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欣言，柯子今天跟那帮人又搞起来了。虽然没怎么吃亏，不过还是挺难堪的，那边看起来都是劝架的，其实都是拉偏架。”心武刚走进来，抹着头上的汗对欣言嚷嚷。
“显梦的事已经搞定了，这次一起帮柯子把事办了，拖了这么久，是因为你们两个的手都没好。”小朱站在旁边说了一句。
“当然。你急什么呀，柯子人呢？今天又是怎么回事？”欣言笑笑，问心武。
“我也不是很清楚，柯子现在应该跟****几个在一起。好像听说是上次柯子跟他们搞过一次之后，那个小包头好像觉得自己很牛逼，正好今天下午柯子从哪儿过，又碰上了，那个小包头可能是有意显摆自己的威风，所以基本上是相同的情况，又重演了一次。”心武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下。
“小朱，能不能把柯子几个叫过来？那小子，总是跑的没影，就说请他吃饭。”小朱应了声，刚要走，欣言想了想又叫住了小朱：“小朱，算了，我和心武跟你一起过去找他吧，你先到子言家楼下把子言一起接过去。就在复兴中学对面的本地酒店吧，谁先到谁先点菜。碰面了再一起聊。”
小朱点点头，三个人拦了两辆摩托车，欣言跟心武两个人先走，小朱去接子言。心武下车后让欣言去了饭店，自己去找柯子去了。
不大一会儿，来了好大一帮子人，把欣言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柯子带着李小利****他们。欣言站起来一把揪住柯子的衣服，笑着说：“帅哥，充老大会挨揍的。”
“什么呀？没打算叫他们一起的，他们听心武说是为了我下午打架的事来的，就都跟来了。”柯子一把把欣言叼在嘴里的烟抢了过去，自己抽了一口，又塞进欣言嘴里：“手好了没？”
“刚好，要不是和心武的手没好，早过来跟你把事办了。哥，你这人啊，不是我说你，也不跟我们说一下这边的事，我们来的少，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要不然，要我们这些兄弟干嘛？”欣言边说边挥了挥手，给柯子看了看。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这事要兄弟一起办，所以忍着。总不能带这帮小子在他们学校里这么搞吧？你今天不来找我，我明天也会去找你的，憋疯了都。”柯子边说边指了了指李小利他们，正好，小朱带着子言一起进来了。
子言进来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欣言看看了饭店里，竟然有满满两桌都是他们的人。欣言心里有点犯嘀咕，偷偷跑到卫生间数了数口袋里的钱，不知道够不够。
李小利甩了两条烟给柯子：“哥，给你们抽的。”欣言一看，都是市面上的好烟，便把小利叫了过来：“哪里来的？”
“我爸的呗，别人送的，反正都抽不完，放在那儿发霉干嘛？”李小利笑笑说。
“他家条件好，就是不好好读书，说了好多次了，不是我要带他出来玩啊。说清楚，我虽然不是好孩子，但我也不会祸害别人。这个你放心。”柯子边拆开烟边说。
欣言笑笑，他知道柯子不是这样的人：“柯子，你打算怎么办？”
柯子正在开着啤酒，头也不抬的回答欣言：“打算怎么办？打呗。把那帮孙子打服为止。”
“打是容易，可他们都是建筑工人，比我们力气大多了，也结实多了，你看看我们几个，都跟猴似的。得想办法才能打，如果打输了，我们以后都不用去复兴中学了。”小朱接过心武递过的酒，淡淡的说。
“欣言，你怎么看？”心武问欣言。
“柯子，走一个。”欣言端起杯子，没搭理心武，跟柯子一碰，一口闷下去了，他开始有点习惯啤酒苦涩的味道。
小利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欣言哥，我跟你一起吧，来，敬你一个。”欣言端起杯子，白了小利一眼，笑笑也干了。
欣言看着还站在旁边的小利，没好气的说：“别什么都瞎掺和，你们以为过年呢？都给我好好读书。”小利讨了个没趣，有点尴尬的端着杯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那帮人不是外面混的，无非是有点力气，仗着自己人多，要是真带种，第一次动手的时候，跟我打的就不是一个人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只不过两次都是别人把我拉着，动不了手。”柯子夹了一块鱼，边吃边说。
“下了黑手的也是打了，仗着人多欺负人是吧，一起办他们。”心武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敲，大声说道。
“哎呀，你激动个屁呀，真想抽你两下。”欣言看见心武那表情，赶紧把他压一下，这兔崽子，就脾气爆。
“那你说怎么办？”心武有点不服气。
“打这样的架要看别人的心理的。柯子刚才说的对，真要有种，他早吃亏了。所以明天去的话不需要带好多人，人多了反而不好办，可能你还没动，别人看见你那么多人，就已经报警了。就我们几个人就够了，别把他们拖下水。”欣言说完，端起杯子跑到李小利那边一桌，跟大家碰了下杯子：“不是说你们没种啊，不想让你们跟派出所扯上关系。”说完一饮而尽，对着一桌子人晃了晃空杯子，又回到了自己的桌子。
“这样吧，明天还是我们几个人过去，就盯着那个小包工头搞，下手快点狠点，直接把他搞趴下，不要管其他人，其他的人只要过来拉架使坏，留两个人打小包工头，其他的人全部打劝架的，拿工地上的板锹往死里削。欣言你看呢？”柯子拿起杯子跟欣言一碰：“听你的。”欣言心里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么想喝酒。
“要是那边还手一起打呢？那我们一定打不过的，要做最坏的打算。”
子言一直没吭声，听欣言说完突然蹦出一句。
“本来只是教训他们一下，如果他们真的还手，孝成****你们就要一起上了，别忘了。不过他们敢还手的可能性不大。”柯子看着正在低头吃菜的****和孝成说到，****和孝成马上冲着柯子点点头：“没问题的。”
“那明天什么时候动手？”心武又柯子。
“明天上午下第二节课的时候吧。****你们到时候不要离我们太远，你们就算要动手，也要等我们打不赢的时候，肯定会有人报警的，如果你们一动手派出所就很容易找到我们，学校的人就算不认识我们，也肯定有人能认出你们的嘛，所以，你们看情况再说，要是为这点小事被派出所划进去了，那就太冤了。”欣言没等柯子开口，先回答了心武。
“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大家注意自己的安全，来，干了。”柯子端起杯子，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心武、小朱、子言、欣言、****、孝成几个人同时端起杯子，在桌子上一敲，旁边桌子上的小利他们也赶紧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欣言站起来去买单，秦金跑过来一把拉住欣言：“欣言哥，小利已经结账了，你今天晚上跟柯子哥他们就带着我们痛快的喝吧。”
欣言愣了一下，看着秦金笑笑，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好。那就一起多喝几杯吧，难得这么多人在一起。”
欣言第二天早上回到了学校，余晓休息了两天，已经开始上学，他的脚还是不能用力，欣言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训练，余晓说大概一个星期之后吧。欣言点点头，艳春正看着他，眼神很奇怪，欣言没太注意，艳春对欣言指指外面，欣言明白了，走到教室外等着。
“那个。。。最近你有没有找过紫云？”艳春嘟着嘴问欣言。
“没有啊，我连他在那个班都搞不清楚，找她干嘛？之前跟她就不是很熟。”欣言有点奇怪艳春这么问。
“真的？”
“真的。什么骗过你。”
“可是紫云怎么这两天老是跟着我一起上学，问你这个问你那个，没事就往我们这边跑，你又经常旷课，我都有点烦了。我还以为你找过她是怎么的呢。”艳春听欣言这么说，似乎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神经，我没那心思。少讹我。没别的事了吧？那我进教室了，我上一节班主任的课就走。”欣言白了艳春一眼，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句。
“你又去哪里呀？那天晚上的事过去了吧？你自己怎么样？”艳春关切的问欣言。
“没事，都过去了。快打铃了，回教室吧。”欣言敷衍着艳春。
“哦，没事就行。那我进去喽。”艳春嘴上这么说着，脚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一向大大咧咧的艳春，不知道为何变得扭捏羞涩起来。
“进去吧。”欣言嬉笑着提着艳春的耳朵，艳春几乎是惨叫着被欣言拖进了教室。
下课铃一响，欣言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往外面走，余晓刚要问，艳春赶紧挡在余晓前面假装有事，余晓无奈，看着欣言离开。欣言刚下楼，赶巧碰着往上跑的紫云。一抬头看见是欣言，满脸的欢喜：“喻欣言？找你好几次都没找着，干嘛去了？老不见你。”
“怎么了？找我有事？“欣言心里有事，着急的回了一句。
“没事啊。是不是没事就不能来找你？”紫云有点生气的问。
“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还有事要出去。”欣言赶紧跟紫云解释。
“不能陪我说两句话呀？这么忙？”紫云不依不饶的。
“真有事，急着赶出去。要不这样吧，我晚上去你家楼下找你呗。七点，准时啊，我不喜欢等人的。”欣言看见楼梯间别班的同学上上下下，都认识欣言，看见一个他们不认识的漂亮女孩子跟欣言说话，都投来暧昧的笑，欣言很不自在，只好这么回答紫云。
“说话算话？”紫云顿时高兴起来，一脸天真的看着欣言。
“废话。准时就行。”说完欣言拔腿就往马路上跑，留着紫云在后面叫着你慢点，别摔死了。而这一幕，艳春就站在后面默默的看着，然后满脸恨意的，嘟囔着回教室了。
欣言很快就赶到了复兴中学。正是上课时间，操场上很安静。几个人正在那儿边砌墙边大声的说笑，欣言心想这些人应该不认识他，先观察一下，欣言心里默默的数了数，确定有八个人，最大的应该不到四十岁，其中有一个穿的比较体面，身材看起来很结实，欣言猜想这个人应该就是柯子说的那个小包工头了，欣言又不经意的看了看走右边，围墙两边，在建的围墙搭了脚手架，大概有一米五高，有些人站在架子砌墙，那个小包工头也站在墙上的，地上有几把铁锹，泥桶之类的工具，还有搭架子没有用完的竹子，和零散堆着的板砖，除了这些再无其他了。相比其他在外面玩的孩子，欣言看起来比较斯文，一副书生的样子，唯一的就是头发比较长，挡着眼睛，给别人一种阴柔和压抑的感觉，所以那些人压根儿没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男孩是干嘛来的。
欣言这边看的差不多了，又四处搜寻了一下，来复兴中学本来次数就不是很多，每次来都是匆匆忙忙，更别说往后面转转，趁着有时间，四处看一下，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一旦有万一的时候不至于慌不择路，刚走进去没几步，有几个人蹲在一条巷子里抽烟呢，因为在转角处，把欣言吓了一大跳，欣言刚要发火，其中一个已经看见了欣言，笑嘻嘻的站了起来，欣言这才发现是柯子几个。
“你妈的，我还在外面等你们，你们倒好，躲在这儿。”欣言轻轻踢了蹲在地上的心武一脚，笑着说。
“刚在说你呢，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带他们从后面过来的，怕他们认出我来做了准备。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柯子解释到。
“也是，你们经常在这儿转悠，我过来的少，所以直接从前面过来了，刚才我在外面看了一下，心里有数了。子言，你们几个怕不怕？”欣言问子言。
“切！说的好像第一次打架似的。有什么好怕的。”子言不屑一顾的样子，连旁边的小朱都笑了起来。
“柯子，离下课还有点时间，跟大家到后面转转，有万一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有数。”欣言对柯子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呀。有万一的时候跑呗。”柯子叼着烟，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跑也得有个方向吧，你个疯子，走吧。”欣言笑着骂了柯子一句，拉起他顺着路走。
才走了不过五十米，欣言就笑了：这地方环境实在是太好了，路尽头是一大片坟地，下面有一口小鱼塘，对面不远处就是小山，左手边往前走几十米就是马路，右手边是正街的也是马路，几乎走个十来米就有一个路口，通往不同的地方，正值油菜花谢的时候，有万一的时候，随便往哪儿跑，哪怕就是跑到油菜地里猫着，都不可能会被人逮住，在这个地方要是被人逮到了，那真是衰的不能再衰了。
欣言大笑起来，对柯子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躲在这个地方了，你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我做什么亏心事呀？不就是喜欢我的女孩子多了点吗？如果这也叫亏心事，我死而无憾。”柯子得意洋洋的，大言不惭的说到。
“滚！”几个人几乎是同时对柯子吼出这句话来，把柯子吼的一大跳，然后几个人数落出关于柯子一大堆跟女孩子的糗事来，把柯子损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好了，别闹了，走吧，准备过去。差不多快下课了。记住，不管输赢，一旦有万一，往后面跑，到心武家的工地房间里碰头。”欣言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绕一下，绕到操场上去，万一他们从操场那边跑了那还搞个毛。”说完，把烟头狠狠的摔在地上，跟柯子带头往操场那边走去，小朱和心武、子言三个赶紧站了起来，跟在柯子和欣言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