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古书

一本书，流动霞光，散发着神秘气息，镌刻着艰涩难懂的古字，在这片寂寥空旷的大地上，横陈了不知无尽的岁月。书皮古朴无华，流动着洪荒的气息，古意盎然，点点流光飞舞在上空，有说不出的韵味。墨轩凝视着这本书，心神空灵，书前的石墙此时也有点点光华流转，有一道道神霞在交织。石墙，古书，两者间仿佛在共鸣，好像要浮现出什么。墨轩眨了眨眼，想更清楚地看清。但始一眨眼，一切都变了！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石墙，只有天地初开的一片混沌与虚无，阴阳流转，道则交织，这是在开天辟地！“轰！”那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影，一下子破开了这片天地，大道都为之颤动！人头攒动，无数人影涌出，飞天遁地，血气冲天，翻江倒海，争霸一方。一只金翅大鹏通体璀璨，如同黄金浇铸而成，仰天长啸，搏杀一只蛟龙，将其撕裂，血溅长空。一头饕餮吼动山河，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不知多少星辰因此沉坠。“哧！”那是一抹璀璨剑光，照耀四方，惊艳千古，成为天地间的永恒。而后，一切景象都模糊了。只听得仿若有上古先民在祈祷，有诸佛在禅唱，有神魔在怒喝！天音隆隆不断，眼前场景一再变化，出现了一堵墙，高达万丈，如羊脂玉般润白，缭绕朦胧仙气，上面刻有花鸟鱼虫，飞禽走兽。最左方，有一座神明浮雕，手抚大地，栩栩如生，眼角带着泪痕。而最右侧，有一座妖魔浮雕，举兵向天，面孔狰狞，身上在淌血。神魔之墙！在看前方，九条真龙长啸，龙躯互相盘绕，或鳞片翕张，或张牙舞爪，或怒目而视。九条龙不怒自威，铮铮而鸣，庞大的龙头一齐向上。而在上方，有一凤一凰长鸣，仙火簇动，绕着一轮弥漫仙辉的神盘盘旋。然而，一切都犹如过往云烟，顷刻间都消散了。万物寂绝，一片荒芜，天地间只有一本书，随风翻动着书页，不断出现新的字迹……不过几息之间，所有场景逐一闪过，墨轩回过神来，再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天鹏搏龙图？哪里还有什么神魔之墙？只有一堵不知矗立了多少载的石墙，和一本静静横放的古书。墨轩再看这本书，觉得它仿佛变了不少。一本书，不知被谁放置在那，不曾沾染一丝灰尘，流动神秘光华，有着一种自莽荒的气息。面对它，仿佛在面对一整部浩如烟海的古史，一曲慷慨激昂而又壮烈的悲歌。它仿佛就是一首史诗，一曲神话，凝炼了古今未来，镌刻了九天十地，书写着天地大道！他越看越觉得此书非比寻常！“不过，最近我怎么这么容易出神，看到那些幻景呢……”墨轩自语。“轰轰轰”突兀地，这片大地开始抖动起来，有浪涛声传来，震耳欲聋！紧接着，原本已经寂静无声的古书再次爆发出了冲天的光华，一道璀璨光柱自书面冲天而上，照亮了黑暗的四野。石墙此时似乎是在响应着什么，缕缕光华流动，一条条纹络在上面纵横交织，竟勾勒出一幅星辰图！随即，这幅星辰图自石墙上透出，飞快地放大、升空，竟硬生生地烙印在了天穹上，宛若这天空中真的多出了无数的星辰在闪耀，绽放光辉。而且，中央最璀璨的那颗大星隐隐与那道自古书中射出的光柱重合，直贯九天！与此同时，铜棺也不平静。那数十个古字又一次浮现出来，熠熠生辉，铜棺竟裹带着墨轩缓缓地浮起。在这一刻，他清楚地看到远方的地平线上有一片黑色汪洋正在涌来！这是哪里来的水？！墨轩一阵头大，这片汪洋太广阔了，无边无际，惊涛卷起千重浪，这是一副骇人的场景。黑色的大浪前进速度惊人，顷刻间就已经淹没了下方的土地，入眼处尽是一望无垠的水泽。不过，石墙及古书处无碍，刺目的光华冲天，汪洋竟无法靠近，方圆几十丈内是一片净土。但，这对墨轩而言却并无关系。因为，铜棺悬空，一旁如符纂般的古字烁烁放光，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着他与铜棺向着黑色汪洋涌来的方向前进。黑色的汪洋很不平静，水涛声不绝于耳，浪涛击天。就这样，铜棺裹带着墨轩似是漫无目的地浮空前行。飘浮了不知多久，墨轩一阵诅咒，眼下身不知处在何方，四周尽是无尽水泽，望不到边际。照这样下去，他不是被饿死就是被郁闷死了。就在墨轩暗自腹诽这地方太过邪乎的时候，远方的海面上，隐隐约约有朦胧的金光传来，细细聆听，仿若还有着时断时续的诵经声。近了，近了！终于，墨轩看到了它，心中不由得震撼，也再次鄙视了下这地方的邪门。那是一艘船！一艘样式古老的船，目测能容纳几十人有余，船身破败不堪，似乎随时都会倾覆。然而却又一种别样的古意，有一种岁月的沧桑，弥漫着点点金光。船头，有一盏青铜灯放出昏暗的光，勉强能照亮四周。“咣当”铜棺似乎到达了目的地，不再前行，缓缓落在船上。墨轩很警惕，此时虽然诵经声已经消失，但他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从这艘船上发出的声音。莫非这艘船上有人不成？很有可能！否则怎么会有一艘漂浮在黑色汪洋上的船？“有人吗？”……古船死一般的寂静无声，没有人回应。甲板上很空旷，没什么物件。奇怪的是，居然找不到通往甲板下的路。墨轩小心地打开了舱门，进入了船舱。入眼处，让他一阵愕然。这真的是船？船舱居然只有一层，像是一个密闭的小房间，并无其它的路径。舱内几乎和甲板一样空旷。可居然有一团蒲团，不知是以什么植物编织而成，流动着天然的道韵。蒲团前是一方小石桌，如同羊脂玉一样润白。石桌上有一个样式古朴的盒子，静静地放在那，流淌着神辉，这间船舱就是它照亮的。一旁，还有一个香炉，上面有一些疑似香料燃烧后的余灰没人？真的没人？！墨轩起初还以为是船上的人入寝了，可整艘船居然只有一间船舱，根本说不通。“等等！”墨轩回过了神来。“船头还有盏发光的船灯，应该是有人不久前点亮的，可现在……难道，这是一艘鬼船！”嘶……一想到这，墨轩便头皮发麻，脊背发凉，身上的汗毛一下子炸开了！“我登上了一艘鬼船？！”“呼呼——”风凛冽地吹着，这片海域死寂无声。但很快这诡异的平静便被打破了。船的四周，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甲板上，爬上来了一只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