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睡不成了,只好换衣服去玉府了。
换了男装,坐在怡园的马车上,晃晃悠悠朝着城南的翠竹巷而去。刚走到街口,提前去送帖子的灵珊下山而来,一下子跳上马车,朝着身后马车道:“小姐,玉长生收到信了,哈哈,看到您亲自前来,可吓了一跳呢。“
赶车的暮雪鄙视的瞧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继续赶车。
逢年过节玉长生作为京城最受瞩目的寒山书院院长自然是迎来送往,送礼之人络绎不绝,其中大部分是学生和已经当官的前学生。唐子衿的马车停在玉府门口的街巷里,并非不愿意驶进去,实在是里面都被马车挡住了,驶不进去。
唐子衿身着男装,玉面潇洒的下了马车,立马引来关注,守在门口的小厮瞧见了,走上前来,彬彬有礼的施礼:“这位公子可有帖子?“
灵珊跑上前几步:“小家伙,是我们家公子,还不让路?“
管家送灵珊出门的时候曾经交代小厮,这位小爷一会儿会带着一位贵客到访,叫他们好生招待,所以,此时一看灵珊,立马知道是贵客到了,便急忙领着人进去到西苑的花园子厢房里喝茶。
等上茶的丫鬟出去,灵珊纳闷道:“刚才玉长生还说要亲自来接小姐的,怎么说话不算话,把咱们丢在这里,像是什么话?“
唐子衿不答话,只是喝茶。过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又有人推门进来,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派德高望重的样子,不过,确是满脸的愧色。瞧见唐子衿桌子边放着的凤翔剑,立马脸色一变。他本来还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充凤国的人来试探他,可如今见了凤翔剑,那是绝无可能错的了。于是立马跪下磕头道:“不知主子降临,属下多有怠慢,望主子降罪。“
唐子衿起身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对方那四四方方的脸,嘴角下垂,显然和肖扬说的一样,是个刻板守旧的人呢,嘴上含笑道:“我想玉院长定是有事绊住了。“
玉长生连忙说不敢,道:“是皇上忽然微服至此,属下一时脱不开身。“
唐子衿点头,道:“我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来京半月,竟然还没见过你,所以过来瞧瞧。“说着朝暮雪使了个眼色,暮雪会意,将手里的锦盒递给玉长生。玉长生忙谢恩接过,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根白玉做成的玉箫。与主子从未见面,居然知道他喜欢音律,很是难得。
唐子衿让玉长生落座,问:“你所管辖的地方,是什么情况,说与我听听。“
玉长生说什么也不坐,非说主仆之别,果然守旧的很。唐子衿拗不过他,只好让他站着说。“主子想必知道,几年前三王夺嫡,最后胜利的是当时名不见经传的六皇子,也是如今的皇帝。自此后,燕王被赐死;齐王、渭王被贬出京城。六皇子登基之时尚且年幼,朝政渐渐把持在太后姬玉手里。可这几年齐王和渭王渐渐有些掌权的意思,应该是背后摄政王在扶持,年后就会回京了。小皇帝如今长大了,也不想再让姬太后牝鸡司晨,在一步步的培养自己的势力了。“瞧唐子衿很认真的在听,便继续道:“咱们在朝中安插的人手大多数都是武将,文臣比较少,武将最有用的是骁骑营副统领鲁肃;品阶最高的是四品巡防营都统王进;文臣位置最高的,就是礼部侍郎周朗。“
唐子衿点头,这个结果很是不错。
玉长生从怀里取出一个纸条,双手递给唐子衿:“这是所有朝中和市井里我们的钉子。“
唐子衿接过,仔细瞧了瞧,朝中官员有二十几位,大多数在各处为官,在京的,有四人。市井之中,上到商贾富甲一方,下到地痞流氓妓院走卒。满意的笑了笑,将纸条收起来:“这也是你这么多年来管理有方。我瞧这大年节的,你也忙的很,就不多耽搁你时间了,我这就回去了。”
玉长生连忙说不敢,唐子衿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又想起缪姨娘的话,便又道:“我寄养的那家人有个小弟弟,名叫唐煜,他年后应该会来寒山书院,你且收下,好好调教,也许将来能有个出息。”
玉长生连忙应是,本来是要送唐子衿出门的,可是太扎眼了,就没有。
唐子衿坐着马车回府,等路过一处窄巷子的时候,被前面的喊杀声所住步。瞧着前面十几个黑衣人围着一辆华贵的马车与其中两个侍卫拼死打斗,还有两个侍卫早就躺在地上断气了。
灵珊问:“小姐,咱们绕道吧?”
唐子衿眯着眼睛瞧了瞧,那马车边还有一个笨拙的身影跳来跳去,奇怪的嗓音在喊着护驾,显然是个太监,又想起玉长生说皇帝微服私访的事情,嘴角勾起笑容:“去救人。”
她这次出来,只带了灵珊暮雪,二人听命,急忙拔出腰间软剑,飞身而去。
黑衣人武功并不弱,再加上人多,在二人杀了四个人之后,便与几人旗鼓相当的战在一处,不分上下了。
唐子衿飞身出了马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到了那马车边,太监草木皆兵,以为唐子衿也是来刺杀的,急忙护住马车门,大声喊:“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