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外面是晴好的天儿,可屋里的气氛却因苏常雅和郭数真之间的谈话变得十分低沉,没有人愿意说话,全部都陷入了深思。
明珠和凝秀看这两位小姐又从打闹变成了开始伤心起来,不由头痛,这俩人,果真变脸比翻书还快,见气氛越来越低迷,赶忙转换了话题。
凝秀将放在桌子上面的锦缎捧到了苏常雅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般对她道:“小姐啊,您看,这锦缎这样美丽,要是配上小姐您精巧的绣工,一定会锦上添花的。这选秀中,众位小姐皆是小姐技艺高超之辈,可要好好想想如何绣这幅绣品呢!”
明珠却也不甘落后的对郭数真道:“小姐,咱们也要抓紧时间了,这考核准备时间只有五天,先不说咱们的时间够不够,您得先好好考虑考虑要绣什么呢?”
郭数真像是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转过身来看向苏常雅,问道:“雅儿,你可想好内容了吗?有主意吗?”
苏常雅移回了目光,仔细想了想,却是茫然的摇了摇头:“还未想好。姐姐可有什么好想法吗?”
郭数真点点头,道:“梁姑姑刚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倒是想了想,只是后来被李栩凝出的那个事儿给打断了,我便忘了提这件事。这次选秀的众位秀女技艺不相上下,想要从众多的绣品中脱颖而出,只有两条路,要么绣一个特别复杂的,要么,便是绣一个相对特别的,不走寻常路了。”
苏常雅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最后问道:“那姐姐你选哪条呢?”
郭数真仔细进行了一番思考,最后道:“至于我,我打算……第一条……”郭数真犹豫了一下,继续道:“……百鸟朝凤。”
苏常雅眼睛一转,郭数真这个答案让她开始莫大的兴奋,道:“百鸟朝凤?姐姐心思可真是精巧。此图所画鸟类共百种,形态各异,色彩艳丽,高贵华丽,加之苍松翠柏遥相呼应,真是一幅梦幻般的美丽画面。只是绣起来烦琐的紧,这么多的颜色,怕是要花好长时间。梁女官只给了五天的时间,是不是紧了些?”
郭数真心中也是这样想,不过既然想出类拔萃,不付出更多是不可能的,所以复杂些……也就复杂些吧。
苏常雅见郭数真挑了复杂这一方面,瞬间脑子里就有了一个想法,她一向不喜欢与人雷同,骨子里就是不走寻常路的性子:“既然姐姐走复杂这条路,那我便走另一条路了。”说着,苏常雅故意卖了个关子,神秘的一笑。回头向凝秀招了招手,在她耳边叨咕了几句。
随后,郭数真便见到凝秀惊喜的一笑,眼神中放出亮人的光芒,便退下了。
这一系列的情况使得郭数真摸不到头脑,忙问:“雅儿,你做什么这样神神秘秘的?是有什么好主意了?”
苏常雅调皮的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苏常雅看着案前摆着的一盘糕点,捧在手中向郭数真走去:“姐姐尝尝这糕点,这是凝秀新取来的,好像是板栗糕。”
郭数真取了一块放在手掌上,仔细打量着,这板栗糕共分五层,上、中、下皆为黄色的栗子泥,吕间夹着红、褐两色的金糕、澄沙。郭数真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只觉这板栗糕质地松软细腻,香甜适口。不由赞叹:“味道不错,软软的,甜甜的,很好吃的。”
苏常雅见郭数真这样说,也尝了一块,便开始拼命点头赞同她。
郭数真便吃着这板栗糕,一边问道:“雅儿啊,你到底让凝秀干什么去了,我看那丫头欢欢喜喜的就跑出去了,你要干嘛?”
苏常雅笑笑:“哎呀,姐姐你不要着急嘛,等一会儿凝秀回来了,我再告诉你。”说罢她一眨眼,不管郭数真在怎样问,她也不肯说话了。
郭数真看着她神秘的笑容,不由更加好奇。
过了小一会儿,凝秀回来了,怀中还抱着一幅画,郭数真不禁更是奇怪:“雅儿,这是什么啊?”
苏常雅并未答话,只是命凝秀将画轴放在桌子上徐徐展开,郭数真附身来一看,竟然满满一幅画都是山景和水景。
连明珠也赞叹起来:“哇!这山水画的好漂亮!”
只听苏常雅慢慢道:“这个——是我二哥游学时,登上烟雨楼时,所做的大越山水图,当时可是震惊了一片观看的人呢。姐姐觉得怎么样?”
郭数真仔细欣赏起来,这幅山水图画中土坡用笔卷动如风,用墨清淡雅致;枯木用笔中峰勾勒,寒木风骨,平正势奇,枯枝多变,壮如屈铁。以水墨作平远之景,位置奇逸,气韵深厚,树木虬屈,坡石苍润。画树自然天成,松杆劲挺,枝叶郁然,野逸清雅。不禁赞叹道:“这幅画虽然只有黑白两色,但却虚实相生,意趣深远。给人清新畅然之感,二表哥画技果然高超。”
苏常雅笑起来,带着小女生的骄傲:“那是当然,我哥哥,画技自然高超。”
见到苏常雅这个可爱的样子,郭数真也不禁笑了起来:“妹妹是打算绣这个吗?让我看看……这样优秀的山水图,妹妹哪是走了第二条路,分明是复杂和独辟蹊径两种特点占了个十成十。我看啊,若你真的把这幅山水画完美的绣出来,这绣功评比的第一名,一定是你苏常雅的。”
苏常雅长长舒了一口气,调皮的翻了翻眼睛:“算了吧,姐姐,你就别拿我来打趣了。我只祈求二哥保佑我,别把他的这幅画绣的太丑,或者说……”她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或者绣丑了不让他知道。不然,他绝对饶不过我。”
郭数真听了这话,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灿烂的阳光,照进苏常雅的心底。
既然已经定好了内容,两人又叙了些小时候的趣事,便都去各自赶工了。五天的时间,她们只有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