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却踩在脚底,一下子滑落了下去。
粉溜溜一条儿伫立在空旷大殿,斜了眼睛觑他的背影,蹑手蹑脚地,蹲下身捻起被角准备抓起来……
他忽然侧过脸,“你在做什么?”
“我在……太阳浴……”如遭电撃,裸跌在被上,那侧脸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疤痕,惊得我急忙躲开视线,抱紧了膝蜷曲着,那半张脸孔破碎得过于夸张,眼角余光似乎犀利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冷漠:“你怕我?”
我慌忙摇头,明知流露的是惊惧神色,也没用语言去反驳。是有点儿怕,觉得他有一些……盛气凌人?不,古怪,他太古怪了……悻悻地抓起蚕丝被披在身上,心里埋怨大诚之前也不告诉我一声,他弟弟是这样一个难以相处、深沉阴郁的人——大概人一神秘起来就会没有亲和力,而,如果想当神秘人的话,就要少说话,装深沉。于是我没说话,学了他,用鼻腔“哼”一声。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他从怀里掏出苍白的面具,轻抵在脸孔,“这样,可好?”
这是他事先就准备好的?明知我会觉得他的脸很惊悚?难不成,他以为我在嫌弃他丑陋?莫名其妙,我只是不习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我没觉得他丑——好吧,虽然女人的确都有一些以貌取人,但我跟他又不熟。或是,不经意伤害到他脆弱的自尊心了?毕竟他是个有缺陷的……身材看上去还算很美型的男人,实在可惜。
带了些惋惜的情绪,我抬起眼,诚意十足地凝视他的眼睛,淡然道:“有时,觉得他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你,其实是因为你在异样看你自己——你怎样我都觉得无所谓,很多时候都是自己太在意,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说完扬起下巴,冲他挑了挑眉,“您,觉得呢?”
他就不能挑选个正常的面具?我现在看见苍白的东西就会想到尸女!胃中翻江倒海,见他轻笑,或许是笑,肩膀微微地抖了一下,“是么?我怎样、你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