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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尽黑夜

在无尽的黑夜,所有都快要毁灭,至少我还有梦,也为你而感动。原来黎明的起点,就在我的心里面,只要我还有梦,就会看到彩虹,在我的天空。——《我的天空》

旅游归来,庄晓臣就没有懒觉可睡了,一大早迈出简陋的职工宿舍,匆匆吃完早餐,就开始埋头于工作,整理各种小资料,协助同事处理了一些紧急情况。作为职场上的新新人类,庄晓臣做起这一些远远还没有到得心应手的程度,发现自己的不足还有很多,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读书时期没有打好扎实的基础。正感觉到惭愧,他忽然想起和自己一起旅游的那个可爱的女孩,不知道她是不是像自己当初那样混,以为过了考试就万事大吉了,跟她也算是难得投缘,有时间一定要好好跟她说一下读书时期要注意专业课的学习。但可惜这个工作岗位没有给他丝毫玩手机的清闲时间,一转头又有很多工作任务压了下来。他苦笑着起身,迅速吃了晚饭便投入战斗。一出办公室,竟然已经凌晨2点了。他刷了一下手机,发现来自李梦昕的消息,于是给她回了一张自己的宵夜照片,唠叨了几句要珍惜时间好好看书。回到宿舍,躺回床上,也许是累过头了,竟还没有困意。他顺手拿起枕头旁放着的考试资料,勾完计划做完的题目和略略浏览完要看的资料内容,眼皮耷拉了下来,一夜好眠。

李梦昕看到庄晓臣深夜仍在奋斗,十分受到鼓舞。榜样的力量不可小觑,她第二天制定了计划,打算开始早出晚归的生活。李梦昕走进图书馆,手机里冒出了一大堆关于兼职的信息,有做家教的,有卖电影票的,有的麦当劳还在招人......不行,得看书......那些兼职里有的工资还挺可观的,如果去做了,这个月的护肤品就不用问父母掏钱买了......不行,这个月月底有一个翻译证的考试,现在完全没有准备,根本过不了的,而且专业课也落下了很多......应该没关系吧,这个考试过两个月还会再举行一次,专业课......专业课......怎么办?她实在收不住心,唯有求助于庄晓臣。

庄晓臣语重心长。

“我觉得,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总是应该优先投资未来,尤其是年轻的时候,因为你越老,身上的责任越多,你也就越需要照顾当下,也就越难投资未来。

投资未来会形成一种良性循环,因为当你到达了你当初投资的未来,你就开始享受当初的投资的成果,你可以用更少的精力来维持当下的生活,于是你就有精力投资更远的未来,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看似一番风顺,步步高升。

相反,如果一个人在可以投资未来的时候却在投资当下,那么未来到达的时候,他的状况没有任何改变,只能继续投资当下,这就是有些人为什一辈子奔波,却也只是疲于生存。”

李梦昕叹了口气,“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也许你家境较好,有的苦恼,你无法体会。从小,我便希望自己早日经济独立,只是大学学业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繁重,无法常常做兼职。每当兼职赚到一点点钱,我对家人的内疚感就减轻了一分。”

庄晓臣看着闪烁的屏幕,陷入了沉思,“我明白,儿时的生活环境和教育背景可能会让你感觉到,经济独立是一件大事,会让人很有成就感,这也让你在花父母的钱的时候总是不能心安理得。但是,你也要明白,你既然上了大学,你的本来目标就是投资未来,你的时间是很宝贵的。父母给你交了昂贵的学费,加上生活费每月大约花费一两千,结果你没有投入充实的学习之中,反而为了每月几百块的兼职工资疲于奔命,每天在店里站十几个小时,等到毕业那天,你仍然什么专业知识都没有。你现在每个小时才挣十几块,你不想着说怎么提升自己,难道你要拿一辈子的十几块钱每小时吗?你要在餐厅站一辈子吗?而且,暑假、寒假也有很多宽裕的时间,真要去的话,可以到时候再去。现在去到底是得是失,你好好想一下。

我认为,不论是学习读书、课外活动、体育锻炼(投资未来的自己),还是不求报酬的单纯帮助别人(投资未来的关系),我相信其潜在的利益都是多于去做一件意义不大,然后一小时拿几十块钱的兼职。”

李梦昕极其受教,清理了一下心中繁杂的念头,迅速做了决定并且给庄晓臣回复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她打开课本,开始复习之前落下的功课。不知不觉就到了吃饭时间,她伸了伸懒腰,惊讶于时间流逝得这样快,自己很少能这样沉下心来看书,周围的人走了一大片竟然都没有发现。她走过图书馆门前的林荫大道,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桂花香味,树上似乎贴着什么?她仔细一看:兼职地带。于是耸耸肩,嘴角上扬,头也不回继续迈向食堂。从这以后,李梦昕似乎养成了习惯,每次看到街边贴的关于兼职的信息都会在脑海里浮现某个家伙的脸,耳边回响起他的话,心里想着,总不能真在餐厅站一辈子吧,然后,摆脱这个干扰朝着自己原来的目标继续进发。

很多年以后,李梦昕依然很感激也很庆幸在这个迷茫的时候遇到了他,即使这并不是平常人们所想的那种决定人生的关键时刻,也不是高考或是挑选职业,但是庄晓臣在她的人生中所起到的作用就像一个“扳机点”,当她越轨太多偏离目标太远的时候总能及时地把她拉回来。有时候仔细想想,人生哪有那么多所谓的关键时刻,你最后能走到哪里,其实就是由平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所影响所决定的。如果能在人生中的某一个时刻遇到一个关心你提点你,陪着你进步的人,该是多么大的幸运,即使是在进退两难的无尽黑夜中,也不会太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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