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夫人！”
焦急的产婆，满脸是汗，眉头紧蹙，看到蔡淑芸赶忙过来随即行礼。
“妹妹她现在如何？”
朱唇亲启，她的眼角掠过一丝担忧，黛眉微蹙，心里关切着屋内人的生死。
“难产，失血过多，大人和小孩恐怕只能保存一人！”
产婆以自己多年的经验，作出如下的判断。
俗话说得好，生孩子就如同过鬼门关，尤其是在医疗条件不甚发达的古代，一旦难产，基本就是九死一生，因此，常常面临着一个残酷的抉择：是保大人，还是要孩子。
“这可如何是好？”
蔡淑芸有些举棋不定，无论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对于她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因为无论她如何抉择，都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的决定中死去。这对于一个慈悲为怀，虔诚信佛的人而言，是天大的事。
“情况危急，夫人快做决定吧！不然，就一尸两命了！”
产婆急切的催促让蔡淑芸更加的心乱如麻。
此刻，黑云压顶，压得人几乎难以喘息。院内，瑟瑟凉风，吹到她焦急的脸上，犹如刀割。
半晌的思考，蔡淑芸终于有了决定。
“两个都保，您一定想想办法！”
随后，取下她头上的凤钗，塞到产婆的手里，说到：
“求您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
产婆一脸无奈，这倒是难住她了。可看到眼前的这位贵妇人为了一个填房的小妾，竟然将自己的凤钗都送出去，这是何等的宽厚与善良啊。
再想想那些为了保住自己夫人的地位，除去情敌异己，给她塞银子，教她暗中使坏，痛下杀手的坏女人们。眼前的这位蔡夫人是何等的慈悲与大度！
“既然夫人如此吩咐，老奴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尽力一试，行不行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产婆一番表态，宣誓她救人的决心，这让蔡淑芸的看到了一丝的希望，泪湿了的双眸中，尽是感谢。
“夫人，这凤钗老奴要不得，人我一定救的，这个得还给您。”
深受感动的产婆，随即将凤钗归还夫人，之后，便急着要进屋。
“婆婆，这个给您，一定要收下！”
蔡淑芸见她不肯要凤钗，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元宝，塞入产婆的手中。
“夫人……”
“收下吧！求您了！”
产婆不好推辞，也不愿推辞，要知道，这金灿灿的元宝诱人得很！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有分量的金元宝，足足有好几两重，够她花销好一阵子的了。
“保小孩！”
正在这两人相互推却之际，那程老爷刚好过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一股无名之火，不禁涌上心头。
“胡闹！”
禽兽老爷恶狠狠地盯了蔡淑芸一眼，一把从产婆手中，夺下这金元宝，随后，迅速放入自己的囊中。
“孩子是我程家的骨肉，自然是要保的。大人嘛，就让她去吧！”
程老爷的话语全然没有一丝的温度，冰冷的很！
他的话不仅震惊了产婆更刺痛了蔡淑芸。
“老爷——！”
温婉的她，从来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可今天，她实在是愤怒了！
“夫人！此事你休要理会！”
禽兽老爷，面带怒色，狠狠地呵斥了一声。
“老爷，人命关天！”
蔡淑芸不肯死心，还要再劝，谁想他夫君的冷血的回答竟然让她一时无语凝咽。
“不过就是一贱妾，死不足惜！”
天哪！这是怎样的狠心与决绝，又是怎样的蔑视生命。
不过说来也是，对于程知礼这老禽兽而言，一个贱婢本就是一件玩物而已，坏了换一个就是！而让他所不理解和容忍的是：自己的夫人居然会用一锭金元宝去拯救一个贱婢的一条贱命！
“你——！”
蔡淑芸狠狠看了一眼自己的禽兽夫君，自知无能为力，只好连声叹气。
看来，屋内这可怜之人，终究还是难逃一死，或许，对她而言，死才是最好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