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狐族!”财神面色猛然变得铁青,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夜合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白郁收回了扇子,财神看着白郁,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道:“手持玄风剔骨扇,座下九尾通灵狐,我还依稀记得狐仙飞霓的英姿,只是没想到,九幽的狐族居然还能有遗部。”
白郁转过身冷冷道:“灵狐居九幽,盛名散九州,修仙溯飞霓,碧血万古流。数万九幽狐族,染红半个九州的碧血,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清除干净?”
财神看了看白郁,然后又看了看夜合,面色里不由又多了一些惊恐:“她是南极仙宫中被贬的管事?这么巧,你狐族遗部在川涂,她就被贬到了川涂,她和你们九幽狐族是什么关系?这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白郁淡淡一笑:“小狐我还没那么大能耐,至于她是谁?和狐族什么关系,这些都用不着财神爷您关心,只是我九幽狐族的遗部现在居川涂,还望财神爷行个方便,和我们九幽狐族是为友好处多,还是为敌好处多,想来财神爷您心中也清楚的很吧。”
财神淡然一笑,然后坐了下来,吃了一通菜,喝了一通酒后道:“吃了狐族的宴,那便是你狐族的朋友了,作为朋友,自然是要相互行个方便了,今天我这方便是行了,日后还望狐族多多关照!”
白郁呵呵的笑了几声,然后面色一沉,猛的收起了手中的扇子朝财神行了个全礼道:“多谢财神爷成全!还请财神宽心,既然是朋友了,那关照自然是少不了的。”
夜合在一旁被弄的莫名其妙,不过看着这情况事情算是解决了,她不明情况也不便多嘴,等白郁送走了财神她才得以吐露自己满心的疑问:“喂喂喂!这九幽狐族是什么情况?那财神说我被贬之事是你一手安排的又是什么情况?你们是不是想利用我干什么?你们到底有多少东西瞒着我呢?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
夜合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但她现在能想到的也不过是刚刚财神提到的那些,别的她一时想不起来,不过白郁并没有告诉她实情的打算,只是冷冷的回了她一句:“这些事让你知道了无益,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要去陈宅一躺,和这个陈本年的账要好好清一清了。”
说完白郁转身便离开了,夜合连忙将目光投向彩锦,彩锦立马一脸无辜的表情:“你别看我,我不过才是只三千年的小妖罢了,他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可一点都不知道。”
说完彩锦连忙也跑了,夜合一脸鄙夷的看着彩锦,这人还真是靠不住,简直就是墙头草,不对,简直就是塔顶上的草,四面八方都能倒。
夜合无奈的坐回了案上,九幽狐族,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财神那一脸铁青的神色,这狐族应该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可是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就算自己得道的晚,以前的事不知道,就算这一族已经灭绝了,不被人言说,但是如此厉害的一族,为什么天宫中居然连一点关于他的传言都没有?
想当年蚩尤魔族,东皇太一妖族,这些都是没落的一族,天宫中满是如何剿灭他们的功绩,要说这狐族作为一方大族也灭绝了,那天宫中也绝对不应该没有对剿灭他的传说,可是为何这一族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的销声匿迹了?但当人们提及他时表现却又分明都是知道的?
这些夜合都不知道,也想不明白,这些本都是不干自己的事的,自己只是一介小小的神君,穷极一生能做到南极仙宫的总管事就已经是极其不容易的事了,也是最大的愿望了,可是奈何自己却莫名其妙的被卷入其中,自己麾下的神使竟便是这一族的遗部,而且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不得了的事。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自己本该是只安安稳稳的在南极仙宫中当一世差便好,慢慢的走管事升到总管,现在却被搅进了这么件破事中,归根到底还是都怪自己平日里管教不严,让那几个宫仆干了如此大胆之事,若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定让他们连宫门都不敢随便出去。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现在自己已然被白郁绑在了同一条绳上,就凭自己这点能耐,想逃脱白郁之手简直是痴人说梦,想到这里夜合百般无奈。
不过转过来想想跟着白郁混还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有吃有喝有人使唤,还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万一白郁谋划的事要是成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不过万一他要失败了呢?不行!他不能失败!他要是失败了那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了?看来自己要多多帮着白郁了,不然自己可就万劫不复了。
夜合神情顿时变得异常严肃,严肃到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最后无奈的又耷拉下了脸皮,无奈的苦笑着叹了口气。
唉!真是莫名上了贼船。
经过这么一通闹腾天色已经不早了,这北荒之地天气阴寒,日头也短,所以在别的地方都还是斜晖半露之时,川涂城中早已经星光点点了,不过今晚的川涂上空星光并没有很多,反倒是半轮残月白亮的晃眼。
也因为川涂地处北荒,所以不受王化,没有京城那么多的规矩,即便是在这残月当空,京都早已经万家阖户的夜晚,川涂城中依旧灯火缭绕,一片通明,加之川涂城少有的繁华,跟显得这里似人间仙境一般。
夜合昨夜睡的足,所以到现在都不是很困,加之这两天来的商队比较多,即便是在晚上也有不少的商队过来,嘈闹声也就比平时多了些,这就更让人难以入睡,夜合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着,看着街上的夜市,看着水中点着火把过往的船只,心中莫名的安详,这样的景色,即便是在天宫都是很难见到的。
或许这被贬还真是件好事,人人都想着升仙,都想着到天上做神仙,到了天上还想着往更高的天上爬,即便是位居了三十三重天的至高之位,还要想着位置不被别人挤下来,这图的都是什么呢?在下界做一介地仙,赏着如此美景不比天天去争权夺位来的开心吗?
夜合正游神着,神思突然被一个声音唤了过去,他连忙往那声音处看去,只见河面上一艘画舫高船上,船头正站着一个人朝自己叫喊着。
夜合仔细看去,只见那人一身花衣彩裳,除了彩锦还能有谁?没想到他倒是有闲情逸致,竟弄了艘这样的船来泛舟。
没等夜合回应彩锦便驶着那条船靠上岸来,速度惊人,无论是岸上的还是水中的人见了皆不由惊呼。
待夜合回过神来,那船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彩锦放下板梯让夜合上了船,然后驶着船又飞速的到了湖心。
“残月当空,银光挥洒,碧波荡漾,这样的良辰配美景,是不是感觉不枉此生?”彩锦摆了摆扇子悠悠道。
夜合立马还给了他一副不屑的表情:“彩锦总管还有这份雅兴?我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事快说,别装神弄鬼的。”
彩锦立马一副不乐意的神情看着夜合道:“我说我好心请你来湖心泛舟怎么你就这么个态度?你知道租这画舫到这翠涛湖心泛舟一晚需要多少银子吗?”
夜合微微一笑,然后转身钻进了画舫中,彩锦也连忙跟了进去,夜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画舫四壁皆雕花刻兽,并用朱红大漆涂然,又以丝绸镶边,烂银衔接,可谓是极尽奢华,这么一艘船租金的确不会低,但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它才不会只是用来泛舟这么简单。
刚刚那一笑便是对看穿了彩锦谎言的得意,夜合敲了敲船壁道:“不错,上好的香樟木,不招虫子,能用不少年,不过造价也不低啊,而且这香樟木中可还浸了铜汁呢,这工艺可不像是人能打造出来的,想必应该是这湖中的水族所用之船吧,这么珍贵的船能租下来代价也不小吧,我就不信白郁能这么舍得,就让你把它租下来泛舟玩。”
彩锦顿时又不高兴了:“我说神君大人,你好歹也是神君,怎么满身的同铜臭味,张嘴闭嘴就知道谈钱?而且你也太瞧不起你这神君的身份了吧,向水族借条船还用这么费劲?”
“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是这么小气吗?”彩锦话音刚落,一个冷的能喷出冰渣子的声音便从船外穿了进来,紧接着一团白色的东西便破开帘幕挤了进来。
“白郁?你怎么在这?”夜合顿时目瞪口呆,准确说是惊慌失措到不知所措,最后的反应是愣着不动。
白郁捡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夜合不冷不热道:“我若是不在,怎么能知道我在神君大人心中的形象如此之差?”
夜合顿时语塞,白郁这招移花接木使得甚好,如此巧妙的便把夜合的话题转移开了,并且又很有力道的抛了回去,反倒是压的夜合不知该如何回答。
夜合听了白郁这话还以为他要证明自己大方的形象,但是接下来白郁的话顿时便浇灭了夜合的想法:“我虽不似神君说得这么小气,不过租了这艘船的确是有别的用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