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庄三百里外有座山,名曰:棣阳山。此山高近千米,山下部分比较平缓,山峰处确是陡峭异常。此山山脚下零零散散的分布着百十户人家,越往上人烟越稀少,到了山腰处只有几十户人家了。
从山腰处再往棣阳山的上面爬,已经没有住户存在了,遍山都是郁郁葱葱的松树、杨树,这些树中间偶尔夹杂着几棵野核桃树和野枣树。灌木丛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分布在这些树的周围底部,让原本崎岖的山路更加难走。
通往山顶只有一条一人宽的蜿蜒小路,此刻在这条由山底通往山顶的小路上行走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从他们爬山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们两个不是经常走山路的山里人。
这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说着话,只听那个矮小的人开口说道:“大伯,这山上的道士厉害不?”
“嗯,很厉害,他可是会两下子的,唉,我和他只见过一次面,也不知人家收你不?”
说话的高个叹了口气回答道,他不敢肯定他们话中的道士会收下自己这个晚辈,毕竟他和人家算不上认识。
说话这两人,个子小的一个就是陆捷,另一个是他的大伯陆海山,他们这是要到山顶一个道观中去找一个出家的道人。
此时的陆捷已经六岁,由于两岁那年受到残魂的报复,使得他如今不能像普通六岁小孩儿那样,随着年龄的增长魂魄和身体逐渐紧密结合。这几年被吓掉魂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使得他的身体比一般人要弱很多,大病小病的不断。
陆海川和张云凤两口子为陆捷的身体可是愁坏了,他们对魂魄这种虚无的东西根本是一无所知,只是单纯的认为陆捷的身体弱,是病理方面的原因。
张云凤这几年心里一直对孩子的体弱多病忧心,瞅个陆海川秋收农忙回家的日子,将自己担心的事给他说了说,让他在县城上班时给打问一下,看能不能给孩子找个会调理身体的老中医。
在中医中有治标不治本这种话,陆捷的病根出在灵魂层面,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是无法治的了的。陆海川给他在县城里找了几个比较有名的老中医,但他们就是没有给陆捷找出病根来,只是给开了几方调理身体虚弱的药,结果并没有治本。
日子就在陆海川、张云凤两口子对陆捷的担心中一天天过了下去。一次偶然的机会,陆捷的大伯从外地卖苹果回家给他们出了一个不是方法的方法。
只有让陆捷习武,锻炼体魄,才能强身健体,如果在古代,让一个小孩学武还是有去处的,因为那时为了防身,修炼武艺是个很流行的风气。
在如今这个年代,习武之人少之又少,都基本以学习文化课为主了,孩子这么小上哪去学呢,这让陆海川夫妻俩不由得对大哥的主意产生了疑虑。
不是自己的娃,陆海山也不能擅自给弟弟两口子做主,“海川呢,我之所以提出让小儿学武炼体,是因为在棣阳县卖苹果认识了一个出家的道长,我看他仙风道骨的样子,应该是个会武的人,虽然我和他认识没见过他和人动手过。”
张云凤听大哥这么一说,觉着不靠谱,孩子毕竟太小了,让他这么小就外出习武,她可舍不得,“海川,我看算了吧,那人不过是大哥卖苹果认识的,他们两人又不熟识。”
“你放心不下,难道就这么一直拖着?我上班那么忙,你又忙着家里,孩子光这样也不是个事啊。”陆海川打断媳妇的话,急道。
张云凤也不敢再说了,她只是心疼孩子,“我看啊,你们都挺忙的,要不这样吧,我说个折中的法子,这几天我去地里摘点苹果,再去趟棣阳县卖了,捎带着小儿去一趟不就得了。”
“可是。”张云凤心有不舍的刚要拒绝,陆海山一摆手打断她继续道:“云凤啊,你先听我说,等我说完了你们再拿主意不迟。嗯,这次去呢,我带着小儿到那道士那去趟,如果他想收咱小儿为徒呢,就说明小儿有习武的缘分,我就留下他。如果那道士不会武艺不想收徒呢,我就在那卖完苹果再带小儿一起回来就是了。”
陆海山说完,看着陆海川、张云凤两口子,“当然了,你们也知道,我去棣阳卖苹果也就来回三四天的功夫。”
陆海川本来在那低头沉思,听了大哥这句话,他看了自己媳妇一眼,有些意动。“这,哥,你这法子倒是行,不行的话,你再把小儿带回来就是了。你说呢?”
张云凤看孩子这么小,实在有些舍不得,听了丈夫哥俩的话,始终没有抬头表态,但不舍得的话,孩子的身体实在太弱,又没有别的法子。“唉,大哥,就按你说的办吧。”
张云凤别看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妇女,但也不是那优柔寡断之人。
“好,你们两口子同意了,那就妥了,我这就去地里摘果子去,后天就过来接小儿。”说完,陆海山就急着回家拿袋子摘果子去了。
陆海川第二天单位有急事就回去上班了,张云凤就开始忙忙活活的给陆捷收拾包裹,虽然她性格果断,但身为母亲还是有些舍不得,一边收拾一边暗自掉泪。
陆捷这次跟大伯出远门以为是大伯带着自己出去玩,根本没想着这次出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听母亲说过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以后不再轻易生病、吓掉魂。陆捷那么小的年纪只以为外出好玩,心里又怎能想到以后会吃多大的苦呢。
陆捷坐上大伯的马车临出门时光顾着在那兴奋着雀跃,哪里见到了躲在角落里默默独自流泪的母亲。
别看陆海山给弟弟两口子提出了这个建议,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的,他在外面卖苹果认识的那个道人,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而且没说过几句话,谈不上熟识。
陆海川一边应付着陆捷的话一边想着心事,他是很想那个道士真如自己猜的那样会两下,并且能够收下自己的侄子。但是道士不会武艺又或者根本不收徒,他也就没法了,“唉,管他呢,不收的话,大不了和我在这卖了苹果,再回去就是了。看看这小子的造化了,道士不是讲究缘法吗。”
“你说啥,大伯?”走在前面的陆捷玩性稍减,听到大伯说话,问了一句。
“啊,没啥,小儿啊,等会到了山顶,可别光顾着玩啊,跟着大伯后面听大伯话。”陆海山又叮嘱了陆捷一遍,他从山脚到山腰都不知叮嘱了陆捷多少遍了。
“大伯,都爬到山腰了,怎么还是没有看到道观?不会是没有吧?唔,我又累了。”陆捷小脸通红的,弯着腰气喘吁吁道。
“哈哈,你这小鬼,大伯刚放下你,才跑了几步就又不行了。”陆海山笑着弯腰将陆捷抱了起来,一倒手将他背在背上。
陆捷身体虚弱,体力不行,从山脚下了车就跟大伯往山上爬,基本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大伯不是抱着就是背着,偶尔几次自己下来跑了几十步,但时间久了就不行了。
陆海山怕陆捷本来虚弱的身体因为走路疲累再生场病,那样的话让身在异乡的爷儿俩可就麻烦了,陆海山宁可自己苦点累点也不让自己这个小侄子受累。
陆海山满肚子的心事哪里有心情去浏览山上小路两边的秋色景象,就在他背着陆捷低头看着山路只顾往上爬的时候,背后的陆捷这时兴奋的小手拍打着大伯的肩头,大呼小叫的喊道:“大伯,快看,道观。”
听了陆捷兴奋的呼喊声,陆海山就是一阵激动,赶紧抬头一看,可不是吗,一座如山下农家院大小的小道观就在自己眼前几百米外。
“哈哈,小儿的眼真是厉害,终于到了,嗯,你小子可真是重。”陆海川边笑边开着陆捷的玩笑。
“大伯,那道观中的道长长什么样,不会是爷爷给我讲的故事里那样三头六臂吧?”
“哈哈,哪有,他和我们一样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这就到了,你看看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来到了道观的小门前,小门处有个不大的牌匾上写:如云道观,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