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孑易随手脱下外衣,将挽歌盖好,一把搂在怀里,然后走向舞夫人,眼神森冷。
他是魔鬼,出手间就能伤人性命,看着地上的尸体,舞夫人终于明白,他不会放过她,终于知道害怕,她颤抖着声音,“你、你想干什么?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云孑易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单手用力,长剑脱手而出。
“啊——”
胸腔一阵疼痛,舞夫人睁大眼,往胸腹看去,一柄长剑,已经贯穿了她。
云孑易握着剑把,一个转圈,剑被拔出,胸腹中被绞出一个窟窿,鲜血源源不断,喷涌而出,舞夫人备受折磨,死的痛苦,云孑易再也不看她一眼,带着挽歌离开。
清晨的阳光缓缓而出,原本让人愉快的天气,一声声悲泣从郁香小榭传来。
挽歌躺在床上,一直没醒,头发发白的大夫颤巍巍坐在床边,被小五、小六哭的心烦,云孑易一声怒喝,“都不许哭!”
从来都没有这么烦躁过,心里一直没底,大夫说,挽歌求生意识薄弱,就算身体的伤治好,究竟能不能醒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八岁就跟了他,到现在才十三岁,如果是命好的孩子,她现在该是父母疼爱,衣食无忧,等到及笄的时候,提亲的公子踏破门槛,然后嫁人生子,就算生活平庸,却也安稳。
可是她不是,她的命也不好,她的爹爹不爱她,八岁又死了娘亲,跟了他以后,也只是枯燥的学习舞艺,为了成就惊鸿楼。
她从来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愿活过,他在利用她,她心甘情愿,守着郁香小榭,这方寸大的地方,小小年纪,苦苦支撑。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的身体,不知道她幼时的顽疾,每次腿不能行,还小心的瞒着,其实他一直知道,只不过不曾在意。
自从跟着他,她就默默承受着许多苦,就连这次被……也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舞夫人就不会出现在云羲国,她就不会入宫,也就不会认识舞夫人,昨天晚上的一切,也就不会发生。
可是她因他受的伤,他却不能告诉她,因为,她是他的一颗棋,他以后,还要用她!
小五、小六被成功吓住,可是这么一吓,更加想哭,花姑姑拉住两人连忙推出门外。
云孑易是什么人,如果真的不高兴,想杀小五、小六,只是一句话的事,生怕两个丫头被云孑易宰了,只能把她们推出门外。
平时总爱绵绵软软的喊她“姑姑”,央求她时会摇着她的手臂撒娇,这样一个姑娘突然昏睡不醒了,身上大片青紫,花姑姑心都疼了。
诊治的全程她都在,看了她满身的伤痕,还有腿根的血迹,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出现这么多血的,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花姑姑满心满眼都是恐惧。
直到大夫说出结果,与她所想分毫不差,花姑姑第一次气的想杀人!
究竟是何人如此恶毒,强迫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做这等事,还撕裂的这么严重!难道他就没有人性吗!
十三岁的姑娘,究竟能不能承受这些,那歹人家中难道就没有女儿?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吗!
大夫从医药箱中取出针线,为挽歌缝合撕裂之处,一针一线,她竟然毫无反应,很难让人不怀疑,她已经死了。
花姑姑终于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一转身夺门而出。
她可怜的孩子!为何要遭这种罪!她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也发泄不了心头之恨!
云孑易没告诉花姑姑,当晚的真相。花姑姑还一直以为是一个人,如果知道不是一个,是四个,如果知道,有个女人一直在旁观,整件事情,也是这个女人在指使,还不知道,又会是怎样反应。
最后一针落下,大夫手都没洗,就开始收拾药箱子,结果云孑易比他快,“来人,让大夫去客房休息,姑娘的身子没好,就不准走。”
大夫手一抖,医药箱被打翻,顾不得收拾就跪下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挽歌姑娘一事,小的就算死,也不会泄露出一句,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挽歌一直被保护的很好,就算光着脸走在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她是挽歌,如今他不仅看到挽歌的脸,知道了挽歌还是个孩子,还知道挽歌遭遇了这事,云孑易怎么会轻易饶他?
“本王有说要怎么样了吗?本王只是让你去客房休息,这段日子好好照顾挽歌而已。”
“挽歌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小心你的老命,当然!如果挽歌醒来,本王自会重赏,然后放你回去。”
“来人!送大夫回客房!”
老大夫几乎是被拖着走的,任凭他怎么求饶,如何痛哭流涕,云孑易都当没看见,只专注看着床上,气息微弱到,像是随时窒息离开的女子。
挽歌如果醒来,他当然会让大夫离开,只不过是活着离开,还是死着离开,那就另当别论了。
屋内的人退的干干净净,云孑易挨床坐下,伸手摸上挽歌的脸,叹息,“鸾歌,本王该拿你怎么办呢!你可一定要醒来啊!”
鸾歌,是她的本名,在她十二岁之前,她还没有进过皇城,也没有进入惊鸿楼。
挽歌是后来,她进入惊鸿楼,他帮她随口取的艺名。
这一年来,已经没人再叫她那个名字,她是不是快要忘记了?
除了别院的月娘,只有他还记挂着她原本的名字,虽然他没有喊过,他却一直记得。
她叫鸾歌!
他认识她的时候,她叫鸾歌!
他带她到别院学舞的时候,她还叫鸾歌!
再后来,他送她到惊鸿楼,又为她更换了名字,可他心中一直记挂着,她叫鸾歌!
凤舞鸾歌,她不姓凤,所以她不能舞,她只能歌,她的母亲,对她的父亲究竟有多失望,才为她取了这样的名字!
可是不巧,她认识了他,虽然她舍去了凤姓,舍去了舞,但是她也不能歌,还因为他,学会了舞,也将因为他,姓回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