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善的引子
悠远的时空,无声无息。紫色的大地、紫色的丘陵山峦、紫色的背景中……
太阳惨毒地挂在莽莽丛林之上,沟壑、山涧纵横交错。
处处可见,群群奄奄一息的热带雨林动物:东方剑齿象、中国犀牛、猛犸象、猪獾、竹鼠、水鹿、虎、麂等。偶有顽强者,挣扎着向溪边走去,希图到溪边去饮水……
解说员的声音十分凄凉:冰川时期过后,气候骤变,昼夜温差太大。大概这是最后一批有气息的热带雨林动物。所有的动物都面临着由热带雨林、转型亚热带大陆气候的生死考验。人类适应了这气候,顽强地生存下来,繁衍生息……
道道闪电肆掠狰狞,乌云在丛林的上空翻滚,雷声撼得山摇地动,雨线粗如竹柱,洪水咆哮着从山涧飞泻而至,气息奄奄的热带雨林动物纷纷倒下,挣扎的力气也沒有,无数者被冲进溪中。
溪边不远处的一块高地,搭在一株莽莽菩提树下的茅草棚内,走出一位捧着兽皮、正用粗大的骨针缝制衣服的中年妇女。她时不时捂捂自己的脸颊,面对滔滔的紫色泥浪,失声呼唤她的心上人。
“阿木……你走去哪里?我的牙齿不痛了,别给我扯草药啦。恁么大的雨,快回家呀!……”
风摇雨拽中,一男子箭步如飞,从东岳山上奔下。“我回家来喽,我扯着治牙痛
的药喔!翠……哦,翠……哦。”
夫妻拥抱。恐骇地瞪着眼前的景象,身体“簌簌”抖动,越抱越紧。
遍地紫色的洪水、遍地紫色的泥浪,滔滔潮天。
溪中泥浪更加汹涌,互相推搡、翻滚拥抱、呐喊啸叫、声恐声骇……无数热带雨林动物的尸体,在泥浪波涛中,抛上抛下。
“哗啦啦”,从黄泥巴山方向,泥浪又冲卷下来一群剑齿象的尸体。矮子溪那
边,也冲卷过来一群犀牛和猛犸象的尸体,其间还漂浮着许多小型动物的尸体。
尸群汇渚。被泥浪推撞着涌向西南,撞击两岸,时堵时进,冲撞出一条九曲弯逶
的河流。
九曲河名,也许缘由于此。
突然,从另一株菩提树下的茅草棚内跑出一个小女孩,嚎哭着向阿木夫妻奔来,
“哇哇......我的妈妈快死了、肚子疼得快死了!”她脚下一滑,跌倒,爬起来又跌
倒,被泥浪波涛卷走。
翠尖叫着扑进泥浪波涛中,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奋力将小女孩掷于身后的高地。呜乎惨乎,她
却被呼啸、咆哮着的紫色泥浪掩没,立刻不见踪影。
阿木在风狂雨暴中嚎啕。
一手搂抱着小女孩,一手抓挠自己的脸颊和胸膛,立刻显示出道道血痕。向高处彳亍,目光透过闪电,那么悲恸、那么绝望,在泥浪中收寻。“翠、翠啊,我到哪里去寻你啊?哪辈子才能寻到你啊,啊啊……”叔姪俩相抱而嚎,“嗷嗷”、“嘤嘤”之声粗犷而凄凉。
叫翠的中年妇女,被紫色的泥浪冲进溪边的溪潭,在溪潭中旋转、沉浮。
一道朋亮无比的闪电,将天地撕裂成两片,闪电将她的面貌定格成一副永恒的画面,涛涛泥浪,托起她的头——苹果型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没有哀嚎、没有呼叫,那么的平静,那么的隽永美丽......
突然,高高的潭壁垮塌,发出惊天的轰鸣、溅起波涛万倾,掩埋了在溪潭中沉浮的翠、和那些相继冲进溪潭的热带雨林动物的尸体。与之为伴,沉入水底,被淤泥沉淀、复盖,年复一年,万万春秋,慢慢演变成化石
解说员的声音再度响起,滞缓而凄凉的语调令人肝肠寸裂:这就是我们的先祖——“资阳人”头盖骨化石者悲怆的故事。这也是成渝铁路九曲河大桥修建时,一号桥墩附近挖掘到那么多热带雨林动物化石,鱼骨化石、和这位人类先祖的头盖骨化石,同在一阶地内的万古之谜哟!
这时候,神灵可能还没有产生,然而人类的真情、爱情却有达到悲痛欲绝、忘我的境地。尽管这时候的天地还有些朦胧、洪水泥浪、涛涛潮天,尽管这时候还处于猿人向新人类型,或曰:真人、智人进化的年代。
“资阳人”头盖骨化石者的复原头像。
在悠远的时空里,在莽莽丛林的幻影里,在紫色泥浪的滔滔惊骇中,在新资阳一日千里的发展中——幢幢高楼拔地而起、车如游龙、幸福生活的欢声笑语震天价响的时候……
这复原的头像,神奇地旋转起来,倏然间旋舞出一位绝世美女,泪眼涟涟地望着人间所有的后人们。
串串泪珠洒落......
祖宗有泪不轻弹
望着人间忽迷迷
千古万世沉沉过
惟有今朝醒来兮
为何兮
遥遥载载乐击耳
管涛芦笙嫦娥惊
人心反而泪啼浠
嬉笑扰乐挣第一
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