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云一边跟铁疙瘩抢米花,一边问道:“叹哥,我看你刚才倒空了钱袋?”
“真的?”铁疙瘩咽下米花,一脸惊讶地看着文叹。随即,铁疙瘩低下头:“都怪我贪嘴……”
文叹倒是不放在心上:“买来就是给你吃的。我刚刚却跟掌柜的说好了,下午的时候来这里讲书赚钱。说起来,这竹阴人来人往,跑江湖卖艺的却没看见几个啊。这里的消遣手段好比程家村。”
“那就是基本没有!”
太阳渐渐偏西而落,下午稍稍积攒的热气,被风一吹,也渐渐消散。
文叹几个人回到付生回的小院。刚一推门就听见章老实跟付生回禀报。
章老实气愤地说:“香主!刘双实在太不是东西!您明明告诉大家不要,一动不如一静。他刘双倒好!逼着新入帮的弟子整日操练!新弟子连饭都吃不饱,跟他操什么练?”
付生回眼皮都没抬:“哎呀哎呀!你还真是不老实!刘双好歹是副香主。你怎么打他的小报告?”
章老实痛心疾首地说:“刘双……刘副香主他偏偏要丐帮弟子往涂水对面的竹阴渡去。竹阴丐帮的根本就在竹阴城里。他这是挖竹阴丐帮的根啊!而且我们都不愿意去啊!”
付生回这次慢悠悠地抬起眼皮,满不在意地说:“哦哦,他愿意折腾就折腾呗。姑且待之。”
章老实无奈地说道:“我的香主啊!上次刘副香主逼我污衣派全部转成净衣派的时候,你就说姑且待之!刘副香主激起民怨啊!”
付生回一摆手:“什么我们你们,都是丐帮的兄弟姐妹!这个事就这样,姑且待之!”
文叹推门进来,咳了一声。
章老实马上闭上了嘴巴。
付生回一看是文叹,顿时开心地招手,并拍了拍旁边的小板凳:“文副香主,快过来坐!”
白婉云和铁疙瘩回房歇息。文叹坐到付生回旁边。
付生回对文叹说道:“文副香主年轻有为。而且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有学问的人!你来的正好,就帮我处理些事情!”
章老实刚想反驳,就被付生回止住:“章老实,赶紧的!有事说事,没事就滚蛋!”
章老实硬着头皮说道:“就一件事了!来我丐帮挑衅的那个小子现在都关了一天了。到底是放不放?”
付生回见文叹一脸疑惑,就解释道:“昨天来了个愣头青。长得倒是不赖,就是太不省心!他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上来就要和我比武!我一看那哪行啊,我还得种花呢!种完花还得喝水呢!喝完水憋着尿还怎么比武?”
“所以香主拒绝了?”文叹忍不住问。
“啊!没拒绝。”付生回笑眯眯地说:“我对他说‘远道而来的,肯定渴了。喝碗水。’”
“然后他喝了?”文叹有点抓不住重点。
“他没喝!我就说‘你不喝,我就不跟你比武。’”
“然后他喝没?”文叹觉得这样说话有点累。
“哦,他喝了。”
“然后两位比武了?”文叹耐着性子问。
反倒是章老实忍不住说道:“比个屁啊!那小子喝的水里面有蒙汗药!我们现在还把他关在山神庙呢!”
原来是这样吗!文叹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付生回还是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懒散样子。
付生回说道:“哎呀哎呀。比武这事真是麻烦。怎么处理这件事也麻烦。我今天又种了一天花,实在不想动脑子了。文副香主受累,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呃?”付生回摆明了不想管这件事,文叹思忖道:“付香主一不想被那小子纠缠,二不想动脑下令。付香主为我们提供住处,我也应该帮他办点事情。这事倒也不难。我看就按程天王的处理方法就好。”
文叹说道:“依在下看,先请那个小子在上神庙住上三天。包住不包吃,他也没有力气再来纠缠香主。三天之后,在下亲自去劝说他。这样可好?”
付生回哈哈大笑:“这个好,这个好!就按你说的办。文副香主,看不出来啊。你一身正气,出的招儿还挺损!”
“这……”文叹汗颜,拱拱手。
章老实说道:“还有……”
“行了行了!哪有这么多事?”付生回又打断道。好像今天他已经不想再处理帮务了。章老实被赶了出去。
付生回又抱起大海碗,滋溜溜喝水,一边喝,一边问:“文副香主这回来竹阴,所为何事?”
文叹心中不禁犯嘀咕:“我们在竹阴逛了一下午,这才问起来意?”文叹面色不变,说道:“我们本奉了涂阳铁丐香主之命,前往曹夕,参加八月十五的丐帮大会。”
付生回眯了眼睛:“哦?还有两个月呢!”
文叹笑道:“所以铁丐香主的命令是,游着山玩着水地去曹夕。”
“好,好!根本不用着急。”
文叹又说道:“涂阳丐帮人多钱少。实不相瞒,在下已经身无分文。我在卖米花的稻香店寻了个说书活儿,赚点路费。还请香主多多关照!”
付生回大度地说:“哪里哪里!天下丐帮弟子都是一家人。竹阴人平常也没乐子,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尽管去说吧。天色不早了,就去歇息吧!”
第二天一早,文叹,白婉云和铁疙瘩早早地起床了。看样子他们要在竹阴呆上一段时间,赚够了路费才能继续上路。所以几个人恢复了练功模式。
白婉云踩着灵猿听禅,耍起家传的刀法。她试图将家传刀法和灵猿听禅结合到一起。但是看来长进并不是很大。
铁疙瘩的练习就苦得多。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找到一堆破砖头,在院子里用手啪啪打打。他又得在地上摔打自己,又得练习力量,增长肌肉。铁疙瘩还得用砖头拍打自己的脑袋,来练习铁头功。拍了几下,他就龇牙咧嘴。铁疙瘩盼着文叹能靠着说书多赚点钱,这样就才能买来药材,消除暗伤。
文叹先练了手上功夫,又跳来跳去使脚步轻快,这才开始朗读经书。这里不是涂阳,他不敢太大声音。末了,又拿起折扇,摆了几个架势。
文叹连着瞪了十几下铁疙瘩。最后铁疙瘩忍不住说道:“叹哥!你总瞪我做什么?瞪得我头发发麻!”
文叹笑着回答:“我总得练习杀敌的眼神,说书的时候能用上。你觉得不舒服,说明我的练习有效果!”
再来到稻香店,就轻车熟路了。没有舞台,文叹就站在靠近柜台的一张桌子后面。
掌柜的提前打了招呼,现在稻香店里坐满了人。
靠着窗边的,坐着一个少女,明眸皓齿。少女生了一对粗眉毛,伶俐中带着英气。她也不躲避文叹的目光,对着文叹一笑,露出一颗虎牙。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角落里坐着两个男子,就算在屋子里也没有摘掉头上的草帽。感觉到文叹的目光,两个人还把草帽往下拉了拉,盖住脸。那种想要低调,但总是引人注目的尴尬好明显。
文叹面前就坐了一个年轻人。衣着朴素,看上去不像是大富大贵。再一看他手上的扳指。好家伙!这个扳指能买十个稻香店。他抱着一根竹杖,也不看文叹。仿佛他对面前的米花的兴趣,比文谈这个说书先生大多了。
其他人没什么特殊,都是一副慵懒中带着好奇的样子。
文叹心中有数,当下决定要讲的故事,开了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