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显梦，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了，我已经跟欣言说过了。你打算怎么搞啊？”老斌坐在心武房间的地上，问正在啃苹果的显梦。
“你能不能搞到他们一帮人具体在一起的时间？”显梦还没有搭话，心武随口问了一句。
“这个真说不准，反正经常去，有时上午有时下午，不过也有不去的时候。一般都是五六个人。”老斌挠挠头，回答着心武。
“这次的事我来办，心武、小朱、柯子你们跟我一起去吧。老斌你就不要掺和这事了。他们不是有社会上的人吗？我还偏不带社会上的人去。学校的那两个我带人先去收拾，社会上的那几个不来我还不动手呢，要么就不搞，要么就搞大点。”显梦顿了顿，又接着说：“这次是在学校里打架，打社会社会上的，但是事情可能会搞到很大，但不管怎么样，就不要拿刀什么的，好多老师都认识我们，就比谁狠。还有，千万别告诉欣言余晓他们，他们还在学校里读书，别拖累他们。”
“怎么可能？你还不知道欣言的性格？再说，那边的人已经找过欣言几次了，只不过没碰上而已，要是碰上了欣言早吃亏了，估计欣言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呢。要瞒着他，怎么可能？别让余晓知道倒是有可能，反正那天晚上你们挨打的时候余晓也不在。”显梦话还没说完，老斌已经把话接了过去：“还有啊，到时候算上我，这几个人，我早看不惯了，在学校里专门欺负女同学欺负成绩好的，害群之马，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这样。再说，我也不打算再读书了。我也不是读书的料子，还不如早点出去赚钱呢。”
“真不打算读了？”显梦看着老斌，问了一句。
“是啊，本来就打算退学的，正好，就痛痛快快的把自己看不惯的人好好收拾一顿就走。平时虽然跟他们也认识，对我也算客气，不过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德行。”老斌一脸的不屑。
“什么叫我们挨打的时候？那次是我们完全没准备好不好？”显梦白了老斌一眼：“那行，随你呗。真不想读书就不读了呗，都不是读书的人。你在学校里，要帮忙准备一些东西，最好是木棒子钢管什么的，别让他们知道，放在校门边上，还有种树的坛子什么的后面。我会跟我们的人说。如果他们带了家伙的话我们不至于措手不及，到时候丢人就丢大了。”显梦站了过来，拍拍老斌的肩膀：“你也是，读不读也无所谓，就你那成绩，别拉低了班里的平均值。”
几个人正说着，欣言推开门进来。几个人看见欣言，同时闭了嘴。
欣言看几个人的脸色，心里也猜到了七七八八，一伸手从显梦手里接过还没啃完的苹果：“商量好没？”
“商量什么呀？”显梦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拉倒吧，都挂在你脸上的，用屁股想都知道。”欣言笑了笑：“知道你们想什么。我一定要去，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打了我哥。我不但要去，这次我要打的他们跪在地上给老子唱《世上只有妈妈好》。”说完，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
几个人面面相觑看着欣言，房间里安静的只有欣言咬苹果的“喀喀”声。
“也是，要打就一次性把他们打的服服帖帖的，那天晚上吃亏的是我跟欣言，哪儿丢的面子，就在哪儿捡起来。再说了，欣言现在一个人的时候多，万一被堵上了呢？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就明天吧。欣言，我明天跟心武柯子他们过去。老斌你把东西准备好。欣言，明天我不通知你，反正你站在教室窗子后面就能看见高中部的情况，但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余晓他们，他们快毕业了，一定别拖累他。”显梦说完，点了几根烟，往每人嘴里塞了一根，又拍了拍欣言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夜，欣言整晚没睡好，第二天醒来，竟然已经过了一节课的时间，想起昨天商量的事，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万一显梦几个先到了怎么办？欣言急急忙忙爬起来，特意换了一双运动鞋往学校里跑。
“欣言，余晓不知道怎么了？趴在桌子上，好像还哭过呢。脸上都肿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我们谁都不敢问，要不你过去看看呗。”正好是课间时间，欣言刚走到楼梯口，顾小华看见欣言，马上迎了上去急切的对欣言说。
“怎么了？还哭了？大老爷们不至于吧？我去看看。”欣言有点奇怪，在学校里，别说是余晓，只要是跟余晓一个班的也没几个人跟动一下呀。
欣言走到显梦身边，推了推：“余晓，怎么了？”
余晓突然跳起来，一拳打在欣言的脸上。
欣言压根儿没想过余晓会打他，根本不可能来得及躲，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欣言脸上。
欣言想都没想操起凳子，马上想起是余晓。举起凳子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余晓也没有要躲的意思，鼻青脸肿的瞪着欣言。
整个班里的同学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对最要好的朋友，这对几乎是生死相依的小伙伴。别说是其他人，就连欣言都不知道为什么，整个教室里的空气几乎就像凝固了一般，一片死寂。
顾小华伸手去接欣言手里的凳子，用力拉了好几下才拉了下来，欣言没看顾小华，还是怔怔的瞪着余晓，鼻血顺着鼻子流到了嘴唇上、下巴上。老半天，他才伸手擦了擦，欣言看着手上的血，愤怒、委屈都说不清，只是气的用手指着余晓，他不可能动手打余晓，如果传出去，会让人笑死的，欣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老半天才点点头，跑出了教室。余晓似乎顿时反应过来，跟着追了出去。
欣言一口气跑回了宿舍。气的趴在桌子上喘着粗气。余晓一脚把门踢开，看见欣言，对着自己的脸上狠狠一记耳光：“欣言，对不起，我今天心情非常不好。我跟你道歉。”说完，又拿起欣言的杯子朝自己头上砸了过去。
欣言一把拉住余晓的手，接过余晓手里的杯子：“你今天怎么了？”
“昨天不是把我老爸的枪偷拿出来了吗？回去之后我又偷偷的放回去了。今天大清早，他起来上班，发现弹夹里少了几颗子弹，找了一下没找着，就直接把我从床上拎了起来，问是不是我偷拿他的枪出去玩了，我没承认，结果这一顿打打的我躲躲都没地方躲，他大概是审犯人打习惯了，竟然把我用手铐铐起来打，你看我的手脖子。”欣言这才发现，余晓的手腕上各有一道深深的印子。
欣言这才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来。原来余晓是因为昨天的事挨了他爸一顿豪揍。
“欣言，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有心的，听见你的声音就一时昏了头，打完我就后悔了，可是当时我正在火头上，你别生气了。”余晓看着欣言脸上的血，伸手去帮欣言擦。
欣言把手放了下来，自己擦了一下：“应该说对不起的我，你是昨天也是为了我才那样做的。要不然你怎么可能让你爸打成这样，还疼不疼？”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挨揍。你脸还疼不疼？说好了的啊，都不生气了。”余晓看着欣言的脸，脸上写满了内疚。
“行了行了，就这点事，我们是兄弟呀。”欣言这才突然想起昨天和显梦商量的事来：“走吧，上课去吧，要不然大家还以为我俩怎么了呢？”欣言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怎么不让余晓知道显梦要过来的事。
“要上课你去吧，我不去了，你看我这幅德行，跟个鬼似的，都不知道怎么见人，我就在你这儿睡觉。你爱去上课就去。不想去也就别去。”余晓说完，直接倒在欣言乱七八糟的床上。
本来这种情况下，欣言实在不想去上学。可是怕显梦他们已经到了他还没到，便撒了谎：“我四叔最近老是问老师我的情况，我还是到教室里坐会儿做做样子吧。”欣言边洗脸边对余晓说。
“那行吧，你去呗。”欣言现在心里反而有点窃喜，如果不是余晓这一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余晓支开呢。想到这儿，欣言火急火燎的往学校里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