肉球听了,气的正要发作,苏梨半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连忙接着说:“千万别气,气血攻心,心上的负担太重,以您这体重么,负担就更重了,若是气血不足,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情况更多。”
那肉球自是听出了苏梨的调侃之意,气得脸色通红,一用力,将苏梨身前的桌子掀翻了。
苏梨见他动起手来了,更是有气,却是怒道:“枉您还是赵记医馆的人,这分明是肥胖之疾,若不及时治疗减重,恐怕随时都有躺下去的危险。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么?”
苏梨说完,已是气得那人脸上红的发紫,周围的人听出苏梨故意嘲讽之意,又是一阵哄笑,他面子上下不来,忙向身后的几个手下一挥手,他们便一股脑的冲了过去,抢过苏梨身后的那两块幕布,瞬间撕得粉碎,又狠狠的踩在脚下,这还不解气,看见苏梨的东西便砸,只觉得砸得不够彻底。
苏梨瞪着他们,眼见着他们砸烂东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歉疚之意,嘴里还满是嘲笑,实在是气得说不出话来。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虽说在背后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看来这赵记医馆的势力,真是不容小觑。
直到他们砸累了,又实在没有什么东西可砸了,那领头的肉球一挥手,这才带着手下满意的扬长而去。。。
苏梨蹲在地上拾着被砸烂的东西,竟没有一块是完整了。见这两日的心血化作乌有,心里十分的难过,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都各自散了,只有刚才那个婆婆还没有离开,她站在一旁唉声叹气,却又无力相助。
“这位大夫,我知道你刚被砸了摊子,可是我那孙儿的病,若是去请赵记,实在是负担不起啊。。。”那婆婆为难道,想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苏梨这才记起来,忽然扔下了捡起来的碎片,却是笑了,道:“婆婆放心,我这就随你去看看。”
不多时,已是到了这位孙婆婆家。她家孙儿的病并不难医,不过是孩子小吃坏了肚子,苏梨写了方子,让婆婆去抓了药,孩子吃下去就见好了,至于诊费,苏梨见他们祖孙也不宽裕,只收了一半。
不过总算有收获。只是刚才那肉球说的话,倒让苏梨十分的在意。为什么和宫里的御医沾上边儿就可以胡乱要价,这让像婆婆这样的贫困百姓如何负担得起呢?他们的医术果真那么高明吗,连仆人都可以在那里耀武扬威,看不起人!苏梨越想越气,那股子不服输的气势又溢了上来。
“苏大夫医术实在高超,人又亲善,为何不进宫当御医,也不会受那赵记嘲讽了?”婆婆问道,十分的关切。
苏梨勉强一笑,略显愁容,却道:“进宫当御医,谈何容易啊?”
“直接当御医恐怕难些,不过当名小小的医员就简单多了,先从医员做起再慢慢向上,以苏大夫的医术,总有一日是可以当上御医的!不瞒苏大夫,我家儿子孙晨就在太医署的当医员,在药制房当差,在那好几年了,虽然累了些,经常不能回家,不过也可以照顾我们一家人的吃喝了。。。”婆婆说着,帮苏梨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上。
苏梨听了眼前一亮,原来宫里也招收医员,若是能进宫也绝非不可能了,真是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枉苏梨还总觉得自己聪明,连入宫选医员的事情都忘了。
“多谢婆婆提醒,婆婆可知道,宫里最近还在招么?”苏梨询问道,满是急切。
“正在招呢,这几日因为此事,我家儿子都没顾得上回来,孙儿又病了,我这才没了主意,急着去寻大夫!”婆婆解释道,从他那儿子处得到的消息,定是十分可靠的。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苏梨的眉梢终于舒缓开来,以她的医术考医员料想也不是什么难事,便又重新燃起了精神,一心准备考医员。
拜别了孙婆婆,苏梨直奔皇宫的方向而去。宫门不远处有告示牌,皇榜都在那里贴着,苏梨过去看得仔细,果真皇榜上写着:宫里要招录医员,要求是年纪在二十岁以下的男子,有基本的医学常识,熟悉各类药材典籍,通过参加考试的方式,选拔优秀者入宫。
苏梨看了却是喜上眉梢,一旦入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宫中学医了,早就听说宫里的御医个个都是妙手回春的名士,医术自是高超精湛,定会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也好借此机会开阔眼界。而且接近了皇宫,爹爹吩咐的事情,做起来也便更容易些,若是可以完成爹爹的嘱托,爹爹也便可以安心了吧!只是,要求男子,多少有些不便,看来只能继续以哥哥的身份生活了!而且,若是能成为宫里的御医,每月的月俸又多,不必在这里受人欺凌,遭人冷眼,还可以让娘生活的更好些,何乐而不为呢!
苏梨想到这,却是顾不得以身涉险,无论前方如何荆棘密布,定要勇敢的闯一闯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