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抬高一点，腿要挺直，说了好几遍了……”
“脚尖踮高，两手伸展，对，就是这样，下次要记住了……”
赵晨踮着脚尖站立着，她的脸上全是汗，头发湿淋淋的贴在头上，她伸直双手努力保持着平衡，身子不停地晃来晃去，突然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杨永平怒道：“你怎么回事？这个样子怎么去参加比赛？”站在门外的女孩们面面相觑，她们不明白一向温和可亲的杨老师怎么会突然如此不通情理，赵晨用手撑着想站起来，她感到全身酸痛，又一下子倒了下去，何珊珊再也忍不住了，她跑上前去扶起赵晨，赵晨推开何珊珊，她使劲站了起来，又踮起脚尖站立起来，何珊珊冲到杨永平面前，大声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对她？在你的眼睛里，比赛就这么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她……”赵晨叫道：“珊珊，别说了。”何珊珊住了口，她挑战似地看着杨永平，杨永平看了看何珊珊，又看了看赵晨，他叹了一口气，对赵晨说道：“休息吧，今天的训练就到这。”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外衣，在女孩们惊奇的目光中出去了，赵晨放下腿站直道：“我的妈呀，真累死我了。”她擂着腰，又对何珊珊道：“这不怪杨老师，怪我没练好。”“你呀！”何珊珊挽着她的胳膊道：“回去休息一下吧。”她们出了训练室，杨永平站在拐角那里吸着烟，他象在等她们，看到她和赵晨过来，他扔个烟蒂，看起来他想说什么，赵晨停住了脚步，何珊珊却大声冲着他道：“哼！”赵晨身不由主地被她拉着过去了。
其他的女孩嘻笑着从他面前走过，有几个礼貌地叫道：“杨老师。”杨永平点着头，他觉得女孩们的眼光中带着一种异样，杨永平微微笑了一下，其实他并没有对何珊珊挑衅似的语气感到生气，相反他甚至觉得何珊珊很可爱，他摇了摇头，转身从窗外看着这一群女孩，她们正向着宿舍走去，隐隐听到她们的笑声和打闹声。
在顾涛的房间里，杨永平靠在沙发上，他原原本本地向顾涛转述了安老师所说的关于雷山和班珏的故事，顾涛的表情很激动，他是个很实际的人，他同情班珏的不幸遭遇，但他更想弄清楚的是班珏怎么会出现在四十年后的照片里，听完杨永平所说的故事，他沉思了一会，说道：“假如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的话，那么班珏是回来复仇的，这样看来苟老师很可能就是那个告密的人，所以她才会被照片上的班珏吓死，当然，如果她的死是因为被那张照片吓死的话。”他又想了一下，说道：“班珏的仇已经报了，那么她也许……，怎么说呢，不见了？消失了？回到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
杨永平看着顾涛，他不大相信这些超自然的事，但是他也觉得顾涛分析得合情合理，再说苟老师离奇的死让他多少改变了以往的看法，所以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顾涛得意地接着说道：“那么可能因为班珏是死在这所学校里的，所以她才会出现在照片上，进一步吓死了苟老师。”杨永平道：“如果苟老师的死不是因为看到了照片呢？”顾涛道：“根据你的说法，苟老师就是因为看到了照片才出现那种异常状态的。”杨永平沉吟着，他在回想那天的情形，苟老师从赵晨手里收过了照片，看了一眼，接着就出现了后面的一幕，苟老师恐惧地看着照片，他叫了她一声，她抬起头来看着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一头栽到了地上，根据他在树后听到的何珊珊和赵晨的谈话，苟老师最后说的一句话是：“班珏，你回来了！你终于来找我了！”他认为这句话很关键，为什么苟老师在看到照片后就认为班珏来找她呢？这是不是说明苟老师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班珏的事呢？苟老师的当时的表情很是吓人，脸色苍白，全无血色，嘴唇颤抖着，看起来苟老师确实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所以才会导致她的死。
杨永平想起那天苟老师倒下去之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样子，苟老师的样子确实很可怖，“班珏，你回来了！你终于来找我了！”他喃喃地重复说着苟老师说的这句话，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在一瞬间，他模模糊糊地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苟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照片，她是看着他说的！但是她很明显不是在对他说话，她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他想竭力忘掉自己这个怪异的念头，但是那天的情形在他的脑海里很清晰地浮现出来，甚至比他当时看到的还要清晰，苟老师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班珏，你回来了！你终于来找我了！”难道苟老师在临死前看到了她？她这句话是对着她说的？！
顾涛一直看着他，杨永平突然道：“她还在那里！”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让顾涛有点摸不着头脑，他问道：“谁在那里？在哪里？”杨永平定了定神道：“班珏！她很可能在训练室里，苟老师在临死前可能看到了她！”顾涛张大了嘴，杨永平接着道：“如果她在训练室里，既然集合照能看到她，那么可能在其他的照片也能看到她。”顾涛有点明白了，他道：“你的意思是再照几张相片，看还能不能看到她？”杨永平点头道：“如果她真是四十年前的鬼魂，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话，那么其它的照片上也应该能照到她！那么就能证明她还在。”顾涛看着他，突然道：“如果照到了她，那么她肯定还在，然后你想怎么办？如果没有照到她，那么你能肯定她走了？消失了？”杨永平有点愕然，他没有想过这事，他犹豫了一下，道：“照了再说。”
