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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还没好好地感受

餐桌上,男孩安静地吃着,闫母不时地给女孩夹菜,女孩吃得津津有味,黑葡萄般的眼睛里充满了幸福,她觉得阿姨做的菜很好吃,有妈妈的味道。

“闫阿姨做的菜真好吃!”女孩吞下嘴里的食物,咧开嘴说道。

闫母微微一笑,抚着女孩的头发,“那默默以后常来!阿姨做给你吃!”

女孩用力地点了头,眼神充满着期待,“谢谢阿姨,阿姨真好!那阿姨,我可以邀请辰昊去我家吃饭吗?我爷爷做的菜也很好吃的!”

闫母微笑着点了点头,女孩高兴地看了眼安静的男孩,继续吃起来。

饭后,两个人紧挨着坐在地板上,看着动画片,男孩认真地为女孩讲解着,女孩一会儿看看动画,一会儿看看男孩,自然是没有看懂,但是男孩耐心地讲解着,女孩时不时嘴上应着。

“好多门啊!”女孩盯着屏幕,小手抓了一把薯片,往嘴里塞,声音模糊不清地感叹着。

“那个门让它们通向人类世界!”说着将一张餐巾纸塞到女孩手里,指着屏幕,“它是最厉害的!它得到的电力最强,另一个怪兽嫉妒它,因为它的存在自己永远第二,所以它要陷害它,你往后看就知道了!”

女孩似懂非懂,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悄悄地睨着男孩安静的侧颜,他抿着唇,酒窝很深,睫毛更是又密又长。现在,她在他家和他一起看着他喜欢的动画片,想到这里,女孩心中流淌着暖流,喜滋滋地擦了嘴,眉眼含笑地看向屏幕。

虽然从头到尾都没看懂,但是她很喜欢这部动画片,因为它,她第一次来他家,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发现他的秘密,也是第一次收到他的礼物……

第二天放学后,男孩如约跟着女孩来到她家,女孩兴高采烈地跑去房间,拿出自己最爱的糯米团递到男孩面前,“这个超好吃,糯糯的味道!你尝尝!”

女孩跟爷爷奶奶打了招呼后,牵着男孩的手向钢琴房跑去,迫不及待地要弹钢琴给他听,让他知道自己虽然不会画画,但是会弹钢琴。

一曲毕,男孩欣赏地点了点头。女孩有些不满足,拿出一篇流行乐谱,嘟着嘴,忿忿地说道:“老师说我现在只能弹练指法的琴谱,所以刚刚弹的曲子不好听!这是我表姐上周放在这里的谱子,她忘拿走了,我看上面还有歌词,就偷偷练了几天,现在弹给你听!”

和着琴声,稚嫩的童声响起,“还没好好的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女孩根本不懂歌词的意思,只是想要弹一首好听的曲子给男孩听,只是没想到,曾经的歌词应了后来的景。人生路漫漫,一路走来,才发现有太多的意想不到。

从那以后,两个人经常一起看片,一起弹钢琴,一起吃饭,一起游戏……

女孩5岁那年,父母离异,女孩的生母带走了所有钱,走得干脆。也是那一年,她认识了漂亮的闫阿姨和那个后来一直住在她心里的男孩。女孩总是黏着闫母,男孩则很是独立,有着自己的理想,做着自己喜欢的事。

奶奶曾问女孩,“要不要闫阿姨做你干妈?奶奶去给你说!”

女孩果断狠狠地摇头,黑亮的眼睛透着坚决。因为她要漂亮的闫阿姨以后做她的妈妈,而不是现在的干妈,更不要闫辰昊做她的哥哥,哪怕是干哥哥也不行。

曾经有一次,班主任调座位,打算把两人分开,男孩就与班主任约定,如果两人一直每科满分,就不换座位,男孩每天监督女孩学习,但从来没有告诉她真相,或许是不想给她压力……

每次闫母出差,两个孩子也不会失落,因为每到这个时候,男孩会住在女孩家里,两人就可以一起看片看到很晚,而女孩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悄悄跑去客房,蹲在床边,看着男孩安静的睡颜。

那一年,男孩突然离开,没有一点征兆,没有一句道别。那一天,女孩疯狂寻找,没有一句留言,没有一点去向。

他们说男孩的父亲回来找他了,她应该为他高兴才对,因为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她想,他离开肯定是跟父亲团聚了。可是他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他们的《哈利波特》只看了前两部,他们的《柯南》只看了前面几十集,他们的《猫和老鼠》还没有看完,女孩想到这里,眼泪就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没有看懂,他说等她长大些再陪她看,到时候就懂了;她不会画车稿,他说慢慢来每天教她一点,到时候就会了;她不喜欢弹琴,他说以后她每学会一首就教他弹,到时候就喜欢了。

她曾去找他的画稿,可是屋内一片狼藉,墙上只留下被撕去的痕迹。

她没有再学钢琴,因为没有她的那个倾听者,没有她的那个难教却让她想教的学生。后来,她渐渐懂了歌词的意思,偶尔一个人坐在琴房里,边弹边唱着那一首歌,“还没为你把红豆……”

四年级期末考试,不知是因为前段时间没有男孩的监督,还是因为考满分后也没有男孩的奖励,女孩第一次没有考一百分。

五年级时,她放弃钢琴,开始正式学画画。也是这一学年,她认真自觉地学习,她要直接跳级,因为听老师们说他转了名校去读五年级,然后要跳级读初中。

记忆压在心头,挥之不去,腿脚的酸麻传来,叶婔默回过神来,用纸抹去脸和手背的湿润,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拿上碟,叶婔默打开房间门,客厅传来奶奶的呼噜声,她走过去,拉上凉被给奶奶盖上。

她回到房间,叹了口气,锁上碟柜,像是将记忆锁在那里。

那一年,她独自一人重复地看着这里的碟,《千与千寻》、《小鬼当家》、《哈利波特与密室》……那是他们共同的回忆。

之后的十年里,她执着地追片,宫崎骏动漫、哈利波特、柯南上新,她会第一时间地观看,那是他们记忆的延续。

可是那些电影、动漫陆续完结,记忆似乎再也无法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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