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到午时方起,吃饭的时候,当时留在安王府的一个怡园丫头一脸灰头土脸的进了屋子,进门就有些惊慌道:“小姐快回安王府看看吧,咱们院子里被王妃封了。”
唐子衿一楞:“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那丫头叫迎春,此时喝了灵珊递过来的一杯茶,稳了稳气息,才从头说来。
昨夜大家都在守岁,却有人举报王妃,说荷香院里藏了对王爷不利的东西,说的有鼻子有眼,于是王妃下令搜查。先是派人把住了荷香院的三个门院,只许进不许出,秦妈妈本来是带领众人据理力争的,可琥珀说小姐的屋子里不可能有任何问题,竟然就开了角门,让人进去搜索了,没多时候就从唐子衿内室的卧房里查出了扎满银针的小人,上面写着安王爷的姓名和生辰,明显是心有不满在行巫蛊之术。王妃叫人封锁消息,并把所有荷香院的人扣押起来,说是禀告了王爷之后,会尽数打死。当时迎春在奉秦妈妈命给各个院子里送一些年果,并不在荷香院,所以逃过一劫。可府门把守的太紧,她琢磨了好久也没能出来送信,还是早上随着唱戏彻夜的戏班子一起出来的,又因为慌不择路,才到了中午赶到怡园。
唐子衿啪的一声握断了手中的银筷,趁她不在,居然敢动荷香院了,也怪她自己不严谨,居然没有留几个会武功的保护她们。搜查!那么书房的那些机密……“走!”饭都没吃完,唐子衿便带着灵珊暮雪急匆匆回了安王府。离霜昨夜回本家过年了,并不在身边。
安王府外表看起来很是正常,只是她刚刚下马车,门口的小厮就大喊一声:“三小姐回来了,快抓住她!”王妃昨夜就下了令,瞧到三小姐,立即拿下。
暮雪二话不说,腰间软剑出鞘,森冷的目光瞧着四个小厮。如果他们的脏手敢碰一下主子,她不介意将他们就在大门口杀了。
小厮们知道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是带剑的,只是不知道对方会武,但就算是会,最多也就是姑娘们的花拳绣腿,抓住三小姐可是大功一件啊,王妃说了,赏赐白银百两。被银钱烧红眼的四个小厮互相对视一眼,怒吼着朝唐子衿扑来,可惜,眨眼间,四人已经魂飞天外,临死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踩着尸体入门,唐子衿浑身杀意,灵珊随手抓了一个闻声赶来的小厮:“安王可回来了?”
小厮被暮雪手中的血剑唬到,有些结巴:“回,回来了,在,在王妃那里。”
灵珊一把丢了小厮,转头去看唐子衿,这安王府太大了,就这么走过去安吉堂不太现实。
唐子衿瞧了瞧门外不知道是谁的几匹马,灵珊会意,快步出门,将马牵进来,有些小厮想阻止,都被暮雪一剑杀了,剩余的几乎是鸟兽散。三人上马,疾驰而去。
这里是堂堂的安王府,上百年来那里有人敢在安王府里策马骑行?急促的马蹄越过一个个惊讶的人身边,很快就进了垂花门,守门的婆子几乎是被惊傻了,连阻止都来不及,就眼看着三人三马冲了进去。
安吉堂里,安王早上请安回来,便径直来了这里。昨夜他在宫里参加皇太后举办的年夜宴,并不在府里,上午回来就听小厮说起府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埋怨王妃多事。
安王妃心情很不错,正坐在榻上吃橘子,她下手坐着一众儿媳和孙子孙女,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挑帘子的丫鬟给安王爷请了安后让进他去,便看到这样的景象。等众人给他拜年后,他才有机会问起:“昨夜荷香院出事了?”
王妃还没回话,小彭氏便道:“是啊,真没想到,王爷对三小姐那么好,她却是个忘恩负义的。”
王妃嗔怪的看了她一眼,顺着话道:“王爷陪着太后闹腾一晚上,想必累了,这些后院的事情,交给我打理就好了。”
姬明宇其实还是想帮着姐姐说句话的,无奈,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又看到安王命众人出去,无奈,只好出来。
安王等众人都退出去,脸色沉了下来:“你做事怎么也不与我商议一下?”
王妃以为是安王还在疼爱这个孙女,不由得有些火起:“您瞧瞧她都做了什么,怎么还护着她?”
安王本来是以为后宅妇人,不应该知道太多事情,此刻看来,迟早会坏事,只好叹了口气道:“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三丫头有可能是现任的无极宫天尊!那是什么人物,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天下,说是分成三个大国,可哪个国家的皇帝不给无极宫几分脸面?那是江湖第一大帮派,帮众遍布天下,保守些估计,她光是内门,人数就超过一万,再加上外门的弟子,少说也的十几万。你得罪了她,不是找死吗?而且,她本身也武功高强,我的暗卫,武功最好的陈海也不过是和人家过五十招。你时时处处针对她,是想安王府死在你手里吗?”
安王妃微微张着嘴唇,好像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一样,什么无极宫,什么十几万人,什么陈海五十招,这都是啥啊?姬桥不就是一个野女人生的贱种么?怎么听起来,好像安王府不是敌手呢?
安王瞧见王妃的样子就知道她不相信,便继续道:“无忧当时娶的,就是上一任无极宫的尊主,身为她的女儿,自然是女承母业。无极宫的总舵在凤国,他们是以女子为尊,所以,她行事作风并不是天运皇朝的女子一样只会绣花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如果惹毛了她,她派人杀了你的事情也能做出来,而且,我手下并没有人可以打赢她。”
王妃脸色越来越白,正要说什么,却听院子外面有马蹄声响,接着就是一声惨叫,这声音,好像是守门的婆子。一个呼吸的功夫,唐子衿的马就停在了院子里,翻身下马,留了灵珊暮雪在门外,自己进了屋子里,脸上还带着血,整个人的气场,像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嘴里阴森道:“没错,惹急了我,即便是天运皇朝的皇帝,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