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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双人双面

说实话,如果云霜早晚要经历这样的事情,我倒觉得不如早点到来的好。

至少伤心过后,还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愈合伤口,以后不管是爱还是恨,都还可以听从自己的内心。

她目光凄迷的看着那个男子,“你还记得吗?”

她说,“曾经……他也许过我十里红妆……”尾音渐渐低成悲凉,丝丝缕缕的扣人心弦。

我看着她泪水静静的划落,没有接话,我想,她现在一定满腹的委屈和辛酸。

“曾经……我们也被人称赞过……”她语气中带着追忆的向往。

但随即脸色一白,泪水被笑的震落下来,她狠狠咬牙,一字一句的说,“我但愿……从未遇见过他!!”

那样低沉,又那样坚决的语气,听得我悲从中来,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思索了一会说,“人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我们只能往前看。”

我突的笑出来,指着那对新人说,“你看,你这么早就看清了苏笺的本性,在你还没有泥足深陷的时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生活总要继续,我们也在经历过坎坷后慢慢成长,与其哭着自暴自弃或怨恨他人,不如想想好的一面,笑着等着明天。

只要你笑对生活,就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云霜轻拭掉眼泪,微微摇头,“阿折,你不懂。”

我微微侧头沉思,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么?

居未那样一个冷情的人,我小心翼翼,偷偷摸摸,所付出的并不比任何人少,可到现在依旧没有半点进展。

人生本就是一场苦戏,如果不苦中作乐,乐观面对,就真的太苦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笑了一笑,“我只懂得,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关键看你肯不肯放过自己。”

云霜微微扬起下巴,“我不放过自己,亦不会放过他们。”顿了顿,目光怨恨的看向正在拜堂的两人,狠声道,“就让我们一起这样煎熬着!”

我惊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她疾步向内堂而去。

我忙跑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提高声音,“你干什么去?”

她头也不回,挣扎的甩开我的钳制,阴冷的笑,“我去道喜啊,今日苏笺大婚,我怎么能不去道喜呢?”

我觉得她现在不能刺激,斟酌说,“其实接受一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等你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发现,原来你依旧可以活得骄傲,活得意气风发。”

“你不是我,你怎知我的痛苦?”云霜突然勃然大怒,伸手狠狠推开我。

我被推得连退数步,悲悯且无奈的看着她扭曲的面容,良久,喟然一叹。

“如果你想去就去罢。”

我终究不是她,我什么都逼自己看开点,因为只有看开了我才能过得快乐些。

可是别人不见得这么想,每个人待人处事都有自己的方式,我并无权力去阻止。

是福是祸,总要由自己去承担的。

云霜胸口起伏的厉害,看着我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歉疚,咬了咬牙,转身往内堂而去。

我后脚跟上,刚进内堂,就听见她笑着说,“苏笺,我还没有恭喜你娶得美人归呢。”

她笑得很大声,整个内堂里一片死寂,只有她又冷又沉的声音响起,“那我便送上一份大礼给你罢。”

苏笺不安的上前几步,好言相劝,“霜霜别闹了,你先回去,我自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云霜后退一步避开他,一刀两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用力丢下去,那纸便轻飘飘的落在他脚前。

“这是休书,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一字一句,咬铁断金般的狠意。

我看着她发红的眼眶,心里莫名怅然,原来,她早已经有这个打算了,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结束这段关系。

我长叹了口气,也许这样也好,以她那样高傲的性子,强行与苏笺绑在一起,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我不同意!”苏笺愣了半晌,突然厉喝出声。

他一把把云霜拉进怀里,用力的抱紧,一脸凄惶,“我不会同意的,霜霜,别闹了,不要闹了。”

云霜在他怀里咯咯的娇笑,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怨恨,“苏笺,难道你想坐享齐人之福么?”字字千钧,如刀刃般锋利。

苏笺脸色一白,把她拉离自己的怀里,像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她一样,“霜霜,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他嘴角紧抿,一双深湛的眸子就那样紧紧盯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总觉得那身红色的喜袍衬得他的脸一片颓伤。

云霜在他灼灼的目光下移开视线,故作轻松的笑笑,“想不相信又如何?反正我们再不会有任何的关系。”

她像想起什么,侧头看着那位由丫环和喜婆搀扶着的新娘,似笑非笑说,“不如让我看看你新娶的娘子是何等的俊俏模样。”

苏笺僵立在那里,脸上像是歉疚,又像是强抑,半晌,喑哑低沉的唤,“霜霜……”

云霜‘哧’的笑出声来,娇懒的伸手抚了抚鬓发,“果真是伉俪情深,这才刚进门就护得这般严实了。”

苏笺身子微晃,似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往后退了一步,目露哀痛。

四周亦静悄悄的,宾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之,冷眼旁观有之,都当在看一出无关紧要的戏。

我看的心焦,踱到主座位居未的身旁,俯首附耳询问,“你不是说苏笺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么?那你可看出什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对云霜是真心的,娶杨言是不得已而为之。

居未淡淡瞥我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这才徐徐说,“不该你管的事你就少管。”

这是在说我多管闲事么?

我被他噎得一时语塞,想了想说,“我也不想管,可无奈我就是个好奇心重的人。”

他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以手支颔,视线重新投向云霜和苏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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