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听出了他的画外音,干笑两声。“好啦好啦,欠你一个人情,快上课了,回去吧!”她笑着将这些瘟神送出去,然后深深叹了口气。唉,谁让自己仗义呢,人品好有压力啊。
见他们走了,杨梓也转身就往教室走。路过安年的时候,虽然没指望他说谢谢,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一句“自以为是,狗拿耗子”!
杨梓都想上去给他一拳,可人太懒。于是嘴上也不饶人:“同学,其实,你不必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吸引我的注意。”
“恶棍,流氓!”
杨梓注意到他的脸蹭的就红了,玩心大起,凑近他的脸不无调戏的说:“‘流氓’?你怎么知道我无耻?难道~我有对你怎么样吗?”
只见他白们门的小脸憋得红红的、眼泪在眼眶打转,杨梓一阵好一阵内疚。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尊心太强,还是刚才那群人真的吓到他了。
中午一放学唐易垣就站在教室门口了,跟小说里写的似的,校服外套散漫的搭在肩膀上,双手抱胸帅帅的斜倚在门框上,然后本来从后门走更方便的女生也绕到前门跟他擦肩而过去了。
杨梓抬眸,就见唐易垣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盯着她,嘴角噙着坏笑。
杨梓有趣的望着门口,发自内心的惋惜:“唉——多么好看、硬朗、帅气的五官,老天爷竟然给了这么个败类,真是暴殄天物!”
“娘子,出来跟我聊聊呗!”班里的女生听他这么露骨的叫法,纷纷暧昧的看向杨梓。本来站起来的人一屁股又坐下了,拿书当着脸,不停给自己洗脑,“他不认识我他不认识我......”
“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伸手拿掉她脸上的书,“喂,娘子,你今天又给我惹麻烦了?”
“杨梓!Not娘子!OK?!”
“你害羞啦?谁让你取这么暧昧的名字!”
唐易垣一脸嬉笑的坐在前一排的桌子上,脚踩着人家凳子,俯身跟她说话。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抓了一本书就砸到他身上。
“哇!好痛!”他故作吃痛的甩着手,又暗暗打量她的反应,见她除了气笑了,然后踱步跟了出去。“等等我嘛娘子,你不能走,我今天可帮你搞定了一个大麻烦!你快说说怎么谢我?”
“滚!”
“好啊,那你喜欢我怎么滚?直接滚还是花式滚?跳跃式怎么样?很有难度的这个......”
嬉笑声夹杂着初春的青草香,蔓延到很远,满满都是快乐的味道——
一睁眼又回到现实,月光清冷,透过窗子漫洒进来。猛然发现那些岁月恍若隔世。十年了,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还以为自己可以忘了......心底还是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夹杂着无边的落寞和哀伤。
我八字很硬,这是算命先生说的。他说:如果这个孩子活着,就会克父母、克手足,非死即伤。自然从小就舅舅不疼奶奶不爱,万幸杀人犯法,否则我就不会只是在六岁那年被父母丢在了公园里,而是早早送我见阎王。然后我更庆幸有那样一位善良的姥爷,他不舍得丢我,偷偷跟到公园把我接了回去,视若珍宝。
兴许我八字真硬,十三岁那年姥爷走了。也就是姥爷过世的两个月以后,初二上学期的那个冬天,我终于被接回了父母家里,转学到十九中,开始了长久的、幸福的寄宿生活,
和唐易垣是打出来的交情,我的姥爷家和他爷爷家是上下楼邻居,每到暑假的时候他就会住在爷爷家。这个人在那时的我的眼里,简直是个文明的屠夫,最无耻的是喜欢半夜弹奏他那把鬼哭狼嚎的吉他、喜欢半夜在卧室打球,乒呤乓啷,正对着楼下我的房间。
于是当一个痞子遇到了一个流氓——我,就发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化学反应——结成了我们自己也说不清的关系。
初二下半学期转学过来,是他帮我领的书。也不知是不是出于炫耀自己的优秀,还是真的要保护我,带着一众“兄弟”来给我送资料书。于是,很快我借着这个学校“老大”的光,被同学们传的神乎其神了。
而认识他——安年,这个让我掉了七年眼泪的男人,纯属是个意外。就像当年的仗义勇为纯粹是被赶鸭子上架。我时常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帮他,那么,我们会怎么样呢?会像其他同学那样平平淡淡的等着下一学年的分班,然后彼此就淡忘了?如果那样我会少掉多少眼泪啊?可是我想,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恐怕没出息的我,还是会选认识他吧?
忽然,睡在我身边的男人翻身骑在我的身上。我幸福的笑笑,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孔。他不是安年更不是唐易垣,是丁衍昊,一个陪伴我三年的男人。我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心情略微轻松了。总看着失去的,就永远活在失去中,所以我总是告诫自己,珍惜当下的。
我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了一个吻,起身,快乐的哼着小曲去为他准备早点。
想想我们认识的那年,他将要去韩国做练习生,他的父亲希望给他找到一个随行翻译和韩语老师,正好遇到大四实习的外语系天才我。梦想是骨感的,通过层层海选和艰苦练习后的后的元昊没能出道,中间的猫腻让元昊彻底对那种梦想绝望,他的父亲便送他到美国读书。
恋爱三年,总是聚少离多。好在如今总算走过来了,我今年研究生毕业,他也提前回国。我特地请了一周的假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