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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幕 那年初见

【一】

许子将一脸凝重的对身旁的随从说道:“只好去郡守府一趟了!”

……

陈留郡守府。

“禀告郡守大人,小生昨夜夜观天象,见有异星降世……”许子将将天象异常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向郡守做了汇报。

“哦?本地竟然有异星降世?那你快说说,是凶是吉?”郡守一听天降异象,顿时来了兴趣。若是吉兆,上报了朝廷必然少不了封赏。可若是凶兆,也少不得流言蜚语,自己也有可能因此革职,所以必须先在此之前将其除掉!

“不敢隐瞒大人,小生对这异象也很奇怪。这贯阴略阳在世上极其罕见,又发生在辰时左右。凭先贤之术并不能妄加判断。只能说有一半可能是吉,一般可能是凶……但毕竟有一半是凶,还请郡守大人早做准备!”

“嗯……”郡守装作沉思状,而悄悄问旁边的主簿,“这小子可信得过?”

许家乃是陈留数一数二的大族,更是三公之后,主簿对这个当初为了学习相术而放弃富余生活的许家公子也是早有耳闻。于是回答说:“这许家的二公子当初可是闻名京城啊。从小就对卜卦之术天赋异禀,早在年少时就为了到千里以外的桃花谷求学不惜放弃锦衣玉食。这几天才学成了那桃花谷主太平仙师的毕生之术回乡。想必还是有些才干的。而且这异象可是升官的大好机会。为了大人的前途着想,抓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孩子毕竟也是童家的人……”郡守对陈留豪族童家仍有些忌惮。

“郡守为民除掉异星乃是大义之举。到时候民心所向,谁管他童家不童家的?而且那时童、许两家难保不会翻脸,有许家二公子担待,大人还怕什么?”

郡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嗯……”郡守回过头,正想开口答应。突然有一名郡兵不顾身份匆匆忙忙地闯进堂内,向郡守耳语了几句,郡守立时也变得紧张起来,忙问身边的主簿:“上面说陈留王携王美人要到渤海赴封路过陈留,叫我们立刻代两百郡兵前去接驾。御驾如今离陈留只余两百里,可这异星未除,要是让两位贵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主簿也显得十分惊奇,这渤海王年未满一岁,还是皇帝宠妃之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这么小就被遣去赴封?沉思了许久方才作答:“此事颇为蹊跷,不可妄动。世人皆知皇后善妒,今王美人刚诞下一子就被遣逐,恐怕也与此有关。若大人派兵接应王美人,可能会得罪皇后啊。”

“可这渤海王毕竟是皇子……要是得罪了渤海王,又该如何?”

“如果必须得得罪一人……依大人看,这皇后的太子与王美人的渤海王谁更有机会继承皇位?”

郡守有些犹豫不决:“如今陛下只有这二子,其中一人必定会继承大统……皇后与其兄把持朝政多年,但也要受宦官的制约。并且这太子虽是皇后的儿子,然而倨慢无仪,其实早便不受宠爱。倒是这渤海王,年仅一岁便乖巧聪颖,深得陛下喜爱……”太守思量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依我看,还是渤海王的胜算大些!”

主簿会心一笑,“哈哈,在下也是如此计较!既然大人已选择拥立渤海王,那就请大人立刻先派一支兵去除掉异星,再派一支兵去迎接渤海王吧。”

郡守点点头,转向许子将:“既然许仙师认为此乃凶相,为了黎民百姓着想,烦请仙师挑几个郡兵去把他除掉吧。”

“多谢大人!”许子将虽然不知道郡守与主簿在议论什么,但听闻郡守允许自己调遣郡兵,终于露出了微笑。

【二】

“什么?!许子将他反了不成?居然敢去郡守府告他姑父?”童林听闻许子将去郡守府的事大为震怒,“此人妖言惑众,我这就去找郡守说理,我就不信这陈留郡守敢把我童家怎么样?”

“启禀老爷……”童府小厮颤颤巍巍地说道,“陈留百姓也受了许子将的蛊惑,现在正在府门门口叫门,多达千余众。要不是郡兵拦着,此时恐怕早就闯进来了……而这郡兵也不是什么善类,虽说表面上来给老爷及夫人贺喜,实则想逼老爷您交出小公子……”

童阳瞬时从愤怒变为了悲哀:“我童阳经营世道数十年,好不容易诞下一子,今日竟被一群蝼蚁所逼!唉,苍天何如此薄我!”

“老爷,还是想办法先逃出去吧,只要躲过一时并没有什么发生,到时一切自然就化解了。再找那个许子将报仇也不迟啊。”小厮小声劝慰,“现在只有后门未被围堵,小人已准备了车马,可从后门而出,只望老爷携夫人速行!”

“唉……”童林无奈的点点头,回头望望自己刚出生的儿子,呼呼睡得正香呢,“我四十多年的心血就就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了。若难逃一劫,你就带着公子逃往北海吧。北海是我童家起业的地方,这么多年也还有那么一点积蓄……”童林立下了必死保护儿子的决心,含泪说道。

“呜呜,老爷,你别说这种话,小人一定会保护好公子的!”小厮跟随童林多年,多年前因灾荒逃到陈留而被童林收留,对童林一直感激在心,此时不免为童林落下泪来,“对了老爷,小公子还没名呢,你可不能这么早就去了啊。”

“就叫童阳,字子午吧……”

童林记得儿子快要出生的时侯正好旭日东升,但硬是倔强着不肯从娘胎里出来,直到午时方才降生。回想起那时候的场景,自己是多么高兴啊。可如今……

门外余辉璨璨,终究也到了夕阳快落山的时候。

【三】

襁褓中的小孩正在熟睡着,突然被巨大的撞击惊醒。各怀抱一子的两个母亲都猝不及防一时松了手,将两个孩子摔落在地上顿时哇哇大哭。

“烦死了,谁在打扰我睡觉啊?”却是一个来自异世的声音。

场面一片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从莫名其妙的地方传出来的声音。

原来是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突然从一侧闯过来,与童家的马车撞在一处。童家原本豪华的马车与它相比明显逊色了许多。但此时却是乱糟糟的一团,谁也顾不得比较。倒是附在被摔在地上的童家小公子的身上的子涪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协儿,协儿!“车中的衣着华贵的夫人顾不得形象,想要去抱摔落在地上的孩子。

马蹄声哒哒,仓促而又紧迫。一名校尉衣着的军人突然领着一队骑兵而至,在马车旁停下,下马拱手施礼,一脸戏谑地说道,“夫人,陛下御赐的酒您还没喝呢,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

夫人惊恐万分,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我不允许你伤害协儿!你要杀就杀我吧!”不觉涕泪已如雨下。

而她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竟在地上又呼呼睡着了。

“好,我就成全你!”手起刀落,干净利落。

“协儿……”母亲最后唤了孩子一声。

“不过嘛,我可没说要放过他!”校尉蔑笑着向夫人的孩子走去。

童林一行人在旁边看呆了,随行之人只是一些下人随从,更没有勇气阻拦。

“呜哇……”童家小公子哭的更大声了,但这并不是子涪的操纵。

【三】

“得得得……”又是乱糟糟一阵。

“是郡兵来了!”童林突然恐慌起来,仓促地指挥着家丁,“快快快……快走!”

“姑父,小侄还没来道喜呢,怎么就这么急着走呢?”许子将慢吞吞地向童林走来,似乎有着十足的自信,“小侄以前可是经常到姑父家玩耍呢,怎么会忘了姑父家还有后门?”

童林默不作声,尽量保持着一种不服人姿态。

许子将别别嘴:“小侄也不为难姑父,只要姑父交出表弟,小侄保证一切无事。”

“做梦!”童阳口气十分强硬。

“那就别怪小侄不敬尊长了!”许子将挥挥手,后面几十名郡兵就要将童林捉拿住。

“你们在干什么?”校尉察觉到有郡兵的突然到来,立时大喝一声。

“你是何人?陈留郡府之事,闲杂人等休要掺和!”许子将不屑地回答道。

“哼,原来是区区几个郡兵。要是坏了皇后娘娘的大事,你们可都得陪葬!”校尉懒得理会他们,他的任务只是将那个女人和孩子除掉。

许子将这才注意到校尉旁边有一具女尸,顿时大骇,立刻躲到几个郡兵后面,陈留的政事他还是少掺和比较好。

“这这这,竟敢在光天化日下杀人,把我们陈留郡兵当饭桶了吗?”郡兵带头的伍长惊呼道。郡兵也纷纷发现了,一时议论纷纷。

“够了!”校尉觉得不耐烦,拿出一枚金印,“我乃奉皇后娘娘旨意,追杀此妇。此乃娘娘密令,谁再敢胡言乱语,杀无赦!”

“是陈留郡兵吗?快来救我们啊!我们是渤海王的人!”妇人随行的一名侍从似乎看到了希望,拼命嘶吼道。

“唔……”只见刀光一闪,鲜血便如柱地从侍从颈后喷涌而出。

“哼,竟敢冒充渤海王的人,幸好我已将此人伏诛。不知尔等是否是他的同党?”

郡兵一下安静下来,颤颤栗栗不敢回答。

“好了,你们回你们的郡府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校尉挥挥手示意让他们走。

伍长被吓得不轻,准备带郡兵回去。

“不行!”许子将立刻站出来反对,“若异星不除,无论是陈留,就算是大汉也可能不保啊!”

许子将将异星之事又向校尉叙述了一遍。

校尉并不感兴趣,“我管他什么异星?只要任务完成了,我照样回去悠闲自在!”

校尉又拿起了刀,而襁褓中的孩子毫无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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