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牛要跪下,小青缨踢他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骂道:“我爹不是说了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个贱骨头,真叫人失望!”
他们就在养马场外一两百米,这里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养马场。麻正纯等人一看到仙师踏剑而至,忙跑出来,迎接仙师。可是,一看到仙师竟然用剑指着青缨,都呆住了。
“仙师大人,您误会了,她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小孩子,不是什么妖孽!”麻牧尉道。
“哼,你们都是肉眼凡胎,哪里会看得穿它的妖身!”黄脸仙师冷哼道。
“不可能,”王郎中挺身而出,挡在青缨面前,“你们上次说我儿媳是狐狸精,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又要夺走我的女儿,我和你拼了!”
“真是愚昧之徒,你们不信,我让你们看看!”黄脸仙师手一挥,王郎中便被一股巨风扇过一边,桃木剑向青缨刺去。
青缨一闪,往旁边跳出几步。黄脸仙师举剑追去,却觉两脚被人抱住,正是王郎中。
王郎中喊道:“青缨快跑!”
这时大牛也回过神来,上前抱住黄脸仙师的双臂:“青缨,快快躲起来!”
青缨一看,那仙师有炼气八层,非自己能敌,拔腿便跑。
仙师冷哼,双臂往后一挣,腾出手,左肘往后一击,将大牛撞倒在地。双脚一跳五米,脱出王郎中怀抱,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巴掌大的丝网,向逃跑的青缨撒去。
那网突然变大,一下子罩住了青缨。青缨在网中不断挣扎,渐渐地,变成一条大腿粗的青蛇。众人一看,吓了一跳。想起月亮湖的青蛇,不禁心中大恐。
“看到了吗?”仙师大喝道,“这就是月亮湖的妖孽,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过一段时间,它就会吃了你们!”
“你胡说,”王郎中跑过去,拦住仙师,“就算缨儿是青蛇精,但是哪里吃过了人?哪怕是妖精,也是好妖精!”
大家一想,是啊:虽然有过五六起报官的案件,也不过是吞吃了几只羊和几头小牛,还真没吃过人。
林大妞也来了,她和大牛来到王郎中身边护住青蛇。马场之中,众马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传来阵阵马鸣。
“青缨对我们可好了,不会害我们的,你就放了她吧!”张家港走出来道,青缨就是爱胡闹了点,小孩子嘛!
“是啊,青缨很乖的,她来了这里之后,这里就有生气多了,她会带孩子,会给马治病,还给我掏耳朵呢!”一个老太也走出来道,她是麻正纯的母亲。
“仙师,妖也有好妖,一些神仙也是由精怪修炼而成的,不能一概而论呀!”又有人说道,大家一看,是高伯,对小青缨最是痛爱。这两天,他的偏头痛又犯了,小青缨帮他扎了两针,好多了。
“仙师,仙师,你就放了她吧……”越来越多的人求情道。
“哼,你们是被愚昧蒙蔽了双眼,”仙师喝道,“妖精怎么会没有凶性?那些修成正果的妖仙,都是被神仙点化了的。若要我不杀它,也可以,除非它心甘情愿跟我走,接受我的点化,与我神魂相连。”
原来,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将青缨收为他的妖宠,为其所用。
仙师手一挥,罗网收了回去,青缨重新化为人形。只是她浑身无力,躺在地上,爬不起来。
“你……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王郎中一探她的筋脉,向黄脸仙师怒道。
“你放心,刚才那丝网是神伤网,不过是令其神魂虚弱一会儿,不久就会恢复的。”仙师笑笑,又对青缨道,“青蛇,你可愿追随我,与我一起共踏仙道?”
青缨瞪了他一眼,怒道:“你一个修炼了半甲子的人,才不过炼气八层,枉谈什么仙道?你追随我,当我看洞府大门的童子还差不多!”
那仙师一听,脸色阴沉起来。进境慢,一直是自己的硬伤。这次出来,便是想寻一个水属性的妖宠进一处秘境,盗几株能增强灵根的宝药。
“妖孽,你既然不愿改邪归正、弃恶从善,说不得我便将你锁进镇妖塔下,早晚听道音沐体,让你洗心革面,走上正途。”仙师说着,取出一座七层宝塔,托在手上。
王郎中抱住青缨:“要锁,你连我也锁了,也好让我与她做个伴!”
“哼,你以为我不敢?你可知道,进了宝塔,烈火焚身,你会尸骨无存!”仙师将宝塔升了起来。
“我不怕,反正我儿子也死了,活着也没意思,不如陪着女儿!”王郎中用背挡着青缨。
“父亲,你不要死,缨缨有大神通,最多就是与他同归于尽!”青缨在王郎中的耳中低语。
“不行,不行。你不能死,你哥的仇还等着你去报呢!”王郎中急道,“你要记住,将来杀到青云宗,将你嫂子救出来!”
“你们不用啰嗦了,一起去死吧!”黄脸仙师一指宝塔,宝塔大如小屋,向两人罩去。
“且慢动手!”突然,一声大喝从马场处传来,两匹快马飞奔而至。马上两人,一个是壮实青年,一个是衙役打扮。说话的,是那青年人。
仙师停住手,冷冷地看着两人。世俗界的官府见到仙师,一般都要恭恭敬敬地行礼,仙师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但是青年却没有看他,喝问道:“谁是王时珍?快快站出来!”
众人一愣,找王郎中的?
麻牧尉有些认识那衙役,知道两人一起的,忙指了指王郎中。若是被衙役带回去,应该不会死,结果会好些。
“你就是王时珍?”青年走过去,跳起来将他们头顶上方的宝塔一拍,拍出几十米外。
那仙师本来有些恼怒,一看,有些吃惊,知道来了好手。大伙松了口气:看这气势,青年应该压得住场。
“我……我是王时珍!”王郎中有些慒了,看了看青年。
不用说,青年就是王可了。他看着王郎中斑白的两鬓、深深的皱纹,心中泛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听说,王时珍曾经被打折了腿,你起来走两步我看看,可别诳我!”王可忍住泪,平淡道。他经历过了死亡,对情绪有了很好的控制。
王郎中站起,却护住青缨,不愿走,怕自己一走,她就被人抢走一般。
“不用怕,有我在,没人敢动她的!”王可声音温和起来。
王郎中迟疑了一下,放开青缨,走了两步。他也不是傻瓜,方才这青年能一掌将宝塔拍飞,定然不是凡人。其实,他还巴不得两人大干一场,好让青缨逃跑呢!
他虽然是郎中,但在牢里没有医疗条件,因此腿并没有好利索,走起路来不是很流畅。
“贾兄,你见过王时珍,这人没错吧?”王可向衙役问道。
“上差,不错,他就是王时珍!”那衙役道。
“那就好!”王可点点头,又对郎中道,“吕刚、吕绸绸犯了大蜀律法,现已收押在监,有个案子与你有些关联,我奉御史大人之命,提你到贵江县一趟,希望你配合!”
说着,取出印信,给郎中看了,又递给麻牧尉。
“什么?吕绸绸这个该千刀的被抓了?”王郎中大喜,一下子又老泪纵横,哭了起来,“儿呀,老天有眼呀,吕家遭报应了!”
大牛和大妞一见,忙过来扶住他,道:“王叔,这回你可以宽心了,王可的仇报了!”
这时,王可才注意到大牛和大妞。大牛长大了,也更壮实了。而大妞虽然没有印象中标致,却也眉清目秀。
“上差,真是谢谢你们的大恩大德。可是,我还有个孩子要照顾……”王郎中抚摸了一下青缨的头。
“这孩子,你女儿?”王可皱眉道,不对呀,自己才死了五年,这女娃都七岁了,难道说,是父亲在外面生的?
“是,她是我女儿!”王郎中忙点头。
“那好吧,你可以带上她!”王可神念一扫,发现女娃的根脚是条青蛇,释然起来:定是父亲收养的。
“谢谢,谢谢上差!”王郎中忙向王可躹躬,真是天大的喜讯呀!可是,他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出力,就是弯不下身。
“王大夫不必多礼,这是国君和御史大人的恩典。”王可摆摆手,又道,“听说您老医术高明,我有个亲人身子有沉疴,到时,还要仰仗您呢!”
“上差客气了,只要能用得上老朽的地方,老朽定然全力以赴!”王郎中见对方不愿受礼,只好抱了抱拳。
“我也是,”青缨道,“人家是兽医!你家的什么动物生病了,人家一定能帮你治好!”
“是吗?”王可见她得到父亲宠爱,心道她一定不错,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位道友,”那仙师看着王可与对方的关系融洽起来,不淡定了,“这女娃是条青蛇精,若不加以点化,恐伤及无辜之人,还请道友将其交与贫道。”(祝诸位道友端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