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狄帆到了一个庄园,外面是开阔地,庄子是由几排整齐的竹子围着。刚走近几步,狄帆就看到门楣上草书三个大字:轩辕阁,楹联上写道:生逢乱世,逢君毋恶;吾居老城,居之不疑。庄子里面只一间草庐,剩下的就是一大片菜园地,绿油油的。
狄帆看了就很开心,正欲敲门,突然一蒙面之人从轩辕阁内跳出来,强劲的掌力迎面而来。狄帆看那身手,已知是这里的主人轩辕老人了,稍微挡了下,并向后退了几步。
但轩辕老人见狄帆带来的东西都没放下,就觉得他太过放肆,一跃而起,已在他头顶上空,然后竖直向下,又借着重力,欲一脚站在狄帆头上。
狄帆见轩辕老人的架势,已会其意,也只是顺了他的意。
轩辕老人并不满足,脚上借力,又腾空,以躯体的重心为中心,连续翻转,双手双脚均攻击狄帆。
狄帆见一只手有点抵挡不住了,就放下了食盒等物,用了些内劲,开始双手招架。
如此五十来回合,轩辕老人也没有占得便宜。正当时,轩辕老人用了些脚劲,往狄帆前额踢去。因切磋武功来,越打越酣,狄帆也使了手劲。这样一攻一守,起了抵触,轩辕老人被弹出了几丈远,狄帆仍旧后退几步。
突然袭击及临时应对已告一段落,轩辕老人点点头,表示满意。原来,轩辕老人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且能经常来看他的,不图回报,还能帮他干些农活,陪他下下棋的人,就只有狄帆一人了。最重要的是每次来看他,狄帆都能带来美味的点心。因此狄帆略胜一筹,轩辕老人还是极为高兴的,且不说二人用了几成内力。
待轩辕老人站稳后,狄帆箭步向着他冲去,依旧没先露出招式。轩辕老人见狄帆无招可破,也不出招。等临近时,狄帆快速出右拳,向着轩辕老人的前胸冲去。招数是很平常的招数,只是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好几倍。
轩辕老人并不着急,只见他不慌不忙得将上身稍移,并向下倾,左手虚拿,右手顶起狄帆的胸膛,右脚勾起,欲将狄帆整个人往后面扔去。
因出平常招式,自然重心稳当,没等轩辕老人右脚勾起,狄帆左脚已顶起轩辕老人右脚,右手变拳为锁,扣住轩辕老人,借冲过来的力道,右脚踢向轩辕老人的左脚基点,左手为机变之需。
轩辕老人早已知晓,右脚原地旋转往后稍压,左脚斜踢向狄帆右大腿,左手变虚为实,右手化为掌。
狄帆左手劈向轩辕老人的右手,右手开锁实拿,双脚一缩,原地将身体翻一周后,左脚着地,右脚贴着轩辕老人左脚外侧顺势借力,欲将他掀起。
因二人彼此熟悉,对各自的套路都心中有数,遂如此接招拆招百余回合,都不见谁占了上风。
接着二人又比拼起内力来,轩辕老人习的是绵掌功法的道家内功,狄帆习的是太元真人所创的刚柔相济的混元功法。本应是狄帆会稍有胜算,毕竟内功修为不及轩辕老人久远,长时间耗下去未必及得上轩辕老人。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狄帆撤掌了,自然轩辕老人也收功了。
在撤掌的一瞬间,狄帆使出了徐贞的金圣手功夫。因徐贞都是在家礼佛,不曾在外人面前使过。狄帆虽早就习得,但一般也不会显露,遂轩辕老人也不得其要领。
说时急,来时快,只见狄帆使的是金圣手第一式之“鸟飞鱼跃,直捣黄龙”,左手鸟喙成勾,直指天宗;右手形鱼插掌,孤穿巨骨。
轩辕老人见狄帆来招极快,只得用外家手法相搏。
狄帆见轩辕老人早已接招格挡,便使了金圣手第三式之“游刃有余,迎难而上”,一手去身柱,一手走至阳。
轩辕老人没法,只身退了几步。
狄帆见轩辕老人心神未定,并没有再向前出招,收势收功。
轩辕老人见狄帆如此,说:“用不着几年,狄老弟的武学修为定会在我之上哦!”
狄帆却说:“我怎可跟先生比!这不过是前不久悟出的招数,不曾用过,今天本欲和先生请教,但有事求教先生,且今日也没法和先生一起除草、种地和浇水了。”
此时轩辕老人已摘下面纱,但见:六尺有余,古稀之年,精神抖擞,白发苍苍,铮亮胡须,一身白衫。轩辕老人说:“很不简单,此路指法自然要向老弟请教请教的哟。”
二人也没回屋,就在这开阔地里站着,狄帆没有直接一一说出小高赖子的事,拿出一块紫衫,问道:“这种紫衫传闻产自川蜀,您看是吗?”
轩辕老人点头,说:“是的,听说这东西名贵得很,以前只有一个名叫中恒国的王公贵族才能享用呢。”
“中恒国?有这么个国度?”
“却有其事,不过二十年前被一帮人全部杀害,听说是为了中恒国的宝藏。”
“宝藏?”
“传闻是这样的,谁知道呢。后来江湖上又传出有人逃过一劫?”
“谁?”
“一公主,一族长之子,一婢女和一卫队长,至今下落不明。这事儿啊,都多少年过去了,管他呢。”
“啊……先生,您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怎么会一样呢,发生过跟没有是两回事啊!”
“好吧,那中恒国的人是不是会峨眉剑法?”
“相传在大唐末年,峨眉山脉周边的城池曾一度被中恒国占有,其国主潜心向善,多有礼佛,故与峨眉派十分交好,皇宫贵族多有习峨眉剑法。这应该是真事儿啊。”
狄帆又问了些中恒国的其他事情,聊了许久,哈哈大笑说:“先生不愧为百事通,真个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有劳先生了。”
轩辕先生没多问,正欲请教金圣手的要点法门。此时杨五郎来了,向二人抱拳施礼,说:“大哥,都准备好了,你看是不是该出发了?”杨五郎和轩辕老人本是一村的人,但在杨五郎看来,轩辕老人不过是个古怪老者,又不从俗,极少关心世事,遂很少来往。
虽说狄帆一大清早就来杨家村了,可是时间很快,转眼间就快要午时了。狄帆将食盒和棋子给了轩辕老人,并向他道别,就和杨五郎走了。在路上,狄帆对杨五郎说:“急什么,黄昏前感到钱家庄就好。”
“啊?”
“啊什么啊,还想连午饭也去钱大哥那里蹭了?”
杨五郎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没接话。
原来狄帆是让杨五郎去集合杨家村的人了,说是去钱万贯家里喝酒吃饭,并说去了就可以免去年、今年和明年的年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