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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一幕 水帘奇遇

『也许只是分开,分开后总会再见。也常常在梦中遇见你。能遇见你,这不能算作分离。』

【一】

几块打磨光滑的圆石,几株不知名的小草,在沁凉的石板上似随意摆放成古怪的形状。

又有一只小手,似乎在打磨圆石时被磨得通红,又似是在找寻小草时,被未融的积雪所冻红。那红在那双曾经洁白如玉的手上泛着颜色,似乎更加温润了,尤其显得可爱。

“又是噬嗑卦吗?彖曰:颐中有物,曰噬嗑,噬嗑而亨。可我并没有身陷牢狱啊?应该又算错了吧……”又算出一个与前面算的相同的卦象,小孩却总觉得算错了而一口反对。不知是心绪太乱还是学习时没有认真,小孩即使用尽了全身的体力脑力,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他甚至连最初的卦象都未能算出。

“唉……”小孩拂弃了用过的小草与圆石,留下一张空空的石板独自发呆。

“要不换一种方式吧?”小孩突然有了新的主意。

小孩用圆石将小草打磨成黄绿色的粘稠的汁液,并将一些残存的断茎过滤掉,最后将滤液装进一个精制的小瓷瓶里。整个过程又花费了他不少时间,不过自从一个人走后,时间对于他来说已毫无概念。

小孩用圆石蘸取了汁液,在石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童阳。”

又在另一侧写下另一个人的名字——

“阿勰。”

写完后,童阳仍忍不住独自欣赏了一番。看着自己和他的名字并排写在在一起,童阳心中充满了说不出的兴奋。

“唔,还是先算卦吧。”不知过了多久童阳才突然意识到算卦这件事。

“嗯……”童阳饶饶头,认真地思考着应该从哪里开始起卦才好,“这样吗……?还是这样好了……”

然而因为只是胡诌乱猜的新方法,更没有原来通俗的方法实用,本就不多的汁液很快就被童阳挥霍一空。

“呃……”童阳磨磨蹭蹭了半天,依旧没有头绪,最后还是放弃了。

“看来,凭我现在我的状态是不能起卦的……”为了给天赋异禀的自己找一个连卦象都算不出的借口,童阳还是把错推在了精神不佳上。

圆石与蓍草已经用尽了。这表明如果他还要继续卜筮的话,就不得不再次委屈他那双已通红的小手再去找寻了。而自己,似乎也没那个心情呢。即使又将所有器物找齐,也不过是再次浪费。至少今天,他是不可能算出来的了。童阳第一次才发现,有时候,算卦竟也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童阳心情很郁闷,不自觉地走出了屋子。

屋外依旧是桃花漫漫,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心情而改变。而他的心情也没有因为这烂漫的景色而有所好转。

童阳任桃花散落在他洁白如玉的脸上,混着不知是露水或是泪水的东西又蒦然飘落。童阳突然猛地摇摇头,似被有一股意念指引似的,将些许仍依恋于他的脸颊的花瓣抖落,然后大步向远处走去。

【二】

漫野的桃林里永远飘舞着桃花,伴着潺潺流水,一片和谐安静的样子,像极了一幅色彩缤纷的油画。却有一个不识时务的小子突然闯了进来。

童阳失魂落魄似的在铺着粉红花瓣的青草地上跌跌撞撞地走着,不时碰撞到几棵桃树,有时又险些掉进桃林边的小溪里。

童阳不知走了多远,眼前永远是一片桃花漫漫。平常他仅是靠着以自己行走速度与太阳斜射的影子来进行对路程的计算,可今天一直昏昏沉沉的他,竟是连看地上的影子也是影影绰绰的。

又是一阵春风簌簌吹过,童阳突然觉得很累,身体像不受控制似的一下轰然倒地,竟不觉得疼痛,反而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时,童阳惊奇地发现眼前的景色竟然有些熟悉,好像几天前在哪里见过?

童阳面带倦意地清理了掉落在脸颊上的花瓣,揉了揉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正欲起身,却不知从何处跳出一只毛绒绒的小兔直蹭童阳的小脸。

“小兔?!你怎么在这儿?难道这里是……?”童阳像与好友久别重逢一般兴奋地将小兔一把抱起,这才意识到这里是前几天来玩的地方,“好久没见到你了呢!你在这里过得怎样?唉,你知道吗?阿勰走了,我好想他啊,可我又不想舍弃卜术……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他可是我最喜欢的人啊……啊?!”

一只大手突然搭在了童阳的肩上,把童阳吓得不轻。

“是你?”童阳回头惊讶地发现,竟然是上次来玩时遇到的那个人。对啊,他不是说有什么事就可以找他吗?是因为上次我给他讲了我与阿勰的故事,预料到我们会分离,所以想要帮我吗?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那个,大哥哥……”童阳刚想询问,却惊异地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竟然也有些熟悉?

童阳这才仔细看清了那人的样貌。一身与师父相似的仙衣,清秀的面孔上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微笑,举止间似乎十分得体。看起来应该不像是坏人……

童阳突然被那人堵住了嘴。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远处山间的一座瀑布一泻而下,在青石上击撞出巨大的声响,似乎在警告着人们不要靠近。

【三】

静。如泉水一般。

幽凉的风从石穴中吹出,又有从瀑布中蹦跳出的数滴清凉溅起,让人耳目一新。

若不是亲身来到这里,谁也不会料想到在如此自然的地方的一座瀑布后,竟然会藏有一方令人叹为观止的天地。这方天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只是从山间开辟,却也能容下一方石床,几张桌凳,倒是挺适合一个人住下。所有物品的摆放严整而有序,而尤是中央的一座似充作屏风的无字石碑最引人注目。可是即使是这样让童阳惊奇的地方,童阳竟也觉得有些熟悉。

为什么这么多熟悉的地方,就是想不起来呢?童阳暗自迷茫到。

“咦?这是什么?”童阳好奇地来到石碑前伸出手抚摸着。

石碑寒冷的温度沁在他的手心,像是沉积了千年的凉寒。

“嘶,好冷。”童阳立刻缩回了手。却见颈项间的通天石闪闪发着光。而石板也像是感应到似的应和着突然亮了起来。

“发生什么了?”童阳惊恐的往后退。

“小孩,别害怕,惊喜要来了呢。”后方幽幽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本该是属于童阳身后那个人的,而这声音的来源似乎距离更远一些。

“什么惊喜?”童阳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甚至没有回头。而是十分惊喜地察看着的莹莹发光的石板,“好漂亮的光啊!”

“呵呵……”童阳身后传来了诡异的笑声。

“大哥哥……?”童阳正想回头看,石碑突然发出了更强烈的光,童阳连忙用手遮挡。

原本在童阳身后的人消失了,远处却出现了另一个人。

童阳这才发现身后远处的石壁上竟有着一个牢笼,因牢笼隐藏得十分深,刚进来时童阳并没有发现。而牢笼里十分阴暗,更看不清里面的人的相貌。

但那人也不隐藏,直接瞬间移动到童阳面前。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竟然可以直接穿过牢笼?

童阳定睛一看,却发现他竟和刚才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而手上却多出了一根一丈长的手杖似的东西。

只见那石碑上突然浮现出一本破旧不堪的书,似乎是因为耗费了编写者极大的心血,几经修改才完本的。书被仙气重重包裹着,映着石碑莹莹的绿光,显得神秘而又神圣。

那人用一种说不出的贪婪的眼神看着那本书,而童阳却是一副被突然出现的神秘又神圣的东西惊呆了的样子。

那人直勾勾地走向石碑,似乎完全忽略了身旁的童阳,口中念着童阳听不懂的咒语,想要将书从石碑上取下。

正伸手间,仙气却像形成了一到屏障,生生将那人阻隔在外,甚至连书页也接触不了。那人十分惊讶,似乎在疑惑破了石碑的封印还取不了书?而这咒语竟然也不管用?那人深知凭法术是破不了这屏障的,只有特定的宝物才能解开。无奈之下,一时着急十分。

那人不得不转看向身边的童阳,又改为一副和善可亲的笑容。

“惊喜在那儿呢,把它取下给我吧。”

“那本书就是惊喜?”童阳惊讶。

“把它给我你就知道了。”

“可是你不能自己拿吗?”

“咳,这是给你的惊喜。惊喜只能自己亲自看哦!”

“真的是给我的惊喜吗?”同样是带着好奇,童阳果然毫不费力地从石碑上取下了书。

童阳翻看了一番,心情却愈加激动。

“这是有关法术的修行?”

“是吗?我看看?”

“你看。”童阳将书交给了那人,“这些……还有这些……要是都能学会,我就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去找阿勰了!”

那人暗自嘲笑:“学会这些又岂止找个人这么点能力?若此书落入你手中,那才真是暴殄天物了。”

书终于到了那人的手上,哪肯再还回去。那人将书紧紧攥在手中,仔细的察看一番是不是真的。最后终于兴奋地说道——

“天下,就要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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